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七语便被以蒋嬷嬷的侄女投奔为由过来先暂住将军府。

    而姜府那边新娶了媳妇第一天就闹的鸡飞狗跳。

    首先是薛小娘子敬茶的时候,姜渔叶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该去祠堂里给我娘敬茶才是,平妻又如何,还不是小妾。”

    薛小娘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当即吓得哭的梨花带雨的,姜心疼的抱在怀里一直安慰,待薛小娘子不哭了之后,怒斥姜莹烟,“这是你小娘,什么妾不妾的多难听,再说了,你娘,那等毒妇,若不是为了你们!你以为我不敢休吗?等休了你娘,我就把你小娘扶正,看你怎么说?”

    姜莹烟气的拿了烫的热茶往薛小娘子身上扔过去,薛小娘子一惊往姜身上躲去,那热茶全泼在姜身上,原本四月底的天气有些暖,穿的比较轻薄,这热茶又是刚烧好的,这全部泼在姜的身上,姜的脖子被烫伤一大块。

    姜大怒,只是身上烫的厉害,薛小娘子已经吓得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姜老夫人见了又气又急,急忙让人拿了帖子去宫里请了御医过来看。待姜这边看完之后有了力气,命人去将姜莹烟抓起来关到祠堂,与姜大夫人一起,只是姜莹烟原本就吓着了,趁她们找太医的时候跑回范家,范家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以为她因为她娶了平妻的事心里难受回来,就让她进去了。

    姜莹烟越想越有些害怕,可是又觉得自己没错,“那个贱蹄子,偏生长着一张可怜样,便是父亲都被她骗了过去”

    姜莹烟与范家姐妹坐在一起诉苦,末了又说道“若是,若是她们派人来找我,就回绝了吧,我实在不想回去看着那个贱蹄子作威作福的样子,你不知道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范家大娘和二娘见她这般,似乎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便去跟范老夫人说明此事,范老夫人虽然不喜姜大夫人这般行事,但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站在她这一边还有谁站在她那一边,更何况这姜家这十几年都是靠着她们范家吃饭,这一下子说休就休,莫说姜大夫人不愿意,便是她这范家也不同意,但是该有的硬气还是要有,姜大夫人是不能接回来了,但是姜莹烟护着也代表了她们的态度。范老夫人一下子吩咐下去,若是姜家来人接姜莹烟回去,一律打发回去,“就说我想烟儿得紧,想留她几天”

    这边姜得知姜莹烟跑回范家的时候一时气急,派人去接也没接回来,生气的脖子都疼了,大骂道“你去跟她说,不回来就别回来了,我这姜府的门槛留不住她”

    范老夫人听见了自然生气,直觉得这姜以往对她的尊重都是假的,当下断了所有送到姜家的东西,派人告诉姜莹烟这段时间便好好待在范家,不要多想,只是态度也是淡淡的,毕竟这姜莹烟目前的情况也是复杂的很,明明与风衢有关系,却没有正经的名分,所以范老夫人待她不热情但是也会去帮她,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日子便这么平淡的过着,原本姜莹烟去了范家之后,姜家过得也还算平静,母慈子孝,媳妇又

    事事都来问自己,让姜老夫人前所未有的一种成就感,只是久了之后,姜老夫人就觉得累了,以前姜大夫人从未因为银钱的事来问她。可是范小娘子从一开始的所有事情都要姜老夫人做决定,到后面一直问,“姑母,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是该发了?”

    “嗯,时间到了,算一下,每个人该多少就给多少”姜老夫人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薛嬷嬷在旁边替她按压太阳穴,姜老夫人睁开眼睛,端起旁边的热汤喝,最近她对燕窝这些东西都有些阴影,便是喝得东西都要先用银针试一下是否有毒,姜老夫人不知道听谁说小动物可以试毒,专门养了一只老鼠,吃什么前都先喂它吃一口。

    姜老夫人抬眼发现薛小娘子还在那边,不禁疑惑的问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没事做了吗”

    薛小娘子扭扭捏捏的说道“姑母,这,这账上银钱不够,我,我也没办法啊”

    姜老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薛嬷嬷有经验的掐了掐她的人中,姜老夫人这才醒过来,她指着薛小娘子的脸说道,“账上没钱吗?那些铺子呢?铺子赚的钱呢?那么多铺子一分钱都没有吗”

    “那些。那些铺子不是我的,她们,她们都不听我的话,姑母,那些人可恶极了,我过去与他们说,账上没钱了,让他们交些银钱过来,可姑母知道他们怎么说吗,他们都说现在生意不好做,铺子都要留一些流水现金,以作备用,这分明就是耍赖不给嘛”薛小娘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姜老夫人原本身子骨就不大好,听她这般哭,心情也烦躁了起来,语气也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你的她的,那都是府里的谱子,现金不够,你跟他们去钱庄里兑换啊,那钱都在钱庄里,你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可是,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话,我说了,可是他们说他们不是姜家的铺子,他们是姐姐名下的铺子,我们姜家缺钱关他们什么事,他....”薛小娘子畏畏缩缩的说道,其实他们说的更难听,什么要不要脸,拿人家的钱还把人家关起来,什么道理等等,直骂的薛小娘子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本以为这管家是个好的差事,没想到这姜家内里这么乱,平日里戴的金银珠宝都是用的媳妇假装,这也就罢了,现在大媳妇被关了起来,二儿子又被赶了出去,这账上的钱原本就不多,之前都是靠姜大夫人贴补,她一个旁支没落的家族,哪有什么钱来贴补,便是嫁妆也是凑了好久,才凑满六台。

    “姑母,我听说啊渔,就是二弟的闺女,她那铺子最近生意很好,不若,不若去与她要一些,过来,解这燃眉之急,更何况,二弟不是也说了,要奉养姑母的吗,这不是正好一个理由吗”薛小娘子来之前便听说了这些事,想到之前经过姜渔叶的那些铺子,每个铺子生意都异常火爆,她仿佛看到一大笔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姜渔叶的口袋一般。

    姜老夫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姜毅可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奉养她是应该的,“你准备一下,我们去将军府”

    行人准备了一会儿之后,就出发去将军府了,姜渔叶听到下人来报还惊讶了一下,“可有说什么事?”

    “只说是想念小姐和老爷了,过来瞧瞧”

    “呵”姜渔叶冷笑了一下,只怕是有什么事求着她们才会过来吧,最近姜家那边的事,她没有动手,毕竟她们现在已经一团乱了,理是理不清了,怨气都已经埋下了,却又不可能就此分开各过各的,时间久了,不用她出手,姜家自会分离解体。

    姜渔叶到前厅接待她二人,姜渔叶与姜老夫人都坐在下座,薛小娘子侍立在姜老夫人身边,姜老夫人有些不开心的喝着茶,她内心觉得姜渔叶应该让自己坐在首座的,姜渔叶只当没看见,现在两家关系可以说是很冷淡了,虽然说是自己设计让姜老夫人将她们逐出家门的,但是姜老夫人一碰到事就毫不犹豫的把她们赶出去,这着实让人寒心。

    “老夫人过来可是有事?”姜毅念着姜老夫人的母子情,她可不念,姜老妇人听到她的称呼,脸更臭了,她沉声说道“怎么,出来了,就不认我这个祖母了?你别忘了,你姓姜,即便不在族谱上,你也是姜家人,姜家有难你也要出手帮助,可明白?”

    姜渔叶听完,冷笑了一笑,并不接她的话,待看到站在旁边,一脸惊奇的薛小娘子,笑着说道“这是二娘吧,知晓,去把我书桌上那个盒子拿过来”

    知晓应声而去,随后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过来,上面雕满了玫瑰花图案,看着精贵无比。姜渔叶将东西递给薛小娘子,说道“第一次见面,这是前些日子铺子里新得的新奇东西,我也欣赏不来,便送与你玩吧”

    薛小娘子惊喜的接过去,打开一看,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这是黄金做的一个小玩意,还会发出声响,她咽了咽口水,看向姜渔叶,说道“这东西很贵吧”

    姜渔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底下的人觉得新奇,便送过来了”

    将军府底下的见此都有些轻蔑的暗哼一声,原本平妻也算长辈了,该给见面礼的是薛小娘子,结果反过来是自家的小姐给她见面礼,这姜家也是大府,历史悠久,怎的这般不懂礼数,这娶的媳妇是一个不如一个,下人暗自摇摇头,这姜家气数怕是要尽了。

    姜渔叶见她收了起来,又从知晓拿来的盒子里拿了一串佛珠给姜老夫人,道“这是爹爹前些日子去白音寺求的佛珠,那主持说道这诚心求的东西可保平安顺利,原本是要爹爹亲自送给老夫人的,只是,老夫人也知道,爹爹最近得了新差事,忙得很,实在不得空,碰巧老夫人今日过来了,啊渔便将此物给老夫人了”

    姜毅之前因为立功,被风清求宗仁帝安排到吏部去做事,因为新上任,做的事情很多,应酬也很多,有时候都很晚才回来。

    姜老夫人盯着眼前这串和刚才那个小玩意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的佛珠,脸色黑了下来,姜渔叶见此,有些惊讶的说道“难道老夫人不喜欢吗?这是父亲百忙之中去求的,老夫人若不喜欢,便给啊渔吧,啊渔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