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板真是好笑,怎么也不让我结账,非说骆萧打过招呼只要是我的酒钱都算他的!这不是摆明了要贿赂我嘛。不过又一想,这不算贿赂。我的身份还达不到让他贿赂的份儿。

    没人能拗过我,把一张卡摔在吧台上,我指着帅气平头:“不许不收!不然我掀了这里!”

    “姐,你要当霸王!拆台子呀!哈哈哈----” 杨玉扶着我笑的前仰后合,那笑声夸张的可以从过道传出回音。

    我撩拨着胸前的卷发,晃晃悠悠的挽着她的脖子。拍着胸膛“姐是谁?周雨霖!了不起的周雨霖!”转身朝着过道走去,我指着门“出口是这里吧?”

    杨玉学着我的样子也伸着食指“对!没错,是那里。”

    喝的并不多,还剩下大半瓶酒,是因为加了冰感觉有些头疼。眼前的门是有些在晃动,仿佛也变了形。我们艰难的撑着门框迈出沉重的脚,看到外面宽阔的马路。杨玉直打着酒嗝,还翻着白眼。我笑,连笑声里都带着酒气。

    “哎!不行了吧。看你这样还说送我!得了。今天你住我家,我不能让我妹妹流落街头。”

    还不算晚,街上还有川流不息的车流,而行人也还是络绎不绝。抬眼朦朦胧胧的看向夜空,月亮还真是清闲,慢腾腾的还悬在当空。我拍打着额头,丝丝微风吹拂的头疼痛无比。“哦!真是服了,这该死的头疼病!”

    “怎么?就这么点酒就不行啦!的士---taxi!”她奋力的向着马路招手。我赶紧的拿下她挥舞的手,也是很困难的开口:“那个---我家啊,就前面。不用打的!”

    “前面哦?那行。我们压压马路。”

    “兰花---新鲜的兰花---清香的兰花。买两朵吧!很香的。”挑着扁担的大叔露出一脸慈祥的笑意。

    杨玉上前蹲在筐前,还无力的撑着筐沿。“真的很香!还有叶子。来---六朵!”

    我弓着背,双手撑着膝盖,包从肩上滑落打在她的背部。“哦!姐,不要吝啬嘛!就六块钱而已。”

    “我没有吝啬!六朵就六朵吧!”看着她仔细的挑选着,却拿起的每一朵都好丑。

    ------

    白色的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兰花摊放在玻璃茶几上,杨玉倒进太妃椅已经不省人事。我靠着沙发壁看着那张醉的红润的脸。她伸着四肢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缓缓的掏出包里的手机,看着银灰色的手机外壳,上面闪亮的小米标志,屏幕亮了起来。‘什么嘛?就这样把别人撂在路边头也不回的走掉,现在还一通电话都没有。不会还要留在那里过夜吧?’

    我甩着头,混乱的脑子都不清晰。想的这么离谱!盯着那纯洁的、白皙的花瓣被一片嫩绿的叶子衬托的如此美丽。我该不会也是陪衬吧!盯的有些发愣,杨玉猛的坐立起来,捂着嘴向我挥舞着手。

    “厕所!快---那边。”

    她踉踉跄跄的奔至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哇哇的吐着。啪啪的拍着她的后背,我捂着鼻子喃喃低语:“喝不了还逞强!比我还要固执。”

    “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什么?看你把自己折腾的。漱漱口。”扶起她打开水龙头,我接杯水递给她。

    杨玉抬头注视着镜子里苦涩不堪的脸,忽而的傻笑,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姐,对不起!”

    “说什么呢?我反正一个人,你就随便住吧。”递给她一张毛巾。“没有牙刷,看你那样也不想刷。去卧室睡吧,明早就好了。”

    杨玉又摇摇欲坠的扶着墙壁,把她引进卧室,她卷缩进被窝里。也不冷,可她睡的像只可怜的小猫,看的让人心疼,忽而的还眼睛发酸。我转身带上房门,又坐进沙发里。口有些发干,茶几上的水杯也空空如也。无奈的走进厨房,我往水壶里接水。

    水龙头里的自来水哗哗的往水壶里流,我又琢磨起刚才的问题。骆萧不会在王晓那里过夜吧?小狗生产他懂什么?她不是妇产科医师吗?还把一个闲人叫去。想起上次烫伤的事情,想必这次也是在变相撒娇吧!

    水涌出了水壶,哗哗的从我的手流下。拾起抹布擦拭着,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一边烧水一边倚在水池边上,我震震的注视着茶几上的手机。它不动,一动不动的,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连一下震动都没有。

    唔-----

    水壶又叫唤了。我这刻有些心神不定。是酒喝的不到位,头脑是清醒还是迷糊,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倒了一杯水,不!我应该泡杯茶。要好好的醒醒脑子。

    窝进太妃椅里,仰头望着屋顶的圆形吊灯,明晃晃的灯光照射的我睁不开眼,还出现星星点点的东西。又拿起手机,我不停的按动屏幕。一会儿黑屏一会儿亮屏,只有蓝色的寂静壁纸和跳动的时钟。

    心烦的没有一丝睡意,无奈的把手机放回茶几,又呆呆的注视着黑漆漆的液晶电视屏。再看看身下的太妃椅,我忽而的摇头又狞笑。这些东西看着多么滑稽。好像这间屋子里满是啄食脑子的回忆。这手机,这电视,这茶几沙发,还有这整间屋子好似都不是我的,又是我的?

    翻转身,我趴在柔软的沙发垫上,闻着薰衣草的香味。又不由的微笑的弯起嘴角,伸手拿过手机,我按着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爸,睡了吗?”

    “没呢。雨霖啊,什么时候回来?让骆萧来家里吃顿饭啊!”

    “爸,明天去看杰克哥,妈说他风湿疼的很严重。我下午回去,你给我顿燕窝鸡。两个人!”

    “呵呵!好。我明早就去买最好的土鸡。早点回来哦?”

    “嗯。”

    侧着脸,手里握着手机我却有些困倦了。睡意来的真快,努力的往上挑起眉宇,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感觉灯光还照着。而脚下却有痒。是未关上阳台的拉门,半夜的微风很是惬意,吹动的都听见了窗帘飘动的嗖嗖声;丝丝凉风挠的我脚心酥酥麻麻的,像是有个人在轻轻的为我抓痒,哄着我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