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姓男子道:“文远,你是本派之望,爹爹与你师叔老了,往后振兴本派都要靠你,让你隐藏实力是以防万一,你师叔算无遗策,便对付啼海兽业不让你参与,否则你实力一现我等即少了一个后手。爹爹知你年少气盛,不过要体谅你师叔一番苦心,我等来此是作甚?还不是为了本门!若非这啼海兽怕早寻到祖师遗物了。”

    张文远闻听后道:“爹,师叔请放心,文远不过一时气恼,怎会纠缠这等小事,只要振兴本门,往后文远定会让那大派之人尽知当初驱赶我等是如何大错!”

    “好!文远,有这话便够了,师叔知你非是不明轻重之人,来,再商议一下,到时事成后该与的好处绝不能吝啬,打发他们走了即是,与本门重物相比这些钱财算什么......”

    船舱一间偏僻的客房内。

    一个娇俏少女与俊美青年正相对而坐,正是蓝心儿与陈墨风。

    蓝心儿道:“陈大哥,明日你需小心,特别是那金铃童子,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墨风一笑,泯了口茶水道:“不仅金铃童子,马张二人与齐伯桓亦不得不防,那二人定有事瞒着我们。而齐伯桓怕非寻常,你想一个门派掌门为何独在此地?心儿你再回忆一下当日所见情形。”

    蓝心儿沉思片刻道:“当日马张二位前辈与我寻见齐前辈时齐前辈正在海边垂钓......”

    陈墨风笑道:“这不就对了!背负门派兴衰的一派之长怎会有如此闲心来垂钓?你不觉得怪异么?”

    蓝心儿一拍脑袋:“对啊,我怎未思至此节。”

    “明日之事并不简单,我尽量会保你周全,但你自己业需小心。”

    “心儿明白,陈大哥你自己要当心。”陈墨风思了片刻手一翻,掌心中顿托着一枚银钗。

    蓝心儿一见美目放光:“好漂亮的钗子,陈大哥是送心儿的么?心儿真是欢喜得紧呢。”

    陈墨风未料到蓝心儿神情如此,笑着摇摇头道:“是送与你的,不过......”

    未及墨风言毕蓝心儿却一把抢过迫不及待地戴在顶上。那银钗颇为华丽,上缀玉石珠宝,顿令其增色不少。取了铜镜来看,心儿是满面笑意。

    瞧至一半却歪着脑袋,面露狡黠问道:“莫非......这是陈大哥送与心儿的定情之物?”边言边吐了吐舌头。

    陈墨风闻言哭笑不得,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这数十年不见脑中尽在思些何事。”

    假意欲敲其脑袋,心儿笑着躲过,连连告饶。

    墨风旋即正色道:“这是一件法宝,我往日得到后觉得颇为有用遂留了下来。你戴在顶上只需以法力催动钗上便会生出一层法罩护你全身,能挡致命一击。如今你修为不高正可用到,来,试试看。”

    蓝心儿颇觉有趣,依言而试。果不其然,一道柔和的五彩壁罩顷刻覆盖周身,陈墨风

    屈指一弹,似月般弯的细小风刃悄无声息得击在法罩上发出“砰”一声响。风刃随之消失不见,而法罩却丝毫无损。

    墨风放心道:“若非高阶全力之击此宝当能保你一时周全。”

    撤下法罩心儿喜不自禁,二人又商议多久心儿将明日阵法之精要尽数告于墨风这才各自安寝。

    夜色中,一艘船舟如同庞然大物般卧在海面上,只有波涛敲击的声响显得分外突兀,远处传来不知名妖兽的低吼声令这夜显得颇不寻常。

    第二日,数道身影各踏飞行法器疾行不已。

    马姓老者自驾一剑形法器,张文远父子脚下同踏一口巨剑,倘非亲口否认众修定会以为三人是出自御剑门、碧云剑宗之下。因只这两派弟子方会御剑飞行。至于另一紫霄剑派虽能御剑,只因门中独收女性弟子故而决计不是。二人剑形法器众人已见过多次,虽灵气颇盛可的确除了作为飞行之用外并无他能,无人再行怀疑。

    邋遢老道齐伯桓脚踩一面火红色圆盘,灼热的灵气四溢,应为炎阳宗之物。

    童子踏着个金铃,有明眼人观之定会发现那系在腕上的铃铛却少了一只。

    丑妇立在一根黑色木杖上,离金铃童子极远,似乎极为惧怕。其心中已打定主意,只要得到报酬后立马溜走,如非马姓老者相允之物与己颇为有用,怕不昨日便偷偷离去了。

    众人中最为惹眼的即属陈墨风,脚下那翠绿色的玉华舟独显不凡,着实令众人羡慕不已,一眼便晓这飞行法器非寻常俗物。要知飞行法器业分三六九等,玉华舟乃是其中佼佼,一件好的飞行法器不仅速度迅捷,操控者所耗法力亦是稀少。不过好的飞行法器价格昂贵,故而寻常修士大多使用低阶飞行法器。陈墨风如今所踏的玉华舟冠绝众人之上,旁人哪知此舟本属灵帝,怎会寻常!

    蓝心儿此刻正立墨风身后,环臂其腰,面上一片娇羞,鼻中嗅着墨风男子气息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心中只愿那路再长上一些。

    张文远偷眼看见,面上嫉妒之色一晃而过,心中恨意更甚。

    约行了一炷香功夫马姓老者当先止下,众人紧随放缓身形。

    那是一片海路交汇之处,海潮不时撞击着海岸,退却时留下些许贝壳鱼类。远处茅草丛生,还有一片密林,巨石嶙峋遍地皆是。更远端为那山壁,相视下极为陡峭。

    下了飞行法器陈墨风踩在柔软的沙地上顿起一片感慨。这是自己数十年来头回踏上内陆的土地,心中自漪涟迭起,甚至有些激动。双目一扫下发现沙地有激斗过的痕迹,土石碎裂之形随处可见,看来数日前众人便在此围剿啼海兽,只因死了一人终为其逃脱。

    马姓老者来至蓝心儿身旁低低耳语了一番,蓝心儿遂从身上取下一个袋囊,离众人不远处自行布置去了。

    马姓老者谓众人道:“各位道友,如今还有些时侯,大家且各自歇息一番,过会免不了一场大战。”

    闻言众人自寻一地各各散开。

    陈墨风至一干净处便盘膝而坐,双目往四周扫视。发现除了心儿正忙个不休,不时从袋中掏出自己也不识之物。众人亦各自坐定,唯独马姓老者仍立在海边,便潮水冲湿了鞋袜也兀自不觉,呆呆眺望远处发愣。

    无多久后远端驰来一个脚踏飞行法器的年轻人,在老者面前躬身行礼,看来应为其手下。

    墨风观之修为不超过灵士,此时这等低阶于自己眼中如蝼蚁般,只略一抬手即能随意灭杀。

    那人低语了番后马姓老者点了点头,便又驾飞行法器离去,只留下老者依旧独自寻思不已。

    约莫两个时辰后蓝心儿移莲步至老者旁,神色间甚是疲累,相谈数句后即往陈墨风处行来,挨着墨风便开始打坐。只见其秀发间已被浸湿,香汗淋漓,微微凸起的胸脯正起伏不止,想来布那灭音阵极耗气力。

    休息了片刻后墨风问道:“阵已布完了?”

    蓝心儿倦怠地点了点头,强挤出一丝笑意:“完了,待我恢复些许即能开始。”

    陈墨风嗯了声不再言语,只递去一枚白色药丸。蓝心儿接过,感受着药丸上那浓郁的灵气与淡淡幽香遂一口吞下。或许丹药效果显著,不多时便神采奕奕,原先的疲惫顿消。

    见蓝心儿如此快便尽复马姓老者着实惊讶不已,不过一切就绪再无等待的必要,遂召集众人。

    来至蓝心儿布阵处,陈墨风瞧见已有数处被埋下了一些小型石柱,想来是阵基所在,观地上那道道玄奥复杂的法纹不禁心中暗自佩服。那阵半数于陆上半数却在水中,蓝心儿令众人踏立相应位置。

    立在海面所需二人,且极为重要,商议了一番便由金铃童子与陈墨风担当。

    只见金玲童子满面不情不愿,小手一晃抛出金铃,跃上后行至阵眼处瞧向陈墨风。

    正当众人都认为陈墨风会掏出翠绿小舟时却见墨风不慌不忙地负手傲立,身旁凭空生风,衣袍被吹得飘荡而起,随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整个人便离地三尺飘向阵眼,脚下并无任何摆动!所经处的海面却划出一道白浪。最后在众目睽睽下稳稳于阵眼上!

    其凌空虚立,底间海面陷下了深深一道漩涡,正急速旋转不止。

    “好手段!”

    不知谁喝了声彩,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称赞不已。而金铃童子看着这不知高明自己多少的一手面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这是寻常的控风之法,并不耗损陈墨风些许法力,往日在无边海上修行时陈墨风便对风属性更为了解。

    见众人各归其位马姓老者遂道:“既然一切就绪那老朽便去引啼海兽前来。”

    正奇怪如何去引,突见老者手翻下取出一方小匣,非金非铁不知为何所制,打开后发现竟是枚黑色小珠,微微透着红亮,与此同时一股极为恶臭之气急速渗入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