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间愈发多的金甲卫士加入战团,将二人围如铁桶般。二人顿时压力陡生,青邪又被一件砖型宝物砸中后背,喷出一口血雾,眼看十数件兵刃迎面戳来,避无可避!

    正危急时乌光急速掠过,那些兵刃竟齐齐断裂!

    青邪一瞧是墨风祭起短剑搭救自己,心中隐隐生出感激之意。

    不过这当口陈墨风却被那卫士首领击中臂膀,鲜血直流,遂一发狠,咬牙方欲施展风龙破,便此时身旁突兀传来数声巨响,海水登时翻涌多高,掀起大浪来,自己那小船抛飞而起!

    “怎么回事?!”

    众人齐齐惊叫,海面瞬间爆起无数水柱,所有人皆为这突如其来之景惊得四散逃窜,呼啸声此起彼伏,场面混乱不堪。

    那些金甲卫士欲擒拿二人却被不时突起的水柱冲得七零八落,更有甚者当场喷出血来,伤重不治。

    “如何这般?”

    陈墨风心中惊疑并不比旁人少上多少,可询问下青邪亦不知是何道理。

    墨风道:“看来老天不绝我二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言毕欲行驾舟逃离,哪晓猛觉左肩为人相扣!

    急扭头下忽见青邪惊愕地向后望去。

    扣住肩膀是个极为高大之人,浑身着黑衣,便颜面业为黑巾所掩,只双目中透着凌厉与一丝凶残之色。

    显然此人并不欲为人发现面目。

    陈墨风一运法力竟挣脱不得!

    心中大惊,暗道此人实力定高出自己甚多。

    耳闻那人黑巾下传出一声沙哑:“收起你的船。”

    言语间尽斥不容反抗之意。

    墨风依言,船舟登时消失不见,收入乾坤袋中。

    随后那人转扣为抓,探左右分提起二人便冲天而起,踏上一件圆形之物掠过海面急速而行!

    陈墨风与青邪对视一眼俱掩不住惊骇!

    此人脚下的飞行法器竟迅捷如风!不知其有何用意?是福是祸?心中忐忑下扫见四周一片混乱,海面水雾缭绕,波浪迭起,人人俱在逃离,并无任何人再注意这厢。

    陈墨风亦不言语,暗中专心恢复法力。

    先前一场战已消耗不少,于后还不晓会发生何事。

    约莫行进了一个时辰,陈墨风只觉此人并非直线而行,反倒弯弯绕绕,眼前出现不少岛屿。这些岛屿粗观甚是荒凉,想来并无人烟,岛上草林却是茂密。

    至其中一个岛屿高大男子甩手将二人弃在岸上,随之落地站定收了飞行法器,面朝大海背对二人。

    二人脸露古怪,陈墨风瞧着青邪露出询问之意,可青邪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先前沙哑声墨风已听出非其本音,更以黑巾覆面定欲掩盖身份。青邪虽见多识广不过那么一来着实猜将不出其为何人,这片海域中妖王不少,光凭身形来看尽无法推测。

    陈墨风微一示意青邪便点了点头,二

    人齐齐躬身,青邪道:“多谢前辈仗义相救,不知前辈能否告诉名姓,好使我二人时刻铭记?”

    闻得二人开口那人转过身来一把扯去面上黑巾。

    陈墨风抬眼一看是个中年大汉,紫膛色面皮,狮鼻阔口显得威武至极。双目炯炯有神,隐透着狠厉与凶残。而其身躯更是异于常人,约一丈多高,比自己要长出一首,此时浑身散发出的正是妖王威压。

    陈墨风并不识得,但青邪瞧下当即大惊,结结巴巴道:“穹......穹前辈......”

    穹前辈?墨风心道这又是何人?想必青邪认识,看模样必非寻常。

    “你认得本座,很好。”一道浑厚威严从口中吐出。

    青邪赶忙道:“穹前辈威名震惊海内,怎会不知。”

    穹前辈点了点头:“你等先在此待得些许时候,待本座办完事后再来寻你二人。”

    随后眼神移向陈墨风,好似兴趣十足的模样,口中喃喃道:“剑修?有趣,有趣......”

    “是。”陈墨风与青邪又齐齐施礼,目送着穹前辈踏上飞行法器,带起一片黑色光华。

    待穹前辈走得影都没了陈墨风终是“吁”的声抹去额上汗珠,一下瘫坐在地道:“今日当真曲折离奇,青兄,能否为我解惑?”

    青邪亦一屁股坐下,如释重负。

    “我知你要相询何事。”似猜出陈墨风之意青邪顿了顿道:“这位穹前辈......先前我二人所见那巨鲸便是其本体。”

    “什么?”陈墨风惊了一惊,遂感慨道:“怪不得......我总觉此人气息这般熟悉,在何处见过,原来竟是他。”

    “当初魔鲨皇仍未崛起时穹前辈便是这片海域的霸主,其所在的巨鲸族更是一个庞大族群,势力极大。穹前辈说一不二,独占此海。魔鲨皇所在的鲨族不过是其手下一个附属族群。殊不知何时鲨族中竟出现了一个天才,年少时即能化成人形,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于短短五百年内修炼至妖王,更只耗了四百年便突破至皇阶,力压穹前辈一头!穹前辈这千年来却在高阶妖王停滞不前。当魔鲨皇崭露头角后鲨族遂是一跃超过巨鲸族成为这片海域的第一种族。当时魔鲨皇凭着血腥手段镇压所有不服之人,巨鲸族便首当其冲。原本族人极多的巨鲸族只剩下寥寥,最终穹前辈也不得不屈服,修养了将近百年方尽复身上重伤。想必穹前辈绝不甘心,此次相救我二人应暗中有所行动。毕竟其如此蔽去身形即不欲令人得知。”

    陈墨风寻思了一番点了点头:“青兄言之有理,可是我二人能与其有何用处。现今不如寻一隐蔽之地先打坐恢复气力罢。”

    二人爬将而起,往岛屿深处走去。

    过了一日穹前辈依然未至,二人随意闲聊。

    “能否与我实言,你确是剑修?”青邪出人意料地问道。

    陈墨风一怔,紧接着望向青邪反问:“青兄真欲知晓?”

    青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面带不自然道:“我知探听旁人隐秘实为不敬。不如这般,倘你告知与我,那

    你诓骗我之事便一笔勾销,若何?”

    陈墨风哑然失笑,看来妖类并无人族狡诈,今日一见正是如此。

    见青邪敦厚陈墨风着实有些歉然。

    原先虽说不上是谁对谁错,不过自己相欺于其毕竟说了假话,当下道:“青兄欲知无妨,若我遇见从未瞧过的神秘法术亦会似青兄这般好奇的。”

    青邪嘿嘿讪笑,直待墨风言语。

    陈墨风顿了顿道:“我非剑修。”

    “那为何......”青邪赶忙道。

    “却会御剑。”陈墨风又是接口。

    “这般倒将我弄糊涂了。”青邪似乎正竭力思量。

    陈墨风一笑:“便那么说罢,我方习得此术,只敢在这等未有人族所在之地施展。”

    “即是说......此术是你偷学而来?”青邪奇道。

    “算不上是偷学,唉,其中情由非三言两语可叙明的。”墨风面上露出复杂之色。

    “倒是青兄的那杆银枪却非寻常。”墨风一笑,将话题转向青邪。

    青邪点了点头:“我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不过此非秘密,告诉你无妨。这枪为我本命灵骨所培炼。”

    “本命灵骨?”陈墨风脱口而出,随后陷入沉思之中。

    这说法自己确是听闻过,但如今却思之不起。

    青邪露出傲然道:“你人族不知当属正常,我妖族中是人人皆晓。本命灵骨乃我妖族身上的一根突变异骨,至一定时便会自行脱落,而以此骨炼制的本命法宝能与其人心意相通,威力倍增。一旦使用得当即是高出些实力的对手亦得相抗。”

    “等等!”陈墨风一惊,似想到了些什么:“莫不是每个妖修皆梦寐以求,百万中不定有一的本命灵骨?!”

    “正是,看来你听说过。”青邪面上透着一股自豪。

    陈墨风叹了口气,羡慕道:“无怪乎青兄能与高出自己数阶的修士相斗而不落下风,连圣岛都欲招揽,果真非是俗辈。”

    青邪却神情古怪:“你何必说我?便你自己呢?不上二十的灵将,风灵根,又会御剑术,身怀重宝,你道哪一样是寻常?若非你曾言是散修,我只会认定你乃哪个大派的内门弟子。”

    为青邪如此一说陈墨风细细思下尽是这般道理,自己确为异类,倘置同阶中几无人能敌。便高上数阶的寻常之辈业胜不过自己。青邪所说俱其亲眼所见,而余下未知比如御风诀,比如那枚或已融体的黑珠,哪一样非是逆天。对了,还有墨儿,其知晓自己有这么个灵兽怕下巴也要惊地掉落在地罢。若非心念传与墨儿不令离开灵兽镯,这小家伙早按捺不住了。

    思至此处墨风“嘿嘿”直笑。

    青邪一见亦是露出笑意,想到两个异于寻常之人今日却同病相连,一时间气氛倒缓和而起。

    青邪叹气道:“唉......此事也不好尽数怪你,命中注定罢......”

    陈墨风一凛:“青兄你相信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