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指教。”陈墨风道,随后一口短剑突兀飞出,围绕身躯旋转不止。

    斗笠下发出哈哈笑声:“指教可不敢当。”

    “嗯?”墨风闻言后心中生疑,这嗓音自己似乎从何处听过,却怎生都回忆不起。

    那人不再言语,抽出剑来将剑鞘横置在地。

    墨风并双指对着身前一画,原本旋转的短剑瞬化作银光向“仇”飞去!

    知晓此仗并非寻常,墨风也是欲待先试探一二,毕竟先前观此人一路前进,自己瞧出其未使出多少真本事,手中施展的剑诀甚是寻常。

    斗笠下传出一声冷哼,“仇”旋即舞动长剑。

    颇为奇怪,那剑上竟泛起阵阵青芒顷刻将其围拢,自己飞剑近前之下竟被弹开了去!

    耳闻一声龙吟,“仇”毫无征兆地持剑疾步突来!

    陈墨风心中稍安,此人速度甚慢,欲击中自己绝非可能,便不施展风系法诀亦能胜之,当下释然,看来其先前数场得胜或为侥幸,或对手实力并不高明,又不知施了何等秘术却瞧不出等阶,不过应无法与自己相比,看来杞人忧天多虑了。

    不过也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自然眼界长上不少,陈墨风本便异灵根修士,实力要比寻常修士高上一筹,更兼所学皆大威力的玄奥法诀,这些法诀乃寻常人穷及一生业无法习得,故而同阶中若无特殊手段自非对手。

    暗叹自己太过小心后遂一个左移,欲轻松躲避“仇”的那击。

    墨风已打定注意,避过后将其击败当好预备明日之战,不论玄心还是洛宗修,明日的对手于自己而言应为真正的苦战。

    正寻思间忽然面色大变,全场惊呼声骤响而起,连观席上的广元子亦双眉紧皱!

    青色剑光不知何时已至自己眼前!

    墨风所觉这一剑中蕴含着无比的狠辣与怒意,不将自己斩杀誓不罢休,仿佛有着深仇大恨般!

    这已超出了剑盟比斗之规,所有剑盟弟子可伤至对方却不能痛下杀手,此刻再无行动定会死在其剑下!

    陈墨风发现“仇”的速度竟一下比先前快了数倍!

    风灵根!

    嗅出了风的味道。

    “仇”速度暴涨是借助了风力!

    一思至此后背冷汗迭出,原来此人确是隐藏了实力!而今自己不察下倒吃了大亏!

    不及细想陈墨风体内灵气瞬间急速流淌而起。

    于在场所有人看来头戴斗笠的“仇”如一阵风般,所行竟带出一片幻影,霎那间掌中利刃已逼近这御剑门人!

    “风灵根!”观席上不时有掌门惊出声来,连苍玄真人业面露惊色。

    但众人仍吃惊过早,眼看着剑芒离陈墨风喉间不过数寸,只需再递进些许脖颈便会被斩开,几无躲避之势!正当人们惊呼时陈墨风身上陡然爆出一团气浪来!

    “啊!”所有人惊喊声又起!

    在众人眼中“仇”的利剑已刺中了这个御剑门的蒙面道士!

    “这人犯了盟规!”

    “残杀同盟之人!”

    有人呼喝而起,全场充斥着一片喧哗。

    竟有人敢在比斗时众目睽睽下杀了御剑门弟子,更在御剑门执剑长老面前!这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饶何人皆不会如此,此人莫非疯了不成!这般不仅自己,更会令自己门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过广元子并未身动,连一些皇阶大能亦无惊诧,俱神情平静地观着场内。

    正当众人群情激昂时怪异之事发生了,被刺中之人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下缓缓散去,最后消失当场!

    而于“仇”的远处,陈墨风竟完好无损地立在擂台上!

    观台无数剑盟弟子皆是着愣,偌大个场地一时寂静,鸦雀无声!

    所有人大眼瞪着小眼,目中闪现愕愣。

    “未料到他竟然也是风灵根。”洛宗修不知何时来到玄心身旁,自言自语中带着一丝讶色。

    玄心接口:“我这小师弟的能耐远不止这些。”

    洛宗修面色略变得一变并未言语,双目却不离擂台。

    观席。

    广元子向苍玄掌门问道:“南海剑派的底细道友可知?”

    苍玄掌门沉思片刻道:“此人脱颖而出,昨日贫道恰好寻过。不过令人古怪的是南海剑派早已入我剑盟中,不过只是一个小派,平日并无甚名声更与他派无所来往,这次登记中南海剑派独有‘仇’一人前来。”

    “只有一人?”广元子面上露出疑问。

    苍玄掌门略有尴尬:“毕竟这等小派未再耗气力追究,哪晓此人不仅是异灵根修士,更要致道兄的高徒于死地。广元道兄,贫道是否要终止比斗将其严惩?”

    广元子摇了摇头:“若此刻终止便算判玉风取胜也无人信服。再说我徒并未落入下风,还是让二人比下去罢。”

    苍玄掌门点头道:“道兄所言极是。”

    苍玄掌门转过头去凝视二人,面上露出一丝怀疑。

    正言语之际场上另有惊人一幕,“仇”稍稍望着从自己剑下消散的残影身形再动,所有观者未及回神时已带起一阵狂风冲上前去,手中掐起剑诀来。

    而陈墨风点指飞剑,只见短剑眨眼幻化成道道银色芒刺往“仇”直射去!

    “仇”并不惊慌,掌中长剑将自己舞得密不透风,银芒生生被其击散!而长剑更泛出青色光芒带起片片风刃。

    墨风一见即知已用上了风系法术,否则自己的剑气怎会被轻易破去!看来自己不能藏拙,否则决计胜不得眼前之人。

    心中暗道,正欲掐诀施展,可旋即惊讶地发现“仇”掌中闪着青芒的长剑竟脱手而出!

    长剑并无落地,反倒径往自己飞来!

    更令人愕然的是剑上散出无比强大的气势,一道虚影陡生,瞬间迎风涨大,自己驱使长剑所发出的剑气击其身上丝毫无损,反被冲得七零八落,气爆声不绝于耳!

    墨风心中惊骇,赶忙双手掐出法诀,短剑“嗖”的一声转飞而回,同时一朵硕大的青莲在身前现出!

    朵朵莲瓣接连盛开,光芒将整座擂台业照地青绿!

    虚影一下撞至正盛开的青莲上,爆起大团

    气浪来,声势直冲天际!擂台登被气云相围,狂风涌起下令观台上剑盟众弟子不由东倒西歪。

    苍玄掌门与高台上所有掌门俱观一处,目光所视并非擂台,而是三派大能!

    只见广元子、绛云道姑、华阳子竟不约而同立起身来,面上无不带着惊讶!

    能在广元子脸上瞧得此等神情当真稀奇无比,罕见异常,便当年十派围困御剑门,其一人独斗十个掌门、宗主亦平淡如水。

    广元子活了将近千年,何事未曾见过,今日却惊讶于擂台上的比斗,着实令人古怪。

    更令人惊疑的是紫霄派与青云宗掌门尽呈一般模样!

    想来其中定有何联系,毕竟上了些年岁之人俱是知晓,御剑门、紫霄剑派、青云剑宗本为一脉,而一些年少者却并不知。

    广元子向二人看了一眼沉声道:“剑器......附灵。”

    绛云道姑脆声道:“真个是剑器附灵......”言语中隐带颤抖。

    究竟何事能令如此一个大派掌门现出这般模样,想来必出乎意料至极。

    “元吉......元吉师弟!”华阳子大吼一声即欲飞身向擂台而去!

    但下一刻忽觉自己肩膀为人所制,竟无法动弹!

    一张极为有力的大手正按在自己肩胛上!

    “放手!”华阳子原本性情便是暴躁,对那人喝道。

    原来不知何时广元子已至身旁,正按住了华阳子。

    “华阳师弟稍安勿躁,再待些时候。”

    “还要等什么!这不摆明了是元吉的剑器附灵么!让我下去抓住那小子问个清楚!此人定与元吉师弟有干系!”华阳子怒道,神情激愤。

    广元子并未松手,冷冷道:“华阳师弟,我等虽是一派掌门,只如今比斗仍未毕,倘若这般下去破坏旁人虽不敢说什么可剑盟中当再有何面目立足!”

    “我还管这般多?!我便要早些时候问出元吉师弟踪迹!”

    “华阳师兄,广元师兄说得不错,你何必性急一时。”绛云道姑亦行劝解。

    “绛云师妹,你也!”华阳子一脸惊怒。

    绛云幽幽道:“我比你更想知道元吉行踪,但广元师兄说得在理。你这一下搅扰,往后教人如何再看待青云宗。”

    华阳子虽恼怒却也不再言语,气呼呼地往后一坐。

    广元子与绛云道姑相视一眼各自叹气。

    此时场内形势又有变化,相击所成的气云尽皆散去,擂台上已现出一个大坑,墨风控着短剑在顶上飞舞守护,身上道袍破损,一抹鲜红的血迹从黑巾下淌出。

    先前出其不意的那击着实令自己受创。

    只见对面斗笠人身后竟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蛟龙虚影!

    虽说是虚影,却宛有实体,阵阵嘶吼于口中发出,腥臭的恶涎滴淌不止。

    蛟龙盘旋而立,一旦展开怕有三四十丈,周身墨绿的鳞甲锃明瓦亮,边口锋利无比。

    巨如明灯的双目透着冰冷寒光,正紧紧盯视陈墨风,浑身散发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