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着呈现在眼皮下金光闪闪的某宝物时,有那么一瞬间,沈千姿是真的被迷花了眼。

    传说的一品金香炉竟真的金的,实实在在的纯金打造!

    体积像一个花盆,直径差不多二十公分,捧在手心里,不说别的,就是这分量就远远的超出了沈千姿的想象,何止一个高大上能形容的。

    只是这金香炉上雕刻的不是什么龙啊凤啊这些代表尊贵身份的图腾,而是打造得像一只凡鸟,前段是鸟头,后端是鸟尾,香炉的身子就是鸟的腹部,若不是确定此物是真金的,远远看去,其外观有点像现代的工艺品,真是因为如此,所以比那些普通式样的香炉看起来更让人赏心悦目。

    一具货真价实的宝物加上独特的造型,再加上精湛的手艺以及它神奇的作用,可想而知这是有多让人稀罕。饶是沈千姿再从容镇定,也没法掩饰眼前的宝物给自己带来的惊艳和震撼。

    “伏顺王,此宝如此贵重,不知道伏顺王今日献宝是何意思?”察觉到自己失态,沈千姿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激动,故意镇定清傲的问道。

    通常遇到这种无端受贿的情况,装逼是绝对不能少的。她沈千姿可从来没否认过自己虚伪,俗人一枚,能不爱财?更何况是摆在面前的极品东西,换做心狠的,恐怕早就杀人劫货了。

    站在书房中央,月清一脸亲和的笑,只不过脸部轮廓太刚硬的缘故,让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别扭。可见其并不习惯或者并不擅长讨好人。

    “娘娘多心了,臣偶得此宝,本想自己珍藏,但前几日听父皇说起娘娘怀了龙嗣,这金香炉在坊间传闻可助孕者安神养胎,故而臣才想着将这一品金香炉进献出来,一来表示臣对皇侄的关切,二来也希望娘娘能凤体安康,早日替我们月氏皇族诞下龙子。”

    月清的话显得很诚恳。

    说起来,这还是沈千姿第一次见他。面前的月清在她看来长得只能算一般,除了穿着打扮以及气质显得高贵以外,容貌真的不是很吸引人,浓眉国字脸,有点像月凛的瘦版。

    也不怪她要求太高,主要是沈韵堂、上官游以及月钦城这三个男人长得太出色了,看惯了极品,再看其他东西,再好都显得有些次。

    月清的话在别人看来道理十足,且心意难得。可在沈千姿面前,他也同样是个装逼的货色。上次送美人的事她还没跟他算呢,这次又献宝,这其中的心思明显就耐人琢磨。

    同样都装逼,她哪里还会客气?

    “伏顺王可真是有心了。皇上能有你这样开明大方的大皇兄,连本宫都跟着沾福了。如此珍宝若是本宫不收下,岂不是太辜负了伏顺王的一番心意?”端坐在华丽的软凳上,她对着温婉柔和的笑,收礼收得脸部红心不跳。

    她的财迷样看在月钦城眼中,那只有哭笑不得的份。他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在财物上有点太……俗。

    说好听点爱财,说直白点就是心贪。一般人面前她还不会露出她爱财的一面,但在出手阔绰的人面前,她绝对是那种再多都不会嫌够的。比如她义父、比如沈堡主……

    “大皇兄心意至诚,朕甚是感激。”自家女人高兴,他也免不了附和的夸赞道。

    “皇上客气了。”月清拱手,一点都没有自己是兄长的架子,反而一副心甘情愿俯首称臣的样子,“都是一家人,皇上不必如此见外。娘娘如今身怀有孕,这事关我皇族的血脉,臣岂能怀有私心?看着皇上为我陇南国日夜操劳,臣作为皇上的大皇兄,很是自责和心疼。都怨臣无能,不能为皇上分担过多的政务,以至于皇上不能时常陪同娘娘,今献此宝,也略表臣的愧疚之心,还望皇上和娘娘莫要嫌弃才是。”

    对他一番虔诚至心的话,月钦城似乎很中听,所以面色都显得很温和。

    而沈千姿则是眯了眯眼,弯弯的眼角似乎也充满了愉悦和满意,“伏顺王能如此为皇上着想,实乃陇南国最有情义的兄长,真可是天上无、地上仅有的至亲,叫本宫好生感动。”

    语毕,她朝月钦城看过去,“皇上,难得伏顺王一片诚心,今日你可得将伏顺王留下来好生款待一番才是。臣妾怀着身子,不便作陪,就先回去了。”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沈千姿右眼轻轻眨了一下。

    “皇后说的是,朕是该好生答谢伏顺王。”他眸色微闪,朝静候在书房门口的杨智和追魂吩咐道,“你们送皇后回寝宫,好生照看皇后。”

    “是。”乔装成假太监的杨智和追魂恭敬的应道。

    沈千姿也没多停留,带着杨智和追魂以及金香炉很快的离开的御书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尽管有着三个月的身子,可依然婀娜娉婷,楚楚生姿,月清半眯着眼,眸光不着痕迹的多看了一瞬。

    比起那日在酒楼里见到她的样子,今日的她显然跟那日有着极大的不同。那日的她肆无忌惮的同人嬉笑打闹,活泼随性,洒脱艳丽。今日的她高雅端庄,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丝毫寻不到那日的半点影子。

    这女人……有着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本事。

    回到寝宫

    沈千姿让人将金香炉放在桌上,而她则是围着桌子一边转圈一边360度的打量起来。

    “娘娘,您这是做何?”看着只看不摸,且一副皱眉不展的样子,杨智耐不住好奇,出声问道。刚才才御书房他们都看得出来娘娘很喜欢这件宝物,怎么得到手了就这副样子了?

    追魂眼中也闪过不解,但他只是侯在一边严肃的观察着,并没出声。

    小柔和明珠本来还因为得到宝贝很惊喜很激动的,结果听杨智一问,也都忍不住的看向沈千姿,并齐声问道:“是啊,娘娘,您看什么呢?难道这宝物您不喜欢吗?”

    沈千姿站定,抬眼看了一下四人,一手环胸一手摸起了下巴,突然问道:“你们都来帮我想想,那伏顺王为何要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在御书房里,那伏顺王说的全是屁话,没一句话可信的,信的人都是傻子。

    说伏顺王没有心思,这话骗鬼还行,骗她,还是省省吧。

    听她这么一说,四人都觉得有理,顿时,一个个都绷紧了脸,全都盯着金香炉看。

    杨智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娘娘,这不像是假的啊。”

    沈千姿走过去抽走他手中的拂尘,没好气的敲了一下他的头,“你个笨蛋,让你想伏顺王的动机,谁跟你说这东西的真假了?”

    平日里精灵得跟耗子一样,关键时刻笨得跟什么似的。

    杨智摸着脑袋很委屈,“娘娘,属下又不是那伏顺王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他的动机?”要是知道,他还会当个‘太监’吗?

    沈千姿朝他翻白眼。

    “娘娘,那伏顺王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您,的确让人意外,这金香炉会不会有对您和皇上不利的玄机?”追魂突然沉声说道。

    沈千姿扭头看向他,眼底溢出一丝赞赏,“还是追魂说的有些道理。”

    这金香炉没问题,她怀疑有问题的是有关金香炉的其他方面。

    这古人基本上都迷信,别说对一件宝物了,就算一件很普通的事都会用迷信的观点去看待,所以才会有那些扎小人、请巫师、请神婆之类的事发生。

    这伏顺王不可能会好心到真为他们着想,月钦城霸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那混球心里指不定怎么恨他们夫妻俩呢。会这么好心把一个价值几十万的宝物随手送给他们,这种事,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她爱财,可她不伤天害理,她也贪小便宜,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之所以会收下这金香炉,那是因为这金香炉的确是件难得的至宝,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的。她想着就算这金香炉有什么问题,还是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以后却银子的时候还可以倒卖,所以不要白不要。

    但现在她要考虑的是这金香炉是否是安全的,毕竟是要送给沈老头的东西,安全系数不达标,要是对沈老头造成什么伤害,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娘娘,难道这金香炉是件邪物?既如此,那您怎么还将它收下啊?”杨智似是明白过来,顿时惊呼了起来,甚至还带上了怒气,“依属下看,那伏顺王就不是个东西,早知道,当初将他软禁在外的时候就该把他弄死!”

    沈千姿对他翻了n个白眼。

    不过说起‘邪物’,这东西据说能自然的散发出香气,光是听听也觉得蛮诡异的。

    小柔和明珠插不上话,只能对着桌上的金香炉干瞪眼。

    追魂一直都比较严肃,也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杨智不停的抓后脑勺,对着金香炉左瞅瞅右瞅瞅,但瞅了半天也没瞅出半句话来。

    沈千姿摸着下巴又围着桌边走了一圈。

    突然,她一拍桌子,“有了!”

    四人目光齐齐的看向她。

    “听皇上说,这金香炉当年被上官家得到的时候,发生过一次让人震惊的事。”沈千姿兀自说道。

    四人目光都变得好奇起来,等着她说下去。

    沈千姿挨个将他们的神色看了一遍,猜到他们肯定没听过。也对,这种有些匪夷所思的事上官家怎么可能会随便泄露?月钦城就算知道,他也不是个多嘴的人,自然不可能把这些事给他们几个一一说出来。

    默了默,她这才缓缓的道来,“前不久我听皇上说起过这金香炉,据说上官家刚得到这金香炉的时候是被上官大小姐拿去用了,结果上官大小姐用了一日之后浑身开始出疹子,最后被确定是这金香炉所致。于是这宝物最后变成了不祥之物被上官家丢弃。不想有一小厮不惧邪气把这金香炉捡去藏在了老家的猪圈里,据说半年不到,他家的猪长得跟妖怪似的,是普通猪的几倍大,猪圈都差点被撑破了。”

    那天跟月钦城聊这金香炉的时候,月钦城把当年的事都说给了她听,以来当做笑话讲,二来也把那金香炉的神迹吹嘘了一遍,要不然她哪能惦记这东西。

    杨智四人听得乍舌,各个都露出不置信的表情,很显然,都不怎么相信沈千姿说的。

    对于他们的不理解,沈千姿也没过多解释,因为她也是听说的,都没证实过这金香炉的‘传奇’,所以她也不敢说大话。

    从金香炉身上收回复杂的眸光,她朝四人说道:“这些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你们听听也就算了,别泄露出去,免得引起动乱啥的,最重要的是金香炉在我手中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有些人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会想法设法把我给害了。”

    “是。”四人赶紧应声。这事关皇上和娘娘的安危,他们哪敢乱说话,这不是找死嘛。

    沈千姿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又说道:“这金香炉有没有问题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伏顺王是何用意我们也猜不到,但是我却有个法子想试一试这金香炉的作用,看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奇,你们觉得我这主意如何?”

    杨智脑子最活,反应最快,“娘娘,是不是我们也要在宫里养头猪?”

    “……?!”沈千姿嘴角狠狠一抽,只觉得脑门上密密麻麻的黑线在往下掉。

    明珠代表她反驳起来,“杨大哥,这怎么能行,在宫里养猪不是遭人笑话么?”

    小柔附和的点了点头。

    追魂没说话,只是眼神鄙视的看着杨智。

    沈千姿揉了揉心口的内伤,朝他斜了一眼过去,“你这法子不错,要是能养一头巨型大肥猪,以后咱们宫里所有的人都不愁没肉吃了。”

    “真的吗?”杨智以为是夸他,表情一震,颇有些得意。

    沈千姿终于忍不住瞪他,“还煮的呢!你要不要去问问你家皇上,看他同意你养猪不?”这傻缺,亏他想得出来,她都想叫上其他人一起群殴他了!

    杨智扁嘴,耸拉下了脑袋。好吧,是他随口说的,皇宫里是不可能养猪的。

    要是畜生都能和皇上住一个地方,不等天下人耻笑,皇上都会亲手把他拍死。

    沈千姿叹了口气,看向他,“咱们不养猪,养点别的也是可以的。”

    四人又齐刷刷的看向她。

    “明日你们几个去逮些鸟儿回来,咱们关上门养一段时间看看。”

    “养鸟?!”四人惊呼。

    沈千姿点头,“是啊,就养鸟。不知道这金香炉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万一真能养出大怪物,这鸟儿再如何大,也比大肥猪好些。”

    闻言,四人瞬间明白了,赶紧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

    末了,沈千姿不放心的朝杨智叮嘱道:“杨智,你可别偷懒,知道不?我说养鸟,你最好给我抓漂亮点的,别把什么乌鸦的都给我整些回来!”

    杨智,“……”

    ……

    为期三天的品宝宴今日是第一天,宽敞豪华的会场里,多得是品宝、赏宝、议宝的人,虽说离人满为患还差点,可也算得上有钱人扎堆了,有资格来这的,随便指一个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从服饰上来看,有些人是本国的,有些人很明显就是大老远从其他国家过来的,尽管人物各色,可展宝的会场里却是井然有序,就连喧哗声都极少出现。

    说起来,这也得归功于那些穿梭在会场里的小厮。

    别看这些个小厮卑恭有礼,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出这些小厮跟一般的仆从不一样。他们态度卑恭,可神色却严肃冷漠,做事更是不脱离带水,走到哪,似乎都带着一股凌厉的劲儿。

    没错,这些进进出出忙着接客的小厮就是月钦城借给上官家的兵!

    当然,知道这些小厮底细的肯定也只有上官家的主子们了。

    这样的会场,最怕的就是有人滋事闹事,寻常的小厮哪里撑得住场子,这也是上官泰当初从朝堂退出后想到的办法,当然,他也不是仗着自己是前辈就向月钦城白借人,每一年品宝宴下来,所得利润的三成他都捐给了军队。

    曾经月凛在位时,国库空虚,要不是和上官家的这些合作之举,偌大的军队哪可能支撑得到当今皇上登基,别说军队饿死,恐怕自己的国家都不能保了。对上官家,军队的将士都有着感激之情,再加上上官泰曾经就是大将军,给陇南国立下诸多汗马功劳不说,在军队里的名气也一直都很大,哪怕时隔多年,那些老将依旧对上官泰充满了敬重。

    所以,军队和上官家合作开设这一年一度的品宝宴,对双方来说不仅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其中所隐含的默契更是外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阁楼上,两抹娇俏明艳的身影算得上出众了。

    “欢乐,快看,站在正中那位就是江湖上最有名气的熊大侠,大家都叫他熊山,此人可了不起了,听说他力大无穷,能徒手劈山呢。”趴在围栏上,上官嫣然一脸兴奋俯视着下方的人,还不忘跟一旁的郑欢乐解说别人的来历。因为她每年都会参加品宝宴,好些人每年都会来此,对她来说,这些都算是熟识的面孔了。

    她每说一个人,郑欢乐都会朝她所指的方向看一眼,然后眼神忍不住又会飘到别处四处打量。

    对她来说,今日能参加这种别具新意又气派无比的品宝宴,几乎是她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尽管身为上官家的少夫人,可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壮观的场面,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震撼和激动。以至于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紧张,一紧张,她就会忍不住寻找某个身影……

    她们所处的位置是在高高的阁楼上,只要稍微低头就能将下面所有的人收入眼中,可她寻觅了半天,硬是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

    “欢乐,你在看什么呢?”发现她走神,上官嫣然突然转过身拍了拍她的肩。

    “啊?!”郑欢乐回神,小小的惊了一下。

    “你是不是在找我大哥?”将脑袋凑到她眼前,上官嫣然笑得邪邪的,很明显是在打趣她。

    “我、我……哪有?”郑欢乐脸颊开始泛出红晕,眸光移开都不敢和她对视。

    “还说没有?”上官嫣然逮着她的窘迫不放,继续打趣道,“从早上到现在你就心不在焉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啊,就别遮遮掩掩的了,呵呵……”

    郑欢乐连耳根都开始红透了,绞着自己衣角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她有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在想那个男人!有何好想的,不就是好几日没见到了,谁稀罕啊?

    “你俩站在这里做何?”突然,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那熟悉的嗓音让郑欢乐突然低下了头,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

    上官嫣然抬头看去,随即就朝那方小跑了过去,绕过上官游直接扑倒了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

    “韵堂,你们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我跟欢乐都在这里等了好久了。”一开口就是她抱怨的话。

    因为怀孕,她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所以只能选择这处无人的地方待着。

    沈韵堂顺势将她接住,抿着薄唇的他什么话都没说,搂着她的身子转身就离开了。

    阁楼边,就剩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对于她能来这样的地方,上官游还是挺意外的,依照他对这小女人的了解,这种人多又杂乱的地方她一定会不自在,没想到她竟然还待得稳。

    眸光闪动,他看着对面低着头、明显紧张不安的她,薄唇突然扬了扬,走了上去。

    “可是闷着了?”他低声问道。

    “嗯。”郑欢乐自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此刻的她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尴尬和别扭,明明想见他,可是见到了她却又想逃。

    看着她那衣角都快被她绞烂,上官游似是于心不忍,上前将她那双小手握上,“难得漂亮一次,不怕拧坏了遭人笑话?”

    双手被他突然握住,郑欢乐下意识的就想挣开,可是被那双大手握得更紧。那宽厚的大手带着温热的气息,让她脑袋更是垂到了胸口,两只露在外面的耳朵红得仿佛会滴血一样。

    上官游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只能隐忍的抽了抽肩膀。

    还是如此害羞……

    今日的她打扮得还算得体,更平日里比起来要端庄不少,合体的服饰包裹着她小巧的身子,将她衬托得比平日还纤细,那杨柳似的小腰别有一番纯美的风情。精致的发髻被艳丽的头饰点缀,璀璨夺目,少了平日里的稚嫩,倒也添上了一丝丝妩媚。

    在他眼中,她也不是不漂亮,只是一直觉得她年纪小,跟个未长大的孩子一样,第一次见她如此端丽娇媚,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底像是起了涟漪一般,荡漾着一层层悸动。

    其实他可以预见,在过几年,等她全部长开,绝对会是一个让人惊艳的女人。

    想到什么,他上前一步,将她轻拥在胸前,低头在她红红的耳畔笑道:“怎么,才几日不见,连自己相公都不认识了?”

    这几日他没回家,不代表他就没关注她。对她的一举一动,他可是了如指掌。听说她在府里很安分,没再起那些要离开的心思……

    他调笑的话让郑欢乐不得不开始注意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惊讶。

    难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原来是他的穿着。

    今日的上官游褪去了一身蓝袍,穿着一件雪白色的长袍,怎么看怎么熟悉。

    “你……”张着嘴,她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脱口而出,“你怎么穿成这样?”

    “嗯?”上官游眼皮抖了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有何不对吗?”

    郑欢乐脸很红,红得就像一只熟透的番茄,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除了诧异外,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男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他肌肤白皙,穿什么颜色都很迷人。只不过……今日这样的场合,他这一身穿着真不合适。

    原来她手艺这么差。

    竟然还逼着他去穿自己做的。

    想到什么,她突然推开上官游反手抓着他的手就往楼下拉。

    “怎么了?”上官游站着没动,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回府去,以后别穿这身衣裳了。”郑欢乐脱口说道,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手拙,现在只希望他赶紧把这身衣裳换了,要不太丢人了。

    “……”看着她恨不得立刻离开的样子,上官游自己都险些笑出来。这小女人什么都写在脸上,他又哪可能看不透她此刻所想?

    温润的眸光闪了闪,他薄唇微扬,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用回府,我在这里有换洗的衣物。”说完,他反手将她小手握在手心里,直接朝某个隐蔽的位置走去。

    这几日他都没回去睡,郑欢乐听上官嫣然说过他们都临时住在这里,上官游带她去了一间房里,她也没觉得意外,只不过房门刚关上的那一刻,她整个身子瞬间跌进了一具温热的怀抱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张俊脸猛的凑近,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的同时,她已经被夺走了呼吸。

    “唔……”突来的状况让她下意识的反抗,不断的想挣开他的禁锢。

    上官游哪可能轻易的放过她,特别是发现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他疏离以后,刚刚在外面他都想抱着她亲上一顿了。

    他熟悉的男性气息灌满她的檀口,郑欢乐挣扎不开,只能紧绷着身子全身心戒备起来。还好,他没有再咬她……

    安分下来,她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温柔潋滟的黑眸,整个人都有些怔愣了。

    上官游吻得很轻,也很用心,知道以前把她吓住了,现在他是一点蛮劲儿都不敢使,就怕她又会把他推远。

    直到他大手钻进了衣内,郑欢乐才清醒过来。

    “不要!”拽着他的衣襟,她阵子抖得有些厉害。

    一时间,上官游僵了,浑身的热情仿佛被一盆冷水临下,顿时给浇没了。

    将手拿出来,他紧紧的搂着她胆怯的身子,感受到她剧烈的不安,这一刻,他都想一头把自己撞死算了。要不是自己以前太过分,她至于这样害怕?

    “别怕,相公什么都不做……相公带你去下面玩玩,好么?”他得赶紧带她出去,好不容易缓和了关系,这要是再把她惹急了,那他后半辈子该如何过?本以为带她到房里可以偷偷香,却发现没这么简单。要不是理智还在,他现在都想好好的要她一回。

    被他抱得紧紧的,郑欢乐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感受到他身体传递过来的危险气息,她脑海里就忍不住去回想上次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更何况眼下还是在外面。心里紧张害怕的同时,也羞得恨不得立刻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两刻钟以后,紧挨在一起的两间房门被打开。

    从房里出来的两对男女在看向对方时都有些愣。

    “大哥。”上官嫣然眼眸子滴溜溜的落在自家大哥身上,来回扫荡了好几遍,突然很严肃的说了一句,“你也太猴急了吧?就这会功夫你都等不了?”

    闻言,上官游脸色忽的就黑了。

    郑欢乐更是红着脸躲在他身后都不敢见人了。她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了,更何况刚刚在屋子里,上官游那是真的猴急,要不是她制止住,现在怕是……

    不怪上官嫣然想歪,主要是才片刻功夫,上官游不仅换了一身长袍,且出来的时候满面吹风,这样的情况她在沈韵堂身上时常看到,所以很自然的就想到他俩在房里可能发生的事。

    只不过……时间有点短。

    “咳咳咳……”沈韵堂突然沉沉的咳了几声,搂上她的腰径直往搂下走。

    路过上官游身侧时,他冷眼微挑,突然说了一句,“大舅哥这身子可真得好好补补了,本少看着都替你女人着急……啧啧啧……”

    “……?!”上官游脸色由黑变绿。手中没有鞭子,要是有,他此刻绝对会把前方口无遮掩的夫妻给暴抽一顿。

    特别是这姓沈的!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在他们家整日白吃白喝、游手好闲,正事没帮家里做几样,还霸占他妹子!

    ……

    品宝宴的会场里人多,沈韵堂肯定是不会让上官嫣然久待的,就他自己片刻都不想留在那里,用着他大少爷的话来说,他堂堂的沈家堡少堡主沦落到给别人当跑堂,这说出去都是丢脸到家的事。

    更何况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欲想巴结他,他更是烦不胜烦。放着自己的不管,让他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他有病不成?

    “韵堂,我们这样走了适合吗?你说爹要是找不到我们会不会骂我们?”被沈韵堂牵着从后院离开,上官嫣然明显有些不放心。

    沈韵堂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怕何?他还能吃我们?”

    他做了几天苦力,难道还不许他歇息?

    听他口气,上官嫣然停下了脚,将他拉住,不赞同的望着他,“你别这样好不好?他是我爹,你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好些,我们以后在他身边的时日不多,等我跟你去沈家堡,还不知道有多少机会能在他身边。你要觉得这里不好,那你就先回沈家堡吧。”

    闻言,沈韵堂冷眼一瞪,差点吐血。猛得将她搂在身前,他冷声骂道:“你再给本少胡说八道,信不信本少弄你!”

    他在这里给人当年做马就算了,这女人还一点都不心疼他!

    辛辛苦苦把种播了,儿子都还没生呢,就想把他踹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上官嫣然撇嘴。知道这人就是如此德性,她现在都懒得跟他对着闹了。

    她也知道让他住在他们家里是挺委屈的,可是能怎么办?夫家跟娘家隔得那么远,她现在又怀着孩子,想走也走不了啊。

    见她不理自己,沈韵堂沉了沉脸,片刻后突然将她抱起来,有些气呼呼的说道:“你给本少好好养着,只要把儿子生下来,本少何事都能由着你。”

    不就是帮人做事嘛,他做还不行?

    上官嫣然偷偷一笑,脑袋伏在他肩上,“那你以后要对我爹好点,还要多帮爹做事,你要多少儿子我都给你生。”

    闻言,沈韵堂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只不过抱着她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下,冷脸看向她,“本少都帮你爹做事去了,何来时间生儿子?”

    “……?!”上官嫣然脸都黑了。

    ……

    宫里,打发走了月清,月钦城正准备回寝宫,突然接到密报让他不得不继续待在书房里。

    沈千姿处理好了金香炉的事,听说伏顺王已经走了,这才寻到书房里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看着龙椅上皱眉不展的男人,她直觉有事发生,遂赶紧走上前去。

    “嗯。”月钦城淡淡的应了一声,抬手将她牵到自己身侧。

    桌上有一本还未合上的奏折,沈千姿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同他一样皱紧了眉。

    “这是才收到的消息?”

    “嗯。”

    沈千姿忍不住开骂:“这宁海山也太不是东西了!你好心留他一命,不追究他曾经的过错,他不思回报就算了,居然勾结东岳国,欲想对你不利,这王八蛋,真是该死!”

    顿了顿,她有些明白过来,随即正色的看向身旁的男人,“这宁海山是不是查到卢子杰已死的事了?”

    月钦城面带冷色看着前方,“应该是。”

    夫妻俩都沉默起来,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卢子杰是东岳国的世子,若是被东岳国知道人是死在他们手中,无论如何他们也得给东岳国做一个交代。当然,这直接的后果就是两国交恶。

    但有一点,卢子杰已经死了,只要他们不松口,任谁都没证据能证明人是被他们杀的。死无对证的人怕个毛线啊?

    只不过眼下最让他们头痛的是周正王宁海山。东岳国那边他们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这宁海山在中间搅和着,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事出来?最怕的就是他在东岳国那边煽风点火……

    “钦城,这宁海山是绝对不能留的!”片刻之后,沈千姿下定了决心。这宁海山想让东岳国与他们为敌,那他们也不介意直接把人干掉。

    闻言,月钦城赞同的朝她点了点头,“是不能再留下他了。”

    沈千姿摸了摸下巴,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宁海山也狡猾得很,你看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都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宁海山勾结东岳国。我们若是按正常手段对付他,不仅有难度,且还很被动。”

    那宁海山跟东岳国有姻亲关系,就算有不可告人的密谋,也被这层关系给掩盖了下去。他们这样的来往并不能证明什么,这样直接除掉他有点不能服众。

    月钦城抿着薄唇,眸光黯沉的盯着虚空的地方。直接对付宁海山是不可取,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密切的监视着宁海山的一举一动。

    突然,沈千姿拍了一下手,“我想到个办法了!”

    “嗯?”月钦城眸中一亮。

    “咱们是不可能给宁海山出手的机会的!既如此,那我们就主动点,给他来个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