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笑话之余,作为主子也必须出来做适当的调节。“奶妈,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奶妈看到她从房里出来,急忙上前搀扶,仿佛她真是那二月扶风就可以吹走的杨柳枝,“小姐您出来了,那您就给评评理吧,这个阿秀又把分利给私吞了,这可是都是储备过冬的东西,没有了那些棉褥衣裳,还让人怎么过冬。”

    阿秀叉着腰上前,一把狠狠地就掐在了梅雪盛的胳膊上把她往自己身边拉扯,不让她站在奶妈那边说话:“奶妈,你可别血口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尊贵’的三小姐在家里是什么地位,别人院子的分利都是发放下来的,就三小姐的院子要派人去领,我就一个人去,你还指望我能领回多少东西?!”

    “你!”

    “算了奶妈,没事的。”

    梅雪盛抚抚奶妈的手让她息怒。可越是看她隐忍的样子奶妈越是心疼,越是生气:“小姐,都多少年了,您就这么惯着她可不行,她要无法无天了,万一有一天奶妈不在了,她还不把您给踩在脚底下。”

    现在不就已经把她踩到脚底了吗?梅雪盛想,她倒不是惯着谁,隐忍什么,只是阿秀平时把院里的好东西都贪了,化成了身上的一股蛮力,抓得她生疼,她细胳膊细腿扭不过人家,就只能想办法让她先放手。

    “行了奶妈,我说算了就算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梅雪盛语毕,阿秀终于放手,得意的一抬下巴“哼哼”两声扬长而去。

    奶妈那是气急攻心,一下子换不上气来,又不能对身为小姐的梅雪盛发火。梅雪盛还是那个动作,帮她抚背顺气,说道:“没事的奶妈,是我的就是我的,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待奶妈心平气和之后,梅雪盛转身进屋,打算上床研究研究乐谱。褪了鞋袜,发现鞋底竟然被清晨化了的那点薄霜给湿透了,难怪她说怎么脚底煞凉煞凉的,原来鞋底快要被磨穿了。

    她扔下鞋子,若有所思,也许这就是在暗示,有些事她该开始做了。

    分利的事闹了两天,梅雪盛院子里的三人处得十分冷漠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干涉谁。就连奶妈把狐裘给卖了,银子也是无声无息的放在她的床头,不想与她有太多的言语,更不能让阿秀知道这钱的存在。

    大约到了下午,梅雪盛借弹琴之故离开了院子,奶妈则在灶房附近砍柴,看这情形,再过不久就要给房里生炉子取暖了。

    扎着两个麻花小髻的阿齐突然出现在了梅雪盛院子的门口,碰巧遇到了无所事事的阿秀。

    阿秀看她是生脸,也惊奇这落魄院子怎么还会有人刻意造访,所以格外殷勤地上前打招呼:“哎呀,你是哪院的丫头呀,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阿齐看了迎接的阿秀一眼,然后就往其他地方探头,三小姐的院子倒也算得上干净,就是陈旧苍凉许多,没有摆饰的花景也没有纳凉的树影,连房柱上的朱红也褪得只剩灰蒙蒙的粉色。

    这儿和大小姐的院子真是不同,先不说花草都专门有人打理,就连房门柱子都三个月刷一次,窗纸两个月一番新,桌椅什么都是上好的檀木,就连她这个下人的房间还赏了两个青花瓷器做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