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岛独一条通路,守卫森严,暗哨重重。见得黄龙上人行来那些守卫顿显肃穆。

    “岛主!”同时向众人行礼。

    白衣文士当先而行,摆了摆手后守卫们遂各司其职。

    一路而下穿过无数长廊台阁便入了内岛。

    内岛果然非比外岛寻常城镇,清新雅致异常,陈墨风也是见至那座铸有铜钟的山峰,看来应为黄龙岛警示之处,若妖族一有来犯即会鸣钟警响。

    墨风发现原先敲钟的光头壮汉正在山峰上盘膝打坐。

    “陈道友所见如何?”见其凝视顶上黄龙上人问道。

    “那人每日每夜便是如此?”对此陈墨风颇为奇怪。

    黄龙上人未曾开口白衣文士当先解释:“不错,此人原为我内岛长老,却犯了一个大错。大哥宽宏大量饶其死罪,拜服下自愿日日守于警钟之旁,为我岛防范来敌。不过其亦算称职,在这四十年内为我等警示有百余次,倒未让妖族偷袭成功。”

    陈墨风惊讶:“此人四十年未曾下山?”

    “不错,每日皆打坐修炼,故而实力在我黄龙岛上业是佼佼。唉,t倘非因其大错我还真舍不得。”黄龙上人惋惜道。

    陈墨风登时肃然:“那倒着实令人敬佩了。四十年如一日的苦修,此人修道之心甚坚。”

    “不错,我等追名逐利有太多事牵挂,倒将修炼落下了,若人人尽皆如此修至高阶绝非妄想。”黄龙上人叹息道。

    墨风心中感叹,自己修仙之心虽坚可世间俗事繁多,幸得自己天赋算好,又有黑珠相助方能短时至今日境界。

    对了,黑珠融入自己体内不知是福是祸,虽对天地感应更为清晰但不知为何心中倒有些惴惴不安。

    “陈道友怎么了?面色怎这般之差?”白衣文士问道。

    墨风打了个哈哈,以先前打斗时脱力为由搪塞而过。

    一路谈论,陈墨风于中大略瞧出三人性情。

    黄龙上人性格沉稳,处事稳重,确有岛主风范。

    红衣大汉屠拔颇为豪迈,一直嚷着要与陈墨风饮酒切磋。

    对此人墨风大有好感,寻常而言这等人大多毫无心计,不会尽思些算计旁人之事,虽是粗鲁却不失直爽,算得上真性情。

    至于三人中的白衣文士名唤洛云生,笑容和睦如春风般,不过陈墨风隐约所觉那笑意后另有一番用意,故而防备甚多。

    而此人一路上对自己旁敲侧击地试探不少,不过俱被一一挡回。那人似是觉察出陈墨风年纪轻轻却不甚好对付,于后倒极少言语了。

    不知不觉间四人来至一幢屋前。

    那是一座二层楼阁,四周鸟语花香甚是清雅。

    入内室后分宾主落座,自有作为炼气士的仆人奉上香茶。

    陈墨风触景生情,回想起往日自己为炼气士时亦是服侍旁人,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如今以自己实力若在小地当算得上大能了,往常自不会受得今日这番礼为上宾之待。

    “陈道友似乎想起什么?”

    黄龙上人果然乃一岛之主,极善观辨,竟捕捉到了墨风的神情变

    幻。

    “哦,无事。”陈墨风笑道:“所觉此茶香气宜人,甚为淡雅,滋味不同往日。”

    “呵呵,此乃我黄龙岛特产之物,有个雅名唤作落雪。道友瞧杯中是否似片片雪花落下?”白衣文士洛云生接口道。

    陈墨风低头看去,果然茶叶洁白无瑕,宛如雪花般尽数伸展而开,香气四溢,饮一口顿觉清爽。

    “好茶。”不由赞道:“也只有黄龙岛如此异处方有这般异茶。”

    大汉屠拔突兀叫道:“哎呀,大哥为何不取出酒来!你知小弟最吃不惯这等文绉绉的东西,也就大哥你与三弟这个酸儒喜欢。陈兄弟你可不知,我黄龙岛的黄龙酒更为一绝,保你饮后如痴如醉,便是实力再高的修士业会觉得飘飘欲仙!大哥,快取将出来罢,我要与陈兄弟痛饮一番!”

    “二弟!贵客在此不得无礼。”

    黄龙上人一瞪眼那屠拔遂乖乖不敢言语,而洛云生听得屠拔喊他酸儒亦不动气,想来兄弟三人感情深厚,平日定如此称呼惯了。

    上人对着陈墨风歉然道:“二弟乃粗实之人不懂礼数,还请道友莫怪。”

    “哪里。”陈墨风呵呵一笑:“屠兄弟豪爽之人,一瞧便是真性情,到时定要一醉方休才好。”

    “哈哈,大哥你看罢。”见陈墨风赞扬自己屠拔又欣喜而起。

    “唉......呵呵。”黄龙上人遂无奈一笑。

    兄弟三人虽为异性,但当初结拜至今已有百余年了,一同出生入死方至这般地位,对于这个性情莽直的二弟自存一番头疼。

    “不知陈道友是怎生来此的?能否告知一二?”白衣文士洛云生突开口问道。

    随后黄龙上人与屠拔皆转首观向陈墨风。

    看来众人甚是好奇。

    陈墨风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得便将自己如何前来告知三人,自然将真正缘由隐去,只说为人所伤落在河中,醒来时即在此地,其他一概不晓。

    毕后黄龙上人皱紧双眉,洛云生依旧微笑,至于屠拔似乎是闻过算数,看来脑中仍只记得喝酒。

    寻思片刻黄龙上人面上尽显不信之色:“道友真个从内陆而来?”

    “正是。”陈墨风点了点头。

    上人现出迷惑:“这般当真匪夷所思至极。道友你知内陆至此便是灵帝大能也需一年,这......这......”

    陈墨风似思至何事,赶忙道:“对了,在下昏迷后会不会为人送至此处?”

    黄龙上人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洛云生。

    洛云生开口道:“绝非可能。”

    “何以见得?”

    “无边海辽阔异常,我黄龙岛独隔于外极少有生人来过。据史料所载自古只三位灵帝至得,最近一次是千年前之事了。而自大哥继任黄龙上人后内陆便更无一丝音讯,饶我等欲瞻仰灵帝威严业是不能,当真是羡慕那些前辈。”

    “继任黄龙上人?”陈墨风面露惑色。

    “还是让我来说罢。”黄龙上人顿了顿:“历任黄龙岛岛主只称黄龙上人,欲成黄龙上人定是要为黄龙岛立下大功,由上任岛主亲自着任方能担当。至于本名为何做了岛主后却不准

    再提。”

    一言至此大汉屠拔顿来了劲:“要说那大功,当时水妖突袭我黄龙岛,大哥领我二人亲救下了上任岛主,又一人独抗来犯的妖族水师救了黄龙岛众生,紧接着我三人便加入内岛,往后又打退了水妖无数次来犯,终保得黄龙岛周全。上任岛主大限至时遂将下一任岛主之位授予我大哥了。”

    “原来如此,道友心系全岛当真令人钦佩。”陈墨风由衷道。

    黄龙上人摆了摆手:“此是我岛民份内之事,这些妖族极为可恶,若被攻陷岂不让全岛妇孺老幼皆成其口中食粮?对了,先前云生所言除了灵帝便再无旁人来此,道友知是为何?”

    “愿闻其详,在下心想倘有船只不亦能至此,不过时候倒要费得许多。”

    “并未如此简单。”黄龙上人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你可知此海为何唤作无边海?便因其广袤无边得名,且海中与陆上一般业有妖兽。海中妖兽于我处皆被称为海妖,海妖比陆上妖兽更为凶狠,你若寻常船只路过沿海之地还算好些,一旦在无边海中央最低阶的妖兽便是如解老魔般的妖将,那些海妖随手即能将船舟覆灭。也独有高阶修士飞行而过,海妖虽凶悍可灵帝大能自不敢随意冒犯。故而船只并不能行。”

    陈墨风闻言顿时心中一凉:“那......那便是说在下回不去了?”面上尽显惊异与失落。

    “怕是这样了......”黄龙上人叹气闭目道。

    两个时辰后三人拜别,陈墨风自留于幽静雅致的楼阁内休息。

    兄弟三人边行边言。

    “大哥是欲留此人在内岛?”洛云生道。

    “不错,云生你深知我心。得此人相助黄龙岛必将安定更甚。”黄龙上人点头。

    洛云生皱眉道:“此人虽实力不明,可伤了大哥的妖兽竟为其轻易灭杀,且其速快得诡异,法宝兵刃皆为不凡,小弟数次探其口风并无所获,足见此人心机深沉,分外难缠,我怕......”

    屠拔打断道:“云生你怕什么?陈兄弟绝非小人,否则断不会救大哥了。”

    “哎呀,二哥你脾性耿直,自不晓其中那等弯弯绕绕之事。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人留着虽是助力,但若时间久了大哥位子倒要不稳。此人纠集一批党羽却行作乱,我此处何人敌得过他?”

    “这......”屠拔顿时语塞。

    “我观其虽有心计,不过气度非那阴险狡诈之辈。只是贤弟以为不妥也是有理,不知贤弟有何高见?”黄龙上人寻思片刻开口道。

    洛云生一笑:“此人先前虽尽非实言,但于其言语神态间看来并不欲留在此处,倒极想回至内陆。按理说凭其实力绝非可能。飞行不得,船只又通不过无边海......”

    “贤弟便不必卖关子了。”

    “大哥却是忘了?解老魔......”洛云生神秘一笑。

    黄龙真人经其提醒猛得恍然大悟:“贤弟不言我着实忘却,若有那物......”

    “大哥,我等仍需详细商议一番方行,到时不仅能除了解老魔这个大患还我黄龙岛太平,又能将其送走不致威胁大哥地位,岂不两全其美?”

    “正是!正是!贤弟果然不愧为我内岛智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