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欢乐在沈千姿怀里发抖,上官嫣然走过去,豪气万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欢乐,就是要这样,对坏人要下得了手!放心,有爹撑腰,没人敢把你怎样的!”

    沈千姿嘴角抽搐,“……”

    为什么她觉得嫣然越来越有某个男人的范儿了?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见她重重的拍在郑欢乐肩上,而郑欢乐很明显的抽了一口冷气,沈千姿不着痕迹的拥着郑欢乐退了一步。欢乐身上还有伤呢!

    “嫣然,让暗卫跟去看看情况,到底宁珍伤得如何。”她朝上官嫣然提议,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结果,这样才能想好应对之策。

    谁知上官嫣然撇嘴,“不用看了,估计宁珍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沈千姿有些吃惊。宁珍怀孕了?

    不过这跟她好像没什么关系,宁家的人早晚都会死,她再心软也不可能去同情什么。不作就不会死,宁珍狂傲,她爹周正王宁海山心怀不轨,她丈夫卢子杰更是对陇南国野心勃勃,他们家从上到下随便一个人的罪都可以让他们一家人灭亡,她不会因为同情孩子就选择放谁一马。

    这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理了理思绪,她还是朝上官嫣然说道:“不管如何,先派人去看过再说。免得他们背地里又搞什么花样。”

    上官嫣然想了想,觉得也有这个必要,于是点头,“好,我这就让人去。”

    而就在她刚准备下画舫的时候,这才发现画舫下面竟然还站着不少人。其中包括跟宁珍一起出来的各家小姐,还有宁珍的丫鬟和随从。

    看众人愤怒不平的脸色,她站在画舫上抱臂,孤高临下的望着下面一众人,冷笑道:“怎么,你们还想拦路不成?”

    对她的身份,那几名穿着贵气、长相艳丽的小姐自然是清楚的,可对沈千姿和郑欢乐,那就很陌生了。再加上,沈千姿和郑欢乐打扮很朴素,一身行头就看着布料好点,其他的还真看不出能代表身份地位的东西。

    “上官小姐,不是我们要故意拦路,而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在眼中,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其中一名小姐朝她说道。听她语气,还算温和,这态度也比较大方诚恳。

    跟她在一起的另外几名美艳的女子都纷纷点头附和。

    还有一名女子站出来说道:“上官小姐,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在京城中多少还是有点名气,而且家中都有人在朝中任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日看到宁郡主被人推下画舫,我们也不是要多管闲事,只是很为难罢了。更何况推宁郡主的人不是你,你也没必要插手,只需要把伤宁郡主的人交出来让大家回去有个交代,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

    听着下面有理有据的言语,上官嫣然突然笑了起来。这些个小姐们她都认识,从小一个京城长大,谁是谁家的她清楚得很。

    这些人能帮着宁珍说话,那也是因为她爹没在朝中当官罢了。子雅棋社自朝阳公主死了之后就解散了,这些小姐们当初都是子雅棋社的人。

    她笑得莫名其妙,下面的人也莫名其妙,还有宁珍的丫鬟和随从各个瞪着眼恨不得扒她皮一样,场面就这么僵持着。

    笑够了,上官嫣然抬手朝郑欢乐一指,朝下面的人扬了扬下颚,“你们说的都有理,可是实在不好意思,她是本小姐的嫂子,我大哥的妻子,我的亲嫂嫂,你们说我可能把她交给你们吗?”

    笑话!

    他们上官家的人最讲究的就是团结一致,别说买这些人的帐,太上皇在位的时候他们上官家的人都没有惧怕过一分,更何况现在陇南国掌握在钦城哥哥手中。

    想要他们上官家的人,除非有本事踏平他们上官家!

    听到她的话,画舫下的人几乎都变了脸。几名小姐面面相觑,是没想到刚刚伤宁珍的人居然是上官家的少夫人。她们也只知道上官家的大少爷不久前娶了郑家的庶女,为此,还有好些心仪上官大少爷的小姐都暗碎芳心。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可真是让人打掉眼珠子。

    瞧瞧躲在别人怀中发抖的女孩,除了盘了妇人髻能证明她嫁了人之外,不论穿着打扮、样貌气质,都没法让人接受,这样的人居然能被上官家的大少爷娶回去?

    可却是上官嫣然亲口承认的了,难道这种事还能有假?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仅是那几名小姐在心中盘算,就连宁珍的那些丫鬟和随从都冷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那个女人伤了他们的郡主,他们是不可能把人放走的,否则老王爷追责下来谁担得起?可是这上官家的人并不好相处,全京城,谁不知道上官家的家主最护短?

    可就这样放过伤他们郡主的人,谁又甘心?

    看着画舫下众人的反应,上官嫣然傲气的扬高下巴,纤细的身子散发着倨傲又得意的气势,红唇轻嚼着冷笑,眼眸流转,张扬得有些刺眼。

    沈千姿从来没见过这样张狂不羁的她,一时间,心里忍不住的感到叹服。

    不得不说,上官嫣然的确是有狂傲的资本。她的出生、她的家世注定了她天生就该有纨绔的资格。这是任何人都羡慕不来的。这种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气场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学会的。

    而且有一点,她和宁珍都有着两面性,对待自己在意的人,她们都可以收敛自己的骄傲,宁珍当初在淮阳王府时不就是装得跟只小白兔一样么?上官嫣然亦然,在沈韵堂面前同样有点小绵羊的感觉。在对待自己憎恨的人和事时,她们却又能化身最毒辣心狠的人。

    不过不同的事,宁珍没有遇到像沈韵堂那样的男人,所以注定了她的温柔得不到回报。上官嫣然就不同了,沈韵堂吃她那套,不管她是小绵羊还是刺猬,沈韵堂都能接受。而在为人处事上,她们虽然都有些势利,可上官嫣然却分得轻主次立场,能做到能屈能伸,对比自己势力强的人,她会敬而远之,而宁珍在这一点上明显就逊了很多。宁珍也有骄傲,但骄傲得太不把人放在眼中,骄傲的近乎偏激,明知道自己斗不过别人,却偏偏要拼死一搏。

    所以说宁珍该死!今日不是欢乐推了一把宁珍,还不知道宁珍又会做什么事出来挑衅她们。之前宁珍在画舫里四处观察的样子,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下方依旧不肯离去的众人,上官嫣然倨傲的目光冷了几分。

    “怎么,你们都想同我们上官家为敌?”

    几名小姐闭着嘴巴不言不语。其实他们也很为难,到底该走还是不该走。

    不走吧,得罪的是上官家。今日发生的事可是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因此得罪人,这也太不划算了。可若是走了,那周正王要是追究起来,还不得说她们袖手旁观?最重要的是她们的爹都在朝中任职,且官位比不上周正王,若是因为此事被周正王记恨上,那她们的爹岂不是很冤枉?

    此刻,矛盾的心理让几位小姐懊悔不已。早知道今日就不该出门的,没想到出来游玩竟然发生这样糟心的事。

    几位小姐不开腔,不代表宁家的人也会沉默。其中有一名面带愤怒的丫鬟直着脖子朝画舫上喊道:“上官小姐,这陇南国可不是你们上官家的天下,杀人要偿命,伤了我们郡主难道就不该受罚?我们郡主怀着身孕,现在还不知道是何情况,今日你们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是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闻言,上官嫣然‘呵呵’两声,朝那名丫鬟看了过去。

    “那行啊,我们不走,就在这画舫里待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打算如何对付我们。”

    宁家的丫鬟和随从各个愤怒不已的瞪着,把下画舫的路堵得死死的。

    沈千姿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上官嫣然的做法。拥着欢乐到软垫上坐下,她亲自给郑欢乐倒了一杯茶水压惊。

    “欢乐别怕,此事有我和嫣然担着,你没必要放在心里。”她看得出来欢乐内心的挣扎和恐慌。

    也是,一个胆小怯弱、甚至连挨了打都不敢告状诉苦的人,突然间做了这么一件骇人的事,其心理肯定有罪恶感和恐惧感。

    她感激这丫头对自己的维护,为了维护她的尊严,为了不让人对她不敬,她宁愿承受这样的罪恶感和恐惧感也要去做那些让她害怕的事。这份心意,她沈千姿承下了。

    靠在她胸口,郑欢乐突然抬起头,平日里胆怯的眸光突然带着一丝坚定,“千姿姐,人是我推的……我愿意受罚……你就让他们带我走吧……我、我不想给你们惹麻烦。”

    闻言,沈千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傻瓜,别瞎想,你不推她,我和嫣然也不会饶过她。你不知道吧,嫣然上一次被那宁郡主抓了去,还逼着嫣然跳下了山崖。若不是我大哥冒死相救,嫣然现在已经死在山崖下尸骨无存了。”她说的也是事实,只希望能减少这丫头的罪恶感。

    认真说起来,也真的是如此。若不是沈韵堂相救,嫣然已经死了。

    正因为如此,她理解嫣然的恨。哪怕宁珍肚子里怀着孩子,也依然得不到她的同情。试想,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她如何去原谅别人对她的伤害?

    这个社会,弱肉强食,谁有圣母玛利亚的心谁就会被人踩在脚下。

    听到沈千姿所说的,郑欢乐忍不住瞪大眼,是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替她的小姑子报了仇。

    见她们俩在桌边闲聊,上官嫣然好笑的走了过去,在她们身边盘腿坐下。

    “好了,你们也别再提那些让人堵心的事了,咱们现在就安静的等着宁珍的下场吧。”吃了一口茶,她说得很随意。

    沈千姿没好气的朝她笑了笑。其实要怎么收场,她也不知道。

    画舫下,依旧被人堵着,没有一个人离开。

    三个女人坐在画舫里,悠闲的吃着茶水,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或许是受沈千姿和上官嫣然的影响,郑欢乐也没那么害怕了,见茶水凉了,她还去为另外两个女人重新煮了一壶茶。

    半个时辰以后

    看着一袭白袍走上画舫的男人,沈千姿冷眼睇过去,表示有些意外。

    而上官嫣然则是厌恶的看着对方朝她走近。

    “嫣然,我想找你谈谈。”卢子杰径直走向她,直言要求。

    看着那沉冷的俊脸,上官嫣然同样也冷下了脸。只不过她没有拒绝对方的要求,起身走向了船头的位置。

    “卢子杰,有何话就直说吧。”她也没客气,冷冷的说道。

    看着面前冷傲的女人,卢子杰觉得很是陌生。在他记忆里,面前的这个女人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就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何时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了?

    “嫣然,你可是在恨我?”他眼中带着伤痛,低沉的嗓音温柔又充满自责,甚至不等上官嫣然回答,他就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心中恨我,否则你不会对我如此冷漠。是,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伤了你的心,辜负了你,所以你才会嫁给姓沈的,就是想报复我,对吗?嫣然,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看着你投入别人的怀抱,我恨死了自己的无能。跟宁珍在一起,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在我心中,不管是谁都取代不了你,可是你爹一直都不同意我跟你在一起,甚至威胁恐吓我……嫣然,我真的好无奈,对你的伤害我不知道该如何补偿……”

    看着面前情真意切的男人,上官嫣然脸色更冷。曾经,这个男人如同现在这般对她百般深情,甚至说尽了甜言蜜语。而今,听着这些深情的话语,她非但不觉得感动,甚至有种犯恶心的感觉。

    这男人虚伪得让人恨不得杀了他!

    什么叫她爹威胁了他?

    呵!沈韵堂那么混的一个男人,她爹都同意她嫁,怎么没听说过她爹去威胁沈韵堂?

    他是有多自信,才会认定她嫁给沈韵堂是为了报复他?

    她上官嫣然还没下贱到为了一个虚伪恶心的男人赔掉自己的一生。他卢子杰不值得!

    “卢子杰,说重点吧,别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她粉润的唇角划过一丝冷意,看着记忆中熟悉的俊脸,眸中的厌恶感更深更浓。

    “嫣然,你何必如此?你恨我可以直接对我说,为何要去伤害无辜?我承认我同宁珍成亲的确是伤害了你,可是你为何要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卢子杰沉痛的说道,丝毫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上官嫣然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怒骂他的冲动。抱臂,她冷眼斜视着他,冷傲无礼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才嘲讽的扬唇说道:“卢子杰,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跟宁珍如何要好,说实话,我真没觉得对我是一种伤害,相反,我觉得你们俩在一起倒是挺配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俩都是如此的让人恶心倒胃口!”

    卢子杰面色陡然一沉,迷人的桃花眼敛得紧紧的,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她如此冷漠无情的对自己说话,还说得如此直接,如此伤人。

    “嫣然,你变了。”他皱着浓眉沉痛的说道,似是不能接受面前女人的性子。

    上官嫣然红唇一扬,眼眸中闪烁着轻蔑的笑,“卢子杰,不是只有你才可以伪装的。”

    闻言,卢子杰不仅脸色难看,刚刚还深情的眸光突然闪过一丝阴沉沉的戾气,袖中的手也忍不住的攥紧拳头。

    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上官嫣然继续笑道:“还有,卢子杰,我嫁给沈韵堂是真心实意,跟你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别动不动就把自己抬高,好像天下女人都离不开你似的,我上官嫣然还没犯贱到那样的地步,为了一个虚伪的男人委屈自己一生,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

    她字字句句都透着犀利、无情,卢子杰那白净隽美的脸变得铁青起来,不知道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还是因为发现她的另一面让他接受不了。

    “嫣然。”沈千姿突然走过去不着痕迹的将上官嫣然给拉远了一点,嘴里还嗔怪的骂道,“你跟他说什么话呢?你可别忘了自己已经嫁人了,若是被我哥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话聊天,小心我哥生你的气。”

    “哦,我知道了。”上官嫣然突然嘟起了嘴,一副受教的样子。

    沈千姿拍了拍她的肩,用眼神示意她站远一点。要知道,这丫头可是一点功夫都没有,万一那卢子杰冲动起来,吃亏是她。

    上官嫣然接受到她的提醒,也没说什么,顺从的走回矮桌边盘腿坐下,还不忘招呼沈千姿,“千姿,你也快过来啊。”

    她没再看卢子杰一眼,对她来说,既然放下了,那就没必要再亲牵扯扯。该说的她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只是彼此好自为之罢了。

    “就来。”沈千姿朝她那方笑了笑。

    看着某个男人,她也没客气,直言问道:“卢公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而卢子杰似乎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对沈千姿拱手施了一礼,沉声问道:“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在此,卢某失礼了。家中内子怀胎三月,如今胎儿不保,卢某得知是在此发生的事,所以前来问问,到底是谁动的手,为何要如此狠心的伤害卢某的骨肉。”

    沈千姿抱臂看着他,似笑非笑,“卢公子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夫君。不在家中照顾妻子,反而最先想到替妻子打抱不平,这份真情可真是世间罕见。”

    卢子杰放下手,紧紧的攥着,隽美的脸绷得有些冷硬。

    沈千姿也不同他废话了,突然轻扬下巴,冷脸迎视着他,“卢子杰,宁珍腹中胎儿不保,是本宫让人做的。”

    “敢问皇后娘娘为何要如此狠心?”卢子杰几乎磨着后牙槽才问出来的。尽管他是在利用宁家,娶宁珍也是有一定的目的,可那失去的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说他不恨那是假的。

    沈千姿眯着脸,挺着腰高贵又傲气的故意在他面前走了一圈,才说道:“卢公子,本宫身为一国之后,你妻子见到本宫不懂尊卑就算了,还出言挑衅本宫,难道对这样不知礼数、以下犯上的人,本宫不该给她点教训?下面这么多人没见过本宫对本宫无礼,本宫可以原谅他们的不敬,可是宁珍是认得本宫的,如此轻蔑挑衅本宫,别说本宫要让人伤她,就算本宫下令杀了她,你们也无话可说!”

    卢子杰双眸敛得很紧,整张脸忽青忽白,被说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宁珍的性格他还是清楚的。在他面前,那女人或许会表现得很温柔,可是若是换做了她不喜欢的人,那女人就会犯傻,以为人人都得围着她转一样,高傲得不可一世。

    沈千姿扫了他一眼,突然走向画舫的出口,将下面围堵的人一一看过,然后朝卢子杰冷声骂了起来:“卢子杰,本宫所说的话你可以不信,可你也是有眼睛的人,麻烦你过来看看他们这些人的态度,有多少人是你府中的,你应该清楚明白!你纵容你府中的人轻视本宫,做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本宫想问你,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卢子杰除了脸色阴沉沉的难看到极致外,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他不说话了,可画舫下却开始骚动了。

    那几名久久不愿离去的小姐各个大惊失色,看着画舫上的女人,顿时震惊不已。她们压根就没想到这个穿着打扮朴素简单的女人就是新帝刚刚迎娶的皇后。

    几名小姐震惊之后纷纷低下了头颅,恨不得此刻有个地缝能让她们全都钻进去,早知道这个女人来头不小,打死她们她们也不敢在此多留。

    而她们竟然傻到同她谈条件,不仅要对方把伤宁郡主的凶手交出来,还在这里堵着路不让她们离去……

    她们是真的傻糊涂了!能同上官嫣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身份地位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去,为何她们就没有好好想想呢?!

    这下该如何是好?

    暂且不说这位皇后娘娘是如何的了得,就凭后宫到如今只有她一个女人就可以知道皇上是有多宠爱她。

    卢子杰是带着冷脸走下画舫的,正当他准备带着府里的家奴离去,突然眼尖的看到从远处浩浩荡荡的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男人尽管穿着便服,可那些白袍下所散发出来的威严凌厉的气势却是老远就传了过来。曾经他没敢小看那个男人,如今那个男人当了皇帝,他更是不敢轻视。

    看着男人走近,他只得迎上去。

    “东岳国世子卢子杰拜见皇上。”他知道,如今要把事情化小,只能抬出自己的身份。

    “卢世子免礼。”月钦城背着手,俊美如画的脸似笑非笑,可那微眯的眼眸中却暗藏着许多冷意。特别是在看到面前一大帮的人时,身上的气息都变得冷冽起来。

    而在月钦城身后,上官游和上官泰父子俩则是绷着脸看着前面一群人,尽管没说话,可只要看一眼,都知道这对父子是处在愤怒中。

    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竟然把他们家的人给围堵在此,若不是暗卫回来禀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而在卢子杰身后,一大群人听到卢子杰的话,顿时全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各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就恨不得此刻没有人发现他们。

    看到自家男人出现,沈千姿有些意外。上官泰和上官游父子俩来就行了,他怎么也来了?

    收到她的目光,月钦城朝她看过去,微微勾唇。风华绝代的俊脸,颀长挺拔的身躯,背着手,站在人群中,哪怕不说话,自身那股威严尊贵的气息也散发得淋漓尽致。

    修长的双腿迈着沉稳的步伐,他走上了画舫。

    “你不是忙吗?怎么出宫来了?”沈千姿被他拉到怀里,忍不住问道。

    “朕的皇后被人围困在此,朕岂能置之不理?”垂眸看着她惊讶的样子,月钦城宠溺的朝她一笑。

    看了一眼画舫下的人,他突然问道:“为何不出手?”

    除了卢子杰外,她要对付下面那些人,几乎没什么难度。

    沈千姿撇嘴,“人太多,我怕手疼。”果然,还是自己男人了解她。说实话,其实她刚开始是想大干一场的,可后来想想,现在的她怎么能够随便跟人打架呢?说出去,那是多么的粗鲁,姐姐她现在走的可是高端路线。

    将她拥在怀里,月钦城愉悦的弯起唇角。

    听到她们在外面出了事,他当即就出了宫,路上还想着她这里肯定很混乱,可没想到她们居然能沉得住气。

    不错,有进步……

    看着那一对恩爱的璧人,下面的人有的傻眼,有的鄙视,有的目瞪口呆。

    好歹是当今陇南国最为尊贵的人,这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是不是太不成体统了?

    上官泰和上官游也上了画舫,而月钦城带来的大批侍卫则是站在路口,把所有的人去路都挡住了。地上跪着人,不敢起身,更不敢说离开,只能继续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爹,大哥,你们怎么才来?”上官嫣然上前抱住上官泰的胳膊,抱怨道。

    “你还敢说?”上官泰冷脸瞪她,“为父现在还是伤患,这点小事你也好意思让为父来给你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