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不断闪现、跳跃的白色雷弧心中一沉。自己绝无可能破得了这雷电之壁,便连一丝触碰之意亦不敢生起。

    陈墨风是个明白人,若披发老者欲杀死二人那先前雷弧即非封堵,而是直接落在身上眨眼将二人击成飞灰!

    抬掌收回乌麟盾,顿时发现法盾上已然斑斑驳驳,灵气大失!

    墨风明了倘再次抵御大盾必毁!

    苦笑了声看了眼青邪,青邪于其目中瞧出了一丝无奈,一丝愧疚。

    当下摇了摇头:“连累陈兄了,陈兄何必舍生助我......”

    陈墨风叹了口气道:“穹老怪之时青兄不业与我同仇敌忾么。”

    “那日与今时非同,我......”

    青邪意欲争辩却为陈墨风打断:“在我看来并无甚不同。”

    随后转身谓披发老者道:“既然冒犯了前辈,那请前辈将我也一齐灭杀罢,好令我二人在黄泉路上结伴同行,不至孤零一人。”

    披发老者冷哼一声:“你道我不敢么!”

    言毕身上尊阶威压四散,即欲抬手!

    谁知陈墨风又突兀开口道:“前辈在此地一人怕已千年了罢?”

    老者抬起的手掌一顿,双目来回扫视陈墨风不止。

    见其面色镇定并无半分慌乱。

    “那又怎样?!”

    半晌后披发老者冷冷道,只抬起的掌势并未落下,大有一言不合便灭杀二人之意。

    此刻陈墨风面上观之无比镇定,可那心却似跃出腔子般,后背尽为冷汗浸湿。

    不过仍不得不强迫自己镇静,否则二人小命定然不保,胡乱丢了性命自是不舍。方才电光火石间陈墨风脑中瞬间闪过一念,便欲决定赌上一赌,遂有了先前言语。果真老者相询而起并未直接击出。

    墨风心中一动,有戏!沉着道:“想必千年寂寞的滋味前辈着实不喜吧?”

    此言似乎触动了老者心间某处,但见其眼神茫然,彷如回忆起往事,面上凌厉稍缓,举起的手掌不经意间轻轻落下。

    整个大殿顿又寂静无声,独留身后雷壁“滋滋”声仍隐隐不断传来。

    陈墨风与青邪紧张异常。

    墨风凝视着老者面上欲从中看出些什么,老者目中茫色愈发强烈,口中喃喃自语,只二人闻不真切。

    陈墨风并未再有所行动,一者无论如何逃之不脱,二者亦是不敢,怕若有不妥便激怒于其。

    不过显然这胡乱一猜倒踏对了路。

    不知过了多久陡闻披发老者开口:“小子,你胆子不小!敢威胁老夫!”

    整个大殿霎那阴寒而下,黄色火苗似蒙上了一层白雾,不再与人以温意。

    二人不由打了个冷颤。

    陈墨风强忍着寒意与恐惧施礼道:“晚辈不敢,以晚辈推测此地活着的生人除了晚辈二人与前辈怕再无其他。那千年的寂寥若让晚辈来受怕晚辈会疯了的,但前辈今日仍思绪敏捷,晚辈佩服得紧。”

    此言倒非需假,千年无人交流那份寂落自己能不能撑过心中确是没底。披发老者如今并未神智错乱着实令人震

    惊。陈墨风先前言语中隐带试探,现已确信老者在此的确呆了千年或怕是更久。

    “哼!你不用给老夫带高帽子,这般久时老夫业已度过,无人陪伴于老夫算不得什么,言不言语对老夫来说更毫无意义!”

    披发老者尽带不屑,显得毫不在意,可陈墨风却从其面上发现了一丝不经意间闪过的颓然,只这一晃而逝正为自己捕捉到!

    陈墨风接口道:“前辈自是脱离生死外的高人,但前辈莫非不欲知晓外界而今却为何种模样?何等局面?前辈真已了无牵挂,再不问世事么?”

    言毕后亦不开口,只凝视披发老者。

    墨风此时便在赌,赌其并非那等只晓一味苦修却不闻俗世之人,倘其仍眷恋尘世定不甘于此,不见得会杀自己二人。否则若是那种单以修炼为乐,一心独求大道的苦修之士便只能自认晦气了。

    陈墨风心中把握不过五五之数。

    老者怔了半晌突兀哈哈狂笑而起:“哈哈哈哈......”

    笑声震得回音四荡,火苗颤抖不已。

    二人骤觉宛如响起了无数霹雳,疼痛难忍,不由捂上双耳!

    但笑声仿佛不受控制般直往脑中钻去,疼痛之下皆跪倒在地,蜷曲着身躯面露痛苦。

    整个大殿似正颤抖般,顶上不时有散石碎屑掉落。也亏得宫殿出自妖族名家之手,历经无数年业极为牢固,否则便寻常屋舍那房梁壁墙怎经得起一个灵尊的笑声音波,早被震塌了!

    笑了多时披发老者遂渐渐止下,火光尽复常态。

    陈墨风与青邪缓缓于地爬起呼呼喘着粗气。

    先前二人运起法力抵抗,只实力相差甚多却阻不了那天魔般的无尽笑声,即要被震晕之际所有声响噶然而止,二人有如劫后余生般心悸不已。

    陈墨风边喘边道:“前......前辈......”

    披发老者却打断其言语问道:“你是风灵根?”

    “正......正是。”

    陈墨风气血稍稍平复,心中起疑,老者为何突兀问起自己来?当有何用意?

    百思不得其解下披发老者继续道:“异灵根修士每一人俱是不凡,你小小年纪已至此境着实不易......这般灭杀你你心中定然不甘。”

    陈墨风回道:“晚辈斗胆瞧出前辈是雷灵根修士,将心比心前辈一身本事在此定亦不甘罢。”

    披发老者双眼一眯,随后笑道:“果然能言巧辩,你这灵根与气魄令我思起一位老友。”

    紧接着面上露出颓丧之色:“不知其现今如何了......这样罢。”

    老者抬头望向陈墨风道:“若你能逃出老夫之击,老夫便答应你不杀这妖族小子,怎样?”

    陈墨风与青邪双双一愣!

    陈墨风面露喜色道:“前辈!”

    青邪却急切谓陈墨风:“陈兄,你......”

    不待披发老者发话陈墨风赶忙道:“前辈高人,既然开口那晚辈照做便是。”

    墨风急欲以言语堵住老者怕其再行反悔。

    老者似看穿了墨风用意冷哼了声不屑道:“老夫

    言出必行,你还嗦个甚,莫非怕老夫反悔不成?。”

    陈墨风见被瞧破略有些尴尬,口中喏喏即欲起身,谁知臂膀却被人擎住,一瞥是青邪。

    青邪神色肃穆道:“陈兄!万万不可!你一个灵将怎挡得了灵尊相击!此举断然会送了性命!”

    陈墨风拍了拍青邪肩膀道:“无事,我自有分寸。”

    紧接着顿了顿又道:“若无缘无故失了性命你也不愿罢?”

    青邪怔了征,随后无力道:“那便都靠陈兄了,一切小心。”

    陈墨风又拍了拍青邪露出一个放心的神色,遂将其搀扶至旁。

    转身谓披发老者道:“前辈,那便开始罢。”

    其实陈墨风心中亦惴惴不安,先前言语自是安慰青邪,也令自己定下心神。要说有分寸那是唬人的,墨风情知毫无任何把握,只无奈硬着头皮。老者既与自己机会,虽说成功几不至一成,自己并非放弃之人如何业要试他一试的。

    披发老者点了下头:“气魄的确不凡,先莫急,待老夫说明一二。”

    沉思了片刻道:“你无需惊慌,老夫只会使出三成功力。”

    一听此言陈墨风心中稍稍放下,倘老者以十成十的实力自己怕一个照面即会被灭成一堆碎屑。雷修乃与剑修同般以攻击著称,剑修凭得是自身灵根属性再加剑器之威故而攻击凌厉。而雷灵根修士却靠本身灵根霸道之能,一个雷灵根的灵尊攻击怕不会下于寻常帝阶。而凡界中自己从未听闻过有着雷灵根的灵尊存在,想必这老者定是千年前成名人物!

    “小子你也不必高兴太早。”披发老者面上带着戏谑:“饶老夫三成实力怕亦非你一个小小灵将能抵挡得了的。哦,不对,你的实力并非如此......有趣,有趣得紧......看来老夫确被你说中了,仍是尘俗之人呐,哈哈哈......”

    老者兀自笑起,只并无先前那般故意大声,震人双耳迫人心神。

    陈墨风此时忧喜交加,喜得是披发老者似乎只要自己躲过攻击即会放二人一条生路,忧得是灵尊之击虽三成,但自己着实未有分毫把握。不过最后心中一横,倘若仍思前想后顾虑非常,如此倒失了胆气,自身怯懦下实力发挥不得十成,怎能度过这难关?!

    一思至此豪气顿生,全身法力激荡对着披发老者道:“请前辈出手罢!”

    披发老者目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惊讶,点头道:“那便开始吧,小子。”

    陈墨风顿时心神汇集,紧视面前高座上盘膝的尊阶大能!

    披发老者身形未动突兀屈指一弹。一道小小的雷弧从其指尖透出,直取墨风!

    陈墨风一见来势心中暗骂,这是三成实力么?怎快得这般离谱!抱怨归抱怨可身形却毫不含糊,微微一晃那道雷弧即于身旁闪过落在尘埃之中。

    陈墨风低头瞧了瞧皱起双眉。

    眼见自己衣侧已焦黑一片,以手一拈便化成飞灰。

    心中顿时暗自惊心,若雷弧落在身上怕不亦如此般。

    当下凝神更甚。

    披发老者开口道:“所觉如何?下回便没这么容易了。”

    屈指连弹瞬间五道雷弧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