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的光线从小区大门的左侧晃至右侧又从右侧的门柱上快速的转向左边的一棵三角梅上。本来就很艳丽的红色花朵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亮堂,还反射出道道光芒。夜风吹拂的枝叶莎莎作响,那簇簇花瓣互相拍打着,不时的与叶子碰到一起,看不清晰叶子是否是绿色,好像是墨蓝色的?

    车子停住车灯依然亮着,昏暗的车里只有骆萧隐约的脸庞。“就不请你上去了,一早还要上班。你早点回去陪陪奶奶吧!”

    骆萧伸手拉住我将要探出的身子。虽然力度不大我却像是被使劲的拽回了位子,车门又砰的关上。

    侧过头瞧着那朦胧的轮廊,我轻声言语:“怎么了?还有事?”

    黝黑的眼珠转动着,即使车里的环境有些压抑,那俊美的轮廓依然如此分明。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成熟的质问:“周雨霖---就不让我上去坐坐?”

    被握着的手被一股暖流侵蚀了全身,感觉不到寂寞,却带来一丝羞涩。我不禁打个抖从指尖反弹出如电到后突如其来的那种感觉。

    “不了吧!晚了不方便。”我的回答有些迫不及待,直截了当的回绝了他。

    迎面而来的车子灯光还要刺眼,直接给我们来个灯光浴。我不自在的半眯着眼,骆萧则是用手挡住一点亮光,很自然的松开了紧握的手。从上至下,从左至右的窥探一番,而后那辆大奔从我身边驶过赤溜的消失了。瞧它有些势头也就没有责骂。

    恢复之前的寂静和模糊,我对着骆萧说道:“回去啦!”

    一声很含/情脉脉又娇/爹的劝慰,他终于不再执拗干脆的点头。看到他对我无耐的笑意我忽而笑了,笑声又夸大其词。“像个小孩。骆萧,晋升园长时我一定当着众人的面满面红光的挽起你的手并以男朋友的身份把你介绍给所有的人。”

    也许是自己总如此调皮没有心眼。被这一哄他脸上的幽怨一点也没有了,不快通通消失殆尽。骆萧刮着我的鼻梁,朦胧中迷/离的看着我,对着我露出和颜悦色的笑容。“太懊恼的女人!我服了你!去吧!”

    又打开车门低着头探出身子,我站稳脚尖倾身看着他,歪起的脑袋被滑下的卷发蒙住了脖颈。“我上去了!”

    “嗯!上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骆萧的语气温和,对我挥着手。

    手插在肚兜里我愉快的踏着步,还偶尔倒退两下或是旋几个圈。我像极了一个天真烂漫、欢脱的公主。灰姑娘也不错!

    路过警卫室,大叔的灯还亮着,正坐椅子上喝着一罐红牛。我探头对他挥挥手,他微笑的说:“回来啦!今天有专车哦!”

    像受到表彰似的又嘚瑟,回头对黑匣子挥挥手。那直射三角梅的灯光才移动着,把围绕在光线里狂欢的幺蛾子也一起带走。黑匣子的尾端都不见之后,我才向着旋转玻璃门走去。

    一个晨跑跑到现在,我像一个早出晚归却又看着懒散的自由客。站在电梯里斜靠着墙,低头盯着脚上的球鞋,忽而又开始嘲笑。嘲笑这双不听话的脚,嘲笑这身打扮,居然在那想想都不可能的琉璃瓦房子里混了一个下午。我是不是做梦啊?

    叮!从开启的缝隙踏出这双惹人爱的脚,我慌着脑袋拐过过道。哦!那是谁?大包小包的堆放在我的家门口。一个人蜷缩在那堆东西里埋着头。

    从肚兜里掏出两只手,我瞪大眼睛放快了前行的脚步。“杨玉?”

    埋头的人听到我的呼喊才从手与膝盖间冒出脸。她睡眼惺忪的看着我,眯起的眼睛里只有一丝无灵气的光。那俏丽的脸是她。杨玉有气无力的喊道:“姐!”然后努力的用手撑着膝盖要站起来。

    我赶忙扶住她,也许是蹲的太久而显出没有力气,站的很艰难。

    “不是有我电话吗?怎么又不打了?”

    “你不是有约会嘛!怕打扰。可是我确实害怕一个人在家里。”杨玉揉着膝盖很酸痛的样子。撅起的小嘴让人不忍心再指责,我往兜里掏钥匙。

    “忘了---没带!”在兜里寻觅的手僵住了,而心里也是一惊。我拍着额头“你说这记性。早上晨跑来着,除了手机别无它物。”

    “那怎么办?”杨玉恢复之前的无精打采,也担忧起来。

    “没事。有备无患!”我拍着她的肩“你在这等着,我下去一下。”

    “姐!你不会是要窍门吧?”

    转头对着杨玉笑笑“怎么会!一会儿就搞定。”

    又踏进电梯里,看着印电梯壁的身影我又嘟囔道:“周雨霖是有些笨!不过精明的孤血侠怎么也糊涂了!早上分明猜到我身无分文,晚上就忘了我也是身上除了手机别无它物!”

    突然的歌声吓我一跳。呵呵!说曹操曹操就知道了。“喂!这么快就到了!”

    “到什么到!你下来。”

    呵!语气还挺横。“下来干嘛?”

    “你打算在家门口蹲一夜?”

    “哦!想起啦。下来了。你不会是又折回来了吧?”刚踏出旋转玻璃门,那道亮光又直射至红艳/艳的三角梅上,只只幺蛾子也跟着回来了。

    “丫头!这小伙又回来了。”大叔站在门内探出脑袋,手里还握着那罐红牛。

    “嗯!我忘了带钥匙。叔,只有麻烦您了。”

    “这样。幸好你聪明,还放了一把在我这里。跑步带着真的不方便!”大叔摇着头一脸的憨笑,转身进了屋。

    小跑着靠近黑匣子,我又歪着脑袋。砰砰砰!车窗缓缓摇下。从窗内探出一张俊美绝伦、英姿煞爽的脸。倚着车窗我调/侃道:“怎么?这会儿才想起啊!”

    “你不也是嘛!”骆萧一手搭在车窗一手敲打着方向盘。那姿势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显出一股魅/惑。仗着杨玉留宿,我大着胆子笑道:“要不---别走了!”

    “好啊!”他突然的熄灭灯火。

    瞧着漆黑的车声,没了光明的飞蛾铛铛的撞击这致/命的诱/惑,那声音凄美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