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石屋坐落在此,门前守卫森严,陈墨风告知来意后那人显然已经得令,径带二人所入。

    陈墨风与雪绫是头回前来,放眼望去屋内甚为宽大,正中坐着一人,是大长老银木叟。座下两边分有四人,俱各老者,高矮胖瘦形貌各异。

    陈墨风与雪绫上前拜见,银木叟面带笑容道:“无需多礼,此番请二位前来是欲商议你二人离去之事。”

    陈墨风与雪绫闻言又惊又喜,脱口而出道:“怎么,前辈可是寻得送我二人出离的法门?”

    言毕颇觉有些无礼,墨风歉然道:“欣喜而忘形,还请勿见怪。”

    银木叟一摆手道:“无妨,若老朽知晓怕要跳将起的。我等商议了一番的确有些眉目,此事还是由流光长老来说罢。”言毕坐在银木叟左首下的一个瘦长老者立起身来。

    老者面色灰黑,似有病容,不时轻咳,右手置在左胸前对银木叟微微欠身后向陈墨风二人道:“老朽流光,大长老召集我等商议二位之事。寻思下或有一法能助二位离去,咳......咳......”

    陈墨风与雪绫拱手谢道:“那请长老赐告,我二人不胜感激。”

    流光长老手抚长须,思了片刻遂娓娓道来:“咳......这虚迷境极大,族人世代所居不过只占半数,另一边却从未踏足过。”言及于此业是顿了一顿。

    陈墨风脑中转得极快,疑道:“前辈此言是否所示出离之法是在另一端?”

    流光长老一笑:“小友果然聪慧,不错,正是如此。大长老忧虑的是宝镜,这宝镜只有存储灵气充足方能携人出得法阵。此间灵气虽不少却仍需千年,千年想必二位是等不及的。”

    “不错。”陈墨风苦笑道:“我二人还有极多俗事需回凡界,如何待得千年之久,还请前辈明示。”

    “此地也算奇怪,或许是创境上仙有意为之极适合本族生存。但另一半边却对本族不利。那地灵气稀薄,有如穷山恶水,荒无人际。族人并无法长久存活。不过那地倒有一处好,长一眼灵泉,泉眼灵气无比充盈,比我等如今所在是浓郁千万倍!老朽往日因欲采摘一株灵草不得不踏入那地,有幸见得灵泉,可回来后却大病一场,险些连命也丢了。幸亏大长老妙手回春保住老朽性命,咳......”言毕感激得望了银木叟一眼。

    银木叟淡淡道:“相救族人乃我本分,长老无需记挂。”

    流光长老继续道:“若将大长老掌管的宝镜置在灵泉的泉眼中,老朽敢保证不出多久镜中灵气定得充盈,如此送二位回去岂不容易?”

    陈墨风与雪绫相视一眼心中不由狂喜!当下即行拜谢。

    银木叟道:“你二人别高兴太早了,要去那处当有两个禁忌。”

    二人面露疑色,陈墨风问道:“是何禁忌?”

    银木叟抚须道:“一者二地间有万丈深渊,其中架设一桥名唤断天桥。虽言是桥却只铁索相连,湿滑险窄。本来于我等而言算不得什么,但两崖间因有异风长年累月刮个不休,以你二人如今实力若欲得过......”

    银木叟摇了摇头:“怕是不行。”

    陈墨风闻言不由微微皱眉,静待老者言下。

    “二者,先前流光长老提及那处与本族有害,老朽并不能派人相助,独你二人前去,请二位见谅。”银木叟言毕瞧向二人。

    陈墨风一拱手道:“前辈所言晚辈记下了。多谢各位前辈,这过桥之事我二人自处,便不烦劳众位。此行虽困难重重,不过我二人心意已决。”

    言罢拉着雪绫向众人深深施了一礼。

    能这般重待自己两个外人足以看出银木叟一族的良善,陈墨风心中是分外感激。

    归至木屋中二人商议半晌,最后决定先潜心苦修早日提升修为,过得断崖。

    此刻陈墨风是中阶灵师,雪绫为初阶灵师,陈墨风不知雪绫天赋如何,不过观其年纪推测应当不俗,仅比自己弱上些许,遂暗中打算若修炼得成便独自前去,不欲令雪绫犯险。

    墨风心中隐约所觉此行应非寻常。

    于此后二人潜心苦修,有离开此地的可能令二人心存寄往,修炼自是无比刻苦。其间陈墨风对雪绫的家族产生好奇,可数次询问雪绫每每皆掩饰而过,且面露忧色。陈墨风便不再强求,暗道若能相告其定不会隐瞒,不过想来往后必困难重重,自己修炼往上一分业是好上一分。

    此地灵气充沛无比,足令二人修炼事半功倍,比往常快了无数。起初陈墨风心中颇有些担心,原先相助修炼的黑珠已是失却,否则修炼尤能快上不少,哪晓这些担忧着实多余,真正修炼而起发现自己吐纳吸收天地灵气比往日竟更甚一筹,并无滞缓之感!

    看来黑珠定真个融入体内无疑。

    而自己额上的竖长黑纹在修炼时却有肿胀之意,令人隐隐产生天地灵气正自行往内凝结的错觉。

    对于这等怪事墨风稍稍思量也不再多作纠缠。

    一年后,一座木屋内。

    一男一女二人正打坐修炼。

    “轰”的一声响,只见一道乌青之光从男子身上散发而出,屋内无风,可其发丝衣袂却是自动,周身更有数道风旋显现!

    待玄光隐下此人双目突兀睁开,明亮透彻,深邃异常,正是苦修的陈墨风!

    至灵将了!

    墨风心中喜悦,同时感慨不已。

    原先数年前自己仍是个小小的炼气士,只做着下人之事,但数年后竟能修至掌门玉矶子的境界,世事无常怎不教人唏嘘!

    倘是当时自己有这等修为与玉矶子掌门联手下不定灭门之事便不会发生,如今即使遇见火明月陈墨风亦有自信于百招内将其斩杀!

    不过数年已过,想来对方不会倦怠,以火明月年纪怕进阶无果,而封夜天赋甚佳,当不好说了。

    再兼之其修炼的青木灵诀虽为残本却是不俗,助力必会莫大。

    不过转念一思自己修习的是全本灵帝法诀,着实胜过一筹。封夜已将至而立,自己却只二十左右年岁,或许无需多时便能踏上火云宗为双剑门惨死之人讨回一个公道!

    一念及此心中隐隐又有些激荡。

    不过转念一想遂平和尽复,暗暗提醒不可操之过急,只有愈加强大方更有把握。

    “陈郎,你在想些什么?”

    正寻思之际忽闻耳畔传来娇柔一声,抬眼瞧去雪绫亦睁开美目,与此同时身上散发出白色光芒,显得纯净无比。而丝丝冰凝于其周身环绕,整个室内顿时冷下。

    未多久光耀退去,雪绫立起身来拢了拢秀发,显得风情万种至极。

    陈墨风舔了舔嘴唇,竭力将异念从脑中挥去,惊讶得望着雪绫道:“绫儿,你......你也至灵将了?”

    先前雪绫散发的气息正是将阶无疑!

    雪绫白其一眼娇嗔道:“怎只许你是灵将却不许我?”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墨风苦笑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天赋是如此之好,这一年跃了一个大境界。”

    “若说天赋怕你比我更好罢。”

    “比你好?我才升了两个小境界,而你......”

    雪绫一笑,不欲在此多行纠缠,话锋一转打断道:“今日我二人皆至灵将,不知能否去那处了。”

    陈墨风点了点头:“待我过后问一问银木前辈罢,若是不成我等再行修炼!”

    旋即又沉吟片刻道:“不过以我之见还是再行稳固数日为上。灵将之阶果与灵师大不相同,若境界不稳而急于求成怕有所不妥。”

    “好,一切依你。”

    雪绫灿烂一笑,二人遂又修炼了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