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统领可见那人长相如何?能与陈统领均势力敌想来并非无名之辈。”

    “对方黑巾蒙面看不出模样。”

    “那对方是何路数?所用何等功法?”

    蒲牢穷问不舍,步步紧逼。

    墨风不慌不忙道:“此人与我一般皆风属性修士,故而才斗个平手。寻常之辈我早已将其斩杀。”

    底下顿时窃窃私语,见众人微微点头陈墨风心中也是暗松了口气,这等说法便是犯了军法亦情有可原。

    蒲牢面上似在沉思,但心中却暗骂墨风狡诈不止。其中缘由自己怎会不明,这破烂的衣袍怕是与巫恒大战方成如此!蒲牢本以为巫恒前去能手到擒来,故而并未思至后事,谁知情形令自己出乎意料,甚至是背道而驰!陈墨风突兀归回着实使自己方寸大乱!蒲牢心中紧思对策。

    暮然间心中仿佛一道雷电划过,蒲牢道:“陈统领,本帅曾偶闻传言,陈统领这突然一别是为去沧南城相救一个人族女子,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陡令在场众人一愣,随后哗然。

    “统帅大人是从何处闻得这无稽之谈?”陈墨风嗤之以鼻:“这等言语甚是可笑!”

    蒲牢悠悠道:“不过陈统领往日在人族生活这般久,或有可能......”

    “统帅大人!”陈墨风顿时正色道:“人族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天鹤老贼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当初之事众位尽知,统帅大人为何有此等说词!岂不教人心寒!”

    “本帅不过猜测罢了。不如这样,本帅派人去沧南城察探一番何如,若有人见证自能还陈统领清白。”

    陈墨风闻言放下心来,嘴角浮现笑意。

    看来蒲牢仍不晓沧南城情形,故会有此建议。要知沧南城如今已差不多化为废墟,更半个人影皆无,嘿!要去寻证人证明我清白,还不是应说要寻人来证明自己有罪!

    墨风胸有成竹道:“还请统帅大人明察!”

    蒲牢见陈墨风并无担忧,满身坦荡亦是有些疑惑,遂问道:“哪位愿往?”

    当下有人自告奋勇。

    蒲牢正待答应,一旁忽闻雪如衣插言道:“统帅大人,倘要公正须寻非是先前争执二方之人前去。否则难服其众。”

    “军师所言有理。”蒲牢无奈,遂点了一人。

    雪如衣见了同意,那人接令而去。

    “这些时日但请陈统领只在自己屋内罢。”

    “统帅大人放心,属下自当遵命。”

    这一来一去要耗些时候,墨风经过连续大战颇觉疲累,当即回自己屋内打坐,对于门外蒲牢派来的妖兵并不在意。

    数日后陈墨风被请至大殿,一见之下不少无事的统领皆在。

    “千横统领先前方回,便请千横统领再辛苦一番将所见告知众位罢。”

    千横点了点头,道:“我去后发现沧南城已几乎化为平地,于那处我并未见得一人所在,只寻些零星残破尸首,二族之人俱有,连带兵前去的咆哮统领亦未见至。”

    蒲牢闻言皱眉道:“只这些了?千横统领是一人业未见得?”

    千横拱手道:“未见至一个,我方圆尽数寻过,并无一人。”

    “如此说来......”

    蒲牢顿觉分外头疼,千横竟未发现半个目击者当是令其出乎意料外。自己本以为旦有些许人等见了当时情形便能佐证,不过如今怕独陈墨风一人所知了。

    蒲牢暗恨,自己对巫恒实力过于相信算是失策。

    “这么说来那确是传言了。”雪如衣在旁道。

    蒲牢无力地点了点头。

    陈墨风笑容舒展,幸亏自己离开前将巫恒偌大的狼身销毁殆尽,故而千横此去如何都寻之不见。若令其将巫恒尸身带回,保不住众人会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来。

    “哈哈!我就说贤弟不会有事的!”狻猊哈哈大笑,猛地一拍陈墨风臂膀。

    蒲牢显然心不在焉,草草结束退去。

    夜半。

    “什么!二哥你亲自去过了!连你也未能将其灭杀?!”蒲牢面目惊愕地盯视着嘲风,紧接着又道:“二哥你太大胆了,一旦被人瞧见......你怎不与小弟商量......”

    嘲风露出恨意:“若非有人阻拦我早将其杀了!”

    “那是何人?!能在二哥手下救人?!莫非亦是尊阶强者?!”蒲牢大惊。

    嘲风摇了摇头:“并非尊阶,而是一个皇阶,不过......”

    嘲风露出古怪之色:“对方气息怪异非常,所使的法诀更威力无比。”

    滞了片刻嘲风又补充道:“那法诀是我见过最为厉害的法诀,竟能将我阻拦。”

    蒲牢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四弟,我决定......”嘲风似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再次出手,誓要将那人灭杀。”

    “二哥!”蒲牢大惊:“二哥切莫轻举妄动!”

    “我已忍无可忍,两次都被此人逃过,这等羞辱我堂堂尊阶岂能相忍多年!”嘲风怒道,双目竟有隐隐赤光散出。

    “二哥,不可失了冷静,有些事怕你不知。数日前父帝已告知于我,这陈墨风往后必为我妖族支柱,令我好生提携。”

    “什么!”嘲风惊怒:“父帝竟这等言语?!”

    “不错。”

    “父帝莫非老糊涂了?!”

    “二哥!小声些!”蒲牢略有惊异,双目扫去随后压低了声道:“二哥你怎能如此对父帝不敬!”

    “四弟!莫非你也站在他们那边?”嘲风面色顿时一沉,目露冷意。

    “二哥你说的哪里话!父帝嫔妃虽多,但你我二人却是一母同胞,我不向着你谁向你!”蒲牢赶忙辩解道。

    嘲风神色稍柔,道:“那四弟你为何仍屡次阻拦于我......”

    “二哥你原先也是谨慎之人,这些时日为何这般冲动?如今陈墨风一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雪如衣必将生出事端来!”蒲牢沉吟片刻,忧虑道。

    “哼!一个小小的皇阶我一掌即能毙了!”嘲风不屑,满脸怒意。

    “二哥,有两个不妥

    之处。”

    嘲风斜眼望向蒲牢,双眉微皱,静待其开口。

    蒲牢叹了口气:“其一,雪如衣在我妖族地位绝非寻常,若二哥并无理由即将其灭杀,往后我龙族便要招来甚多非议,于我族当是不利。”

    嘲风仿佛陷入了沉思,并未言语。

    “其二。”蒲牢顿了顿又道:“二哥莫非忘了,雪如衣之母却是何人?”

    嘲风猛然一惊,脱口道:“白狐妖帝!”旋即面色登时变的分外难看。

    当年自己险些将陈墨风斩杀,却终为其所救!

    “陈墨风是其孙女婿,二哥,你若亲手杀之这白狐妖帝会善罢甘休么?以其之能多半会查出是你所为,二哥,到时如何是好?”

    “那这羞辱我岂不白受了!”

    “二哥切勿焦躁,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等只得徐徐图之。要知现今世道纷乱,机会依然甚多,这二族之战便是最好之机。先前并未将其杀死是此人命好罢了,让其多活些时日又有何妨。”

    蒲牢抬头瞧向嘲风:“二哥多年枯燥修炼至尊阶,怎连这些时日也相待不及?”

    蒲牢的目光饶有深意。

    嘲风面上现出犹豫。

    良久嘲风道:“还是四弟深思熟虑,我的确欠了妥当,要知我尊阶修士怎肯受此屈辱!”

    “二哥之仇业是小弟之仇,如今我为这妖军统帅,往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小弟自问修炼不及二哥,二哥因此而殒命或失宠于父帝,往后我兄弟二人再怎生统治这龙族?”

    “四弟所言有理,是我目光短浅了。”嘲风点头,目露阴寒的光芒望向窗外远端。

    无双城另一处。

    “墨风,你与为父实言,你这突然离去到底所为何事?莫不真如统帅相言那般?”雪如衣目光如电直视陈墨风。

    “岳父之前小婿怎敢欺言。”陈墨风顿时压低了嗓音:“小婿确是去救了个人族朋友。”

    雪如衣大惊,赶忙左右瞧了瞧埋怨道:“你......如今正非常时期你岂能这般欠虑!墨风!不是为父说你,你并非那等不晓事之人,统帅摆明了要为二殿下出气,若非证据不足否则即能拿此大做文章,便依军法斩你为父亦是无话可说!”

    雪如衣虽有训诫之意,但言语中尽带关切之情。

    陈墨风躬身一礼,道:“多谢岳父大人关心,小婿心中有数,只事出突然小婿未及告知。”

    紧接着陈墨风将经过情形尽数说与了雪如衣,听得雪如衣是惊愣连连。

    当闻其竟将巫恒灭杀后更张大了口,作声不得!

    “你......你所言当真?!”雪如衣仍不敢相信:“你真将巫恒杀了?!”

    “岳父大人,小婿岂敢胡言,岳父大人请看。”边说边翻手,一物滴溜溜地现入掌心中转个不休。

    “岳父大人可识?”

    雪如衣见后满目震惊,旋即恢复如常,点了点头:“为父信了。”

    凝视陈墨风,雪如衣亦惊且喜道:“墨风!如今这妖族皇阶第一修士的名号非你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