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场转了两圈,我都快要放弃了,才看到坐在大厦左侧那个角落里---石凳上的女孩。那低着头弓着背还在嘤嘤抽泣的背影,抖动的马尾已经有些凌乱。我垂头轻轻的迈着步子,朝着她走去。她应该不会想不开吧!

    女孩的身躯有些瘦弱,但是个头比我还高,修长的腿就那么有气无力的伸展着,手也是无精打采的垂在腿的两侧。她哭泣的声音慢慢的清晰起来,那哭声让我想起晓帆。晓帆来找我时也是这个哭声,听着就让人跟着忧郁。我缓缓的坐到她的左侧,也心塞的蹂躏着放在腿上的包包。

    她一直哭,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我咬着唇大着胆子说道:“哭久了,眼睛会肿的。”

    她还是不语,也没有降低哭泣的分贝。挠着耳朵我低语:“分了也好,以后找个对自己更好的。谈恋爱哪有一来就找着适合自己的,说不定------”

    “有你这么劝人的吗?人家死心塌地的爱了三年!说分就分,说搬走就搬走。换成你你受得了!”

    她的反应不坏,看来不会寻了短见。

    “你叫杨玉?我不会劝人,对不起啊!”攥着手里的包我尴尬的说道。

    她不在哭,抬头擦着眼角的泪。我赶紧的掏出纸巾递给她,杨玉吸着鼻涕梗塞的接过我递去的纸。“你干嘛要为我出头?”她喃喃道。

    抓着头,我胡乱的理着胸前的卷发。“是我今天神经错乱,想当一回妇女主任。”

    “呵呵呵!我看你也是有心事,感情也不顺?”她侧头看我。

    “脸都哭花了,走!我带你去洗洗。”我的调侃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把自己绕了进去。

    她吸了一把鼻涕,起身环顾左右“有不错的酒吧吗?我想喝酒,你可以陪我吧?”

    “哦,有。”看着她好像好了许多,不再哭泣还精神的转起眼珠来。我招着手“出租车!”

    坐在车里,道道亮光从脸上划过,看不太清彼此的脸。她很安静,只是侧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也是给自己找个借口,好发泄自己内心的怒火。车子很快停在happer 夜的门口,看着许久未跨入的那道闪耀的门,我今天又要来这里解闷,还带个陌生的失恋者。

    “这里哦!我来过,这家的老板不错,听说里面还发生过一个浪漫的邂逅。该不会是你吧?”她歪着脑袋打量着我。“我怎么觉得你这么面熟?我们哪里见过?”

    挽着她的肩,我指着头顶的闪耀字体“这里可是姐姐我最熟悉的地儿,里面的老板也是我的朋友,今天让他给我们打折。”

    与杨玉肩挽着肩一同跨了进去。拐过过道,看到站吧台里正为客人调制鸡尾酒的平头,我暗自笑了。

    “哟,客人挺多。”

    我环顾四周,眼神落在久违的舞台,台上又换了歌手,是一个弹着吉他的帅气男孩。他正弹唱着一首外文歌。趴在吧台边沿帅气平头也看到了我,微笑的说道:“周小姐,今天你甩掉跟班啦?还是老样子吗?”

    “yes!”我欢脱的点头。

    “看来你与老板确实是朋友!”杨玉歪着脑袋一手托着下巴,她笑起来挺好看。

    “那是!我与闺蜜经常来这里。”把包摔在吧台上,我撩拨着肩头的发丝。

    “你的黑色卷发很美。不会跟班只是闺蜜而已吧?没有白马王子?”杨玉转身靠在吧沿,打量着台上的歌手。

    我也转过身,看着那星光点点的舞台上弹的很投入的男孩,用愉快的语气叹道:“怎么?那帅哥不错!”

    她忽而的又转过身看着平头往盛着冰块的杯子里倒酒。红色的液体从瓶口涌出,朝着冰粒奔去;红色和晶莹剔透的冰粒参杂在一起,慢慢的互相渗透着,把两种不同的味道融合在一起,让你品尝不一样的口感。

    杨玉算是一个很会品酒的人,她托着杯子在眼前慢慢的摇晃,闻着从杯里散发的酒香弯起眉宇,一对浓密的一字眉变成了八字。“这酒不算贵,不过看着不错。”她抿了一口,微笑的弯起嘴角“口感还可以。你喜欢梅洛红?”

    “对。我喜欢它。名字听着就很享受。”轻轻的放下酒杯,我转动着杯壁,看到里面的液体随着杯子转动,丝滑的拍打着杯壁与冰发出优雅的碰触声。

    “我爸的煤矿破产了。被封了洞,估计以后开不了封。”她继续喝着杯里的酒。杨玉显得很忧郁,眼神里露出失落的光来。

    “这是很正常的事。没有哪个煤矿敢保证自己不出点意外的。”

    “很多讨债的,逼得我爸去外地躲债。如今,我也落魄的失去了男友。”她又狞笑,无奈的摇头。

    “讨债是很正常的事,躲躲也好。不过,没人找你麻烦吧?”

    “哼!不找那是假话。房子,车子全都被拿走了,连我爸留给我的一万块都被抢了去。我现在是流落街头的乞丐,居然还来这种地方喝酒!我简直真的疯了!”她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握着酒杯的手看到分明的骨节。

    “我学的医学,毕业了三年却没有工作。我妈前年也因为肺癌去世了,我不该任性而辞了五医院的骨科医师这个好不容易而考来的工作。不然,现在我也可以自己挣钱,至少不让爸爸操心。”从她脸颊滑落两行泪水,看得出她有多自责。

    “没事!你这么年轻,还可以再考。什么事都是经历后才会懂的,慢慢来,会好的。”我碰着她的杯子,微笑的喝起我的酒。

    “姐!”她突然的这样叫我。杨玉闪动的眼眶在微笑着,她乖巧的鼻梁有些酸涩的泛红,抿着湿润的嘴唇,泪光闪闪的看着我。“你真好!”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姐也是做了许多错事,现在正受着惩罚呢。”往她杯子里掺进又一杯香醇诱惑的梅洛红,我撩拨着额头的发丝。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了。”

    “嗯!谁?”我惊奇的侧头看向她。

    她撅起嘴:“周雨霖!童心幼稚园的园长,现任帝敖集团的总裁夫人。”她忽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