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元子分外惊讶,道:“那如何使得?!道友万万不可!”

    苍玄掌门摇了摇头:“贫道也思不出怎生补偿二位,寻常宝物功法自不在二位眼中,独有这般方令本门稍安一二。”

    正僵持不下风驭天却是发话:“便如此罢,推来推去倒教人心烦。”

    二人方不言语。

    风驭天随意挥了挥手,虚木与众人识相地退后侍立,风驭天步至陈墨风身前道:“数十年不见你竟修炼成这等境界,还入了御剑门。当真令老夫吃惊。”

    陈墨风躬身施礼道:“今日前辈又为晚辈解了大难,晚辈真不知该怎样感激方好。”

    “你我有缘,此乃举手之劳。”风驭天神情平淡,问道:“你这些年到底有何奇遇?”

    陈墨风面露苦笑:“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晚辈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不幸又在无边海上被困三十余年,于后经历种种不断,非一时所能言清的。”

    沉思片刻风驭天点了点头道:“此处说话并不方便,待比斗结束你再与我细说。”

    墨风答应,风驭天转身谓广元子道:“你便是墨风的师尊罢。”

    广元子快步至前躬身道:“晚辈见过前辈,前辈名讳可是上风下驭天?”

    “哦?你识得老夫?”风驭天奇道。

    广元子欠身道:“当年偶观前辈尊荣,今日依旧记忆犹新。”

    “呵呵,你说的应是玉皇顶一战罢,不错,当时确有甚多人前来围剿老夫。”风驭天点头道:“不过那时你应仍年幼。”

    广元子道:“前辈一人独战五位帝阶当真惊天动地,令晚辈神往不已。”

    “你道号广元是否?”

    “是,晚辈不过略有薄名。”

    “略有薄名?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出禁后也在凡界走了一遭,天下御剑第一人的名号时常耳闻,今日所见算名副其实。皇阶中属你为第一,一些尊阶业敌你不过的。”

    “前辈缪赞,晚辈受宠若惊了。”广元子神色惊恐,又有些欣喜,能得到帝阶赞许已为极大的荣耀。

    风驭天又道:“你以剑悟道确是一个途径,以我来看不出百年你必至尊阶。”

    “真的?!”饶广元子平日稳重,登时大喜!

    风驭天随后却话锋一转:“我与御剑门素有纠葛,往后免不了要去拜访一番,希望到时你我不会刀剑相向。”

    广元子一愣,当年事自己略晓一二,风驭天这般相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风驭天并未再顾及广元子,转头谓虚木道:“事端已了,下一场比斗何时开始?”

    虚木瞧了瞧四周已尽数被毁地不成样子,擂台成了沙砾之地,连观台亦坍塌半数,遂苦笑道:“前辈,这等模样怎还能比斗,不如明日择地再比?”

    “此次是你北斗剑派操办,自己看着便是。”风驭天淡淡道。

    见风驭天并无责怪虚木松了口气,遂吩咐而下,自有弟子引众人回住处,而自己则亲领风驭天。

    未过多时场上独余御剑门一行人。

    陈墨风来到广元子近前:“

    师尊,今日之事......”

    广元子向风驭天离开处望了一眼,郑重道:“墨风,你与这位前辈相识?”

    陈墨风面带愧色道:“往日曾有浅缘,弟子未告诉师尊,师尊不会怪我吧?”

    “哪会怪你!”广元子眉毛一扬:“墨风!此乃你莫大机缘,当要把握住!这位风前辈之能胜为师百倍千倍!若你拜其门下往后得成灵帝亦有可能!”

    广元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如今所使的风系法术可是习从风前辈?”

    陈墨风颌首道:“弟子修习风前辈赐下的驭风诀。”

    “好!无怪乎这般精妙!”广元子赞道,遂拍了拍陈墨风肩膀:“快回去歇息罢,今日比斗你也耗去了不少法力,风前辈过会还要召见你,切不可忘记。”

    陈墨风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最终仍开口道:“师尊,今日......多谢了,为了弟子,您......”

    广元子摆手打断,道:“你我师徒说这般多作甚,走罢。”言毕领着御剑门众人往住处行去。

    陈墨风亦在队伍之中,可陡觉身边周围一下空出甚多。

    偷眼环视发现那些弟子竟有意无意离开自己稍许,而玄心瞧向自己的脸色业分外古怪。

    午后,龙渊叩开了陈墨风房门。

    墨风见了龙渊自十分感激,龙渊也是欣喜异常,二人言谈了片刻龙渊猛一拍脑袋:“光顾与你说话倒将正事忘了!风前辈唤你去哩。”

    陈墨风道:“让帝阶前辈等急了小心脑袋,还不带路?”二人说说笑笑离了住处。

    “你与风前辈当真机缘匪浅,天星城一别后不想又在此处得见。”龙渊唏嘘到。

    墨风沉思片刻面带疑容:“龙兄,你觉得是凑巧?”

    “的确凑巧了些,不过也为我们解了大围,你说是么?”龙渊倒满面无所谓,按其所言风驭天的出现不仅让墨风沉冤得雪,更消弭了一场二派间的争斗,当是及时。

    “但世间怎有这般巧合之事。况且我总有一种感觉。”陈墨风想了片刻道:“我见风前辈后心中不由生起一股亲近之意。仿佛......仿佛......”

    “仿佛什么?”

    “我亦不知......”陈墨风懊恼地敲了敲自己脑袋。

    “算了,不去管他了。”

    二人言语间已至一处。

    浓密的草木后现出一间雅致小屋。

    “此乃何地?”陈墨风奇道:“风前辈现住此处?”

    龙渊神情顿时变地极为庄重,小声谓道:“嘘~此处便是师叔祖平日静修之地,除了掌门外无人能入。如今风前辈来后虚木师叔祖即将自己清修之地让出。别小看此地,你先前所经处......”

    龙渊一指二人走过的幽静小道:“此处已布了十道禁制,旁人倘是随意踏进陷入禁制,不死也要脱层皮。且四周有无数暗桩。”

    陈墨风略略颇有惊讶,自己竟感受不到任何阵法禁制所产生的灵气波动,连些许皆无。

    “陈兄不用瞧了,在我二人来前阵法已被撤去

    。”龙渊笑道。

    “怪不得。”陈墨风恍然大悟:“先前我只觉有十数道目光聚于身上,眨眼消失不见,原来如此。”

    低头思后又是疑道:“既然独有掌门许来此地,那为何龙兄你......”

    龙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还不是借了陈兄你的光。掌门他们知晓你我交厚便命我好生接待。且已关照将此处禁制尽数撤去。”

    “我面子怎这般之大。”陈墨风打趣道。

    闲言中二人穿过四周种植着灵花灵药的石路,所见只孤零零一间屋阁。

    屋阁显得极为素雅,衬着花草树木甚是清净,宛如世外桃园。

    此时虚木与苍玄正在屋外翘首以盼,一见二人前来当即面露喜色。

    苍玄掌门轻声道:“你等言语小声些,前辈正在屋内休息,切不可打扰。”

    “墨风师侄你进屋去吧。”虚木道。

    龙渊问道:“那我们相待此处?”

    苍玄掌门一拍其脑袋:“此处岂是我等所在之地!惹恼了风前辈你担当得起么!去前面!”

    “可是......”龙渊面露难色。

    “你二人不要吵闹!”虚木叱道。

    苍玄掌门与龙渊再不敢开口,神色中俱显小心翼翼,紧张不已。

    陈墨风来至门前也是惊讶了番,房屋皆为木制,其上散发出淡淡香味,仔细嗅了一下竟是香楹木!

    当真奢侈,墨风摇了摇头。

    香楹木散发的异香有凝神静气之效,助于修炼,而此木极为罕见,业不知北斗剑派何处寻来这般多。

    感慨一番后便欲抬手敲门,陡闻屋中传来一声:“进来罢。”

    对于灵帝之能陈墨风再无惊讶,遂推门进入。

    扣好门后方见屋中布局。

    虚木老道果真是不问世事的前辈高人,一切皆简略又不失素雅,那香气顿令自己心中的忐忑沉静而下。

    风驭天坐在蒲团上,双目炯炯有神,正盯着陈墨风打量不止。

    “坐我身前。”一指眼前另一个蒲团。

    陈墨风躬身施礼遂依言坐下,亦打量着风驭天。

    风驭天面貌比多年前并无甚大变化,只眉宇间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愁色。

    “你不惧老夫?”风驭天略有些讶道。

    陈墨风道:“前辈是帝阶,按理说晚辈应诚惶城恐汗如泉涌。但令晚辈自己也奇怪的是......晚辈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亲近之意......”墨风面露疑惑,仔细斟酌所说言语。

    “老夫业有同感。”风驭天接口道。

    “同感?!”陈墨风更为诧异,自己有此感觉已属不可思议,而眼前立在世人顶端的灵帝却有此感,莫非戏谑自己?片刻后突觉自己想法可笑,自己不过一个低阶修士,帝阶大能实无必要这般言语向自己示好。

    陈墨风不禁自嘲了一番,却依旧思不出其用意。

    “你是否觉得古怪?”风驭天似乎看穿了陈墨风心中所想,出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