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闻言点点头,知晓徐二郎这是清理完府内的蛀虫,又开始收拾外边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对此她倒是喜闻乐见。

    毕竟多抄几家,她手里也能宽裕些,不然账上总共两千两银子,单是给京城平西侯府送些节礼什么的都不宽绰。

    徐翩翩到底小孩儿心性,过了最初的恐慌害怕,现在只剩下好奇。闻听二哥把几个庄头都带来了,她慌忙和瑾娘辞别,然后着急忙慌的去前边看热闹了。

    瑾娘看着疯丫头一样跑没影的徐翩翩,又是一阵头大。

    不是她嫌弃,只是这么大姑娘还风风火火跑来跑去真的好么?

    她是觉得这样的孩子活泼健康挺好的,可相看儿媳妇的那些婆婆们不这么觉得啊。

    看来翩翩的规矩也要抓起来了,不然这样风来风去,怕是等不到及笄就坏了名声,那还能找着好婆家么?

    瑾娘把这事儿也给记下。

    徐翩翩离开后,瑾娘用了早膳,然后继续去库房清理库存。

    这些事儿本是不用她亲自上手的,但只看财务清单也看不出个好歹来。是以瑾娘才决定亲自监管这件事儿,把库房的东西从头到尾过一遍。这样,库房有什么东西她能做到心中有数,以后人情往来也不会不知道送什么。更能避免到时候被下边的人蒙蔽了,被人用劣品换走了好东西都不知道。可谓一举多得。

    瑾娘忙到中午用饭才出库房,才刚走到库房门口,就见许多奴仆抬着箱笼排着长龙一样的队伍过来了。

    为首一人是徐二郎身边得用的墨河,他看见瑾娘就远远行礼,同时指挥后边的人都避让着些。

    瑾娘微颔首后问,“这些箱笼是要入库?”

    “对。二夫人这些都是从李庄头家里抄来的。李庄头贪墨了府里千亩良田的收益,至今已十五年。如今事发,主子将这些东西都抄没了。”

    “那先放到东厢房去,等之后我好入库。”

    “是,二夫人。”

    用午膳时,青禾又和瑾娘说,“这李庄头管着府里占地最大的庄子,单是他庄子下的良田,就有八百余亩,他还是已过世的老夫人娘家的远方堂侄呢。听说早先是一家子都要饿死了,才投奔过来的。已逝的老夫人心善,就收容了他们,还给他们找了好差事,让他们去管理田庄。他们不知道感恩且罢了,竟然还奴大欺主,贪墨这么多财产,实在可恶。”

    可恶是挺可恶的。

    就是这样的老奴才最让人恶心,仗着是主家老人身边的得意人,不将小辈主子看在眼里,欺上瞒下的事情没少做。

    不过,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府里的当家主子不强势,不然也不能惯出这样的祖宗来。

    还没用完午膳,就又有丫鬟传来消息说,二公子将几个犯事的庄头全部打了五十大板,卖去黑矿山上挖矿去了,就连那些庄头家的妻子儿女小妾奴仆,他都没放过,一起卖了干净。

    瑾娘闻言有些食不下咽,虽然现实告诉她,徐二郎这样做是对的,只有杀鸡儆猴才能使下边这些人都安分下来,只有惩罚足够严重,才让人不敢再犯类似的错误。

    可一想到那些人儿女好歹是无辜的,却要一同被牵连,不知会落得如何凄惨的下场,她就有些不忍心。

    然后来又想,那些人的儿女真的无辜么?

    想来并不。

    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家父母什么出身?

    他们都是庄头,却过着堪称奢靡荣华的富贵日子,他们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么?

    他们肯定是知道的。

    同样,他们也享受了那些不义之财,那么为此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瑾娘想通了这事儿,心中的罪恶感就去了很多。她去睡了午觉,让青禾掐着点把她唤醒,起来喝了一盏燕窝粥,又带着几个丫鬟去库房清理库存。

    这一下午,接连不断的有大小箱笼被送进库房所在的二进小院。直至傍晚时分,库房里已经没有空房间了。早上时尚有的几个空房,全被从各处收拢来的箱子填满了。

    虽然箱子多了,意味着财产厚了,往后几年恐怕都不会手紧了。可一想到还有这么多东西要登记入库,瑾娘就一阵头皮发麻。

    夜幕降临时,瑾娘回去用晚膳。

    这次倒是非常稀奇,徐二郎竟然回来了。

    从长平生病到现在,一天忙过一天,两人每天一处说话的时间都非常少,更别提一道用餐或是一块儿休息了。

    这冷不丁的徐二郎就出现了,瑾娘诧异之余,心里有个地方却躁动的厉害。

    夫妻两个说了几句闲话,很快就用完晚膳。

    瑾娘这一天疲乏的很,就去泡了澡。

    这时候天色还早,她就一边晾着头发,一边捡了一本闲书翻看着打发时间。

    稍后徐二郎也回来了,他明显也是刚清洗过,头发还湿漉漉的。似乎觉得稍后就休息了,再穿长衫麻烦,他就懒散的着了一身白色寝衣,然后披着一件黑袍就进来了。

    屋内灯光有些昏暗,徐二郎拿起瑾娘一支银簪去挑灯芯。青苗和青禾左右看看没她们什么事儿,就识趣的掩上门退了出去。

    瑾娘被徐二郎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不由瞅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看。

    徐二郎的手是真好看。骨节匀称,白皙如玉,甫一看是双养尊处优的手,可只有瑾娘知道,他手指上的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时,那过电般的触感有多让人难耐。

    瑾娘正在胡思乱想,猛然听见有人喊她。

    她后知后觉抬起头,“夫君唤我?”

    徐二郎黑眸沉沉的凝视着她,眸中似有某种风暴在凝聚。他眼神灼热,毫不掩饰。瑾娘被他看得窘迫,好似皮肤都滚烫起来,她忙不迭移开眼,像是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似得,着急忙慌的开口说,“我恰好想起来有几件事儿要与夫君说。”

    “嗯。”

    “先说长平和长安的学业。”说起正事,瑾娘的窘迫感就减轻很多,她直视着徐二郎道,“长平和长安都不小了,长平五岁半,长安也满了四岁。大哥英年早逝,大房迟早要他们两兄弟撑起来。他们这么蹉跎年月似乎有些不当,夫君你看是否要将他们送去学堂,或是干脆就请个教书先生回家,教导,教导他们两个……”

    瑾娘越说声音越低。

    无它,只因徐二郎的眸光竟然越发滚烫炽热。瑾娘就是有再厚的脸皮,也被他看得面红耳臊,话都说不出口了。

    可这眼神太危险了,她要是不说点什么,说不定,说不定这人立马就有所行动……

    她又忙不迭道,“还有小姑。小姑也已七岁了,你看是否给她请个教养嬷嬷回来。不单是教小姑学些规矩,就是学习女红刺绣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这事儿你安排。”徐二郎声音干哑道。

    “还有,还有长乐的身体……”也不好,是不是应该请个会医术的嬷嬷,长期在身边给她调理……

    可惜瑾娘根本没来得及把之后的话说完,就被徐二郎直接截断了,“这事儿明天再说。天晚了,休息吧。”话落音不给瑾娘反应的时间,直接抱起她就进了拔步床。

    拔步床的帷幔落下,里边的灯火却没熄灭。

    瑾娘很快被人干净衣裳,她羞得捂上边不是,捂下边也不是,最后只能羞耻的捂住脸,轻踢一下徐二郎的小腿,“你,你把灯熄了。”

    “不熄,我看看你。”

    “……”她已经羞耻的说不出话来了。

    之后也不用她说话了,她不断的嘤咛,身子弯成一张弓。随着徐二郎不断的探索深入,她颤抖不已,最后在高潮的余韵中狠狠咬住徐二郎的肩膀,蹬直了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