丁三还没触到武照的衣角,就遇到一股强大的气流,阻止了前推之力,反弹回来,整个人快步倒退好几步,不由惊讶的望着武照,没看到武照有什么动作,就在无形之中将他震退,这份修为,就是丁龙,恐怕也要一败涂地,怔怔的呆望片刻,将眼神投回到丁龙身上,好像在说......。

    丁龙一样的惊讶,收起一开始的傲慢,沉着脸,他是会家子,他清楚武照是个没功夫的人,能轻易将丁三震退,无疑是杨傲暗中出手,以前,一向自负的他,以前,他一直呆在家里,是父亲请师傅在家中教他功夫,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这块地方,有着父亲的庇佑,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可以横着走,现在,他知道自己目中无人是多么的愚蠢,看那杨傲的年龄,与他差不多,人家怎么拥有这等修为?心中的平衡出现了落差,心中暗恨那些在家中教他武功的师傅,都是废物,只晓得在家里骗吃骗喝,还说他功夫可以挤入当今天下高手之列,都是奉承的屁话!哼!等本少爷回去,你们通通卷起铺盖走人!丁龙就在杨傲那种出手不动声色,将丁三震退的那种无形气流力量,心中折服不说,却让他冷静下来,都是同龄人,为什么实力上的差别会如此大?真够呛的。

    杨傲见丁龙怔立不动,那种嚣张的气焰一扫而灭,还没有交手,就怯场了?不发生打架斗殴事件,是杨傲真实的想法,也不去无故的挑衅对方,要武照坐下喝酒。

    丁龙没有动,其他人都不敢动,丁三是个很好的例子,丁龙虽然是纨绔子弟,但头脑很清醒,不是那种死活都要硬撑的蠢蛋,能够审时度势,在强者面前,不做无谓的困斗,毕竟不是仇人相见的那种分外眼红的势头,有什么误会摆在桌子上谈得清的。

    待丁龙一桌酒菜上齐,丁龙自斟酒一杯,起身来到杨傲、武照的一桌,举杯说道:“两位仁兄,多有得罪,多包涵,来干一杯尽释前嫌如何?”

    对于丁龙这种不充当汉子硬要一战的人,杨傲打心里没有什么反感,认为此人忍心还是很好的,头脑清醒,虽然挂着纨绔子弟的牌子,是在权势家族里生活养成的。

    杨傲、武照相互一笑,举杯与丁龙干了一杯。

    脱去纨绔子弟的一面,丁龙个性豪爽,自然与杨傲、武照谈得来,互道了姓名,接着又干了几杯,人逢知己千杯少,一醉方休又如何!

    “杨兄、武兄要去京城赶考,小弟预祝两位兄长金榜题名,高居魁首。”

    “承蒙丁兄吉言,不怕丁兄见笑,我与大哥是冲着那头名而去。”

    丁龙很羡慕的感叹一声:“两位仁兄就要早年得志,小弟我还在懵懂的过日子,惭愧惭愧。”

    武照淡然的安慰道:“丁兄何必忧心仕途之事,凭你父亲是这汾州刺史,朝廷又有世袭制的制度,除非丁兄不想靠着父亲庇佑走上仕途。”

    丁龙神色黯淡,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苦衷,摇摇头,表示很无奈,顿时让他陷入无限的苦恼之中。

    “丁兄,有何苦衷,不介意的话,可以一吐为快。”

    丁龙蠕动了一下嘴唇,转头对丁三他们说道:“丁三,你们先回去。”

    “是。”丁三他们早就放下了碗筷,在丁龙的吩咐下,几个人离座下了楼梯。

    “杨兄、武兄,小弟虽然是长子,却没有继承父亲职位的资格,很多的无奈呀。”

    没想到,在仕途这个话题上,触及到丁龙的隐痛,身为长子,没有继承权?这是何道理?世袭制都是由长子继承上辈的职位,天经地义。

    这是丁龙的家事隐私,做为外人,还真的不好追问,如果这段隐私中藏着一种不公平,当事人如果要不服气,也只能在家里与长辈交涉,还有一些隐私,不管当事人公不公平,都是一种无奈,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还所有的这些,都是古代人太死板,没有灵活运用的空间。

    杨傲武照没有追问,还丁龙还是憋不住这种委屈,家族中的一件不传秘闻抖露出来。

    据丁龙的述说,事情得从丁贵平的妻子说起,丁贵平与妻子结婚十多年,连个蛋都没有下个,丁贵平天天行房事,妻子的肚子就是大不起来,顿时心灰意冷,一日,酩酊大醉的丁贵平进错了房间,将丫鬟玷污了,真是天打雷劈,这次丫鬟中了奖,丁贵平的妻子是个心胸狭窄的厉害角色,死活都要将丫鬟送进猪笼,投进河中活活淹死才肯罢休,心系丫鬟肚中孩子的丁贵平,大发一阵雷霆之怒,才与妻子达成一条协议,让丫鬟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丫鬟必须得死。

    丁龙就是那丫鬟所生,丫鬟生下丁龙不到一个月,就被迫悬梁自尽,要不是父亲痛爱,他早就在州府难有容身之地,表面上活得光彩夺目,心里却独饮苦咖啡。

    在丁龙七八岁的时候,丁贵平的妻子突然说他怀孕了,真是奇迹啦!丁贵平喜得大声呼叫,同时,许下承诺,他的职位由他的次子接替。

    杨傲听完丁龙述说,心中奇道:“这怎么可能,一个十多年都不能生下一个蛋的女子,很明显是不育症,在都市时代,都要经过一次手术之后,才有机会怀孕,或者只能搞人工置卵,还在古代,根本不会有人懂什么不育症,没有生育能力,只能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什么求观音送子,都是一种安慰心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很蹊跷啊!

    事情就这样定局下来,丁龙苦中做乐,快乐被人践踏,痛苦被人强加于身,其实他的纨绔风度都是装出来的,只有做个纨绔子弟,在痛苦上建立快乐的那对“母子”才会觉得平衡,才会在人前人后显示出那个儿子的出色与懂事。

    “丁兄,你,你父亲,都被那对‘母子’欺骗了。”杨傲说道。

    “杨兄,此话怎讲?”

    “是啊,二弟不要胡乱猜测哦。”这一点武照都不敢相信杨傲。

    “一个没有生育的人不可能再怀孕生子,不客气一点说,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么好的医术水平,什么观音送子都是假的,是一种愚蠢的信奉,没有生育一辈子都不会有生育,你的大娘不是欺骗还是什么?在欺骗的后面,是不是还有阴谋就难说了。”

    丁龙、武照都怔怔的望着杨傲,太高深莫测了。

    “杨兄,真是这样,我与父亲该怎么办?请杨兄指点。”

    “很简单,揭露她们的欺骗手段,挽回你的尊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杨兄愿意帮我?”

    “不帮你你自己能解决吗?”

    “多谢杨兄,我终于可以脱掉压抑身心的纨绔子弟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