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

    听到顾准的问话,这被押着的青年一脸淡然地道:“我是麓山侯。”

    麓山侯?

    不止是顾准,就连押着这青年过来的兰台高手都是惊了。

    先前在营地附近抓到这青年的时候,这青年只说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安北侯,在刘指挥使确定此人没有威胁后,他们就押着此人过来了。

    却没有想到,这青年,居然便是麓山侯?

    顾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青年,发现这青年眉眼间的确是和朱益川有那么几分相似。

    “你是麓山侯?那你这是自投罗网来了?”顾准笑着问了一句。

    朱佑霖说道:“本侯并不是自投罗网,本侯是为了救我全家而来!”

    “救你全家?”顾准一脸惊讶。

    朱佑霖点了点头:“本侯打算交出封地,像安北侯一样,做一个只有爵位,没有封地的新侯爵。”

    “是这样啊?”顾准摸了摸下巴。

    “是的,还请安北侯替在下向陛下上书!”朱佑霖一脸认真地道。

    顾准又是打量了朱佑霖两眼,问道:“那么,麓山侯你为何不自己去向陛下上书呢?”

    “这……”朱佑霖露出了一抹迟疑之色。

    随后,朱佑霖说道:“我没有办法上书,因为麓山现在全部掌握在我的母亲和几位舅舅手里,我已经被架空了!”

    “你被架空了,如何交出封地?”顾准笑着问了一句。

    朱佑霖闻言一怔,随后说道:“只要我交出了封地,那我母亲和舅舅,不就只能臣服于陛下了吗?”

    “麓山侯,你看样子,是比本侯要大几岁吧?那你怎么这么天真!”顾准却是笑出了声。

    朱佑霖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羞恼之色,可对于顾准的话,他又没法反驳。

    可就在这个时候,顾准又是问了句:“既然你已经被你母亲和舅舅架空,那么他们应该是不允许你乱走的吧?你是怎么从麓山出来的?”

    “这……”朱佑霖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顾准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目前的破局之法。

    “麓山中,是有只有麓山侯你知道的密道吗?”顾准试探地道,“既然麓山侯你都不要封地了,那么这密道告诉我,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吧?”

    朱佑霖闻言,脸上的纠结之色更加浓郁。

    顾准见此,淡淡地道:“麓山侯不必急着说,本侯先替你给陛下上书吧!”

    “好!”朱佑霖脸上的纠结之色顿时为之一松,整个人也是稍稍放松。

    ……

    ……

    所谓事不过三。

    这一次,当顾准的经人快马加鞭,送到千里风哨处,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

    魏央和婉贵人终于是办完了事儿。

    两人正互相依偎着,体味着事后的温存。

    一听到高方的脚步声。

    婉贵人顿时恼怒了,娇叱道:“难不成又是那什么安北侯?”

    高方:“……”

    魏央:“……”

    于是,魏央又起身走了。

    好在这一次,已经事毕了,婉贵人虽然依然心态有些不稳,但是好歹能够安心地去睡了。

    魏央到了御书房里,看着顾准送来的消息。

    “麓山侯打算交出封地?”魏央顿时来了精神。

    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

    这比顾准剿灭麓山侯府,还更令人兴奋啊!

    这顾准真是能干,是的,他不光和他爹一样是大忠臣,还比他爹要能干!

    你瞧瞧,同样再给孤办事,顾准这喜讯一个接着一个,反倒是顾九鸣,北征进行了那么多天了,连一个消息都没有!

    只是,想到麓山侯府一旦归顺了,那麓山侯府的财富……

    想到自己只把蔡国公府里的两成财富收入了内帑,其他都是上缴了国库,而麓山侯府这边可能完全没了收入,魏央顿时一阵心痛。

    见到魏央的神色,一旁的高方却开口道:“陛下,实际上麓山侯府应该是没有多少现银的,麓山侯府的收入主要靠麓山之内水关的额外税收,老奴大概计算过,这些钱,除了麓山侯府应有的吃穿用度,其他,都是用作了诸侯间的人情往来,或者是送给了朝中的诸位大人。”

    “是这样吗?”魏央眉梢微微一挑。

    如此看来,让这麓山侯府交出封地,是完全的利大于弊啊!

    接着又往下看,魏央又是看到了麓山现在被前麓山侯朱益川的夫人把控的话语。

    “这区区一介妇人,安敢如此?”看到这里,魏央是勃然大怒!

    自古以来,当权者最忌惮、最痛恨的便是外戚干政!

    这种事情,没有人能忍!

    “高方,将麓山侯的陈情书公布天下,予以嘉奖!并且,让麓山周围的诸侯,以及荆州、夔州两地的驻军,全部开拔,若是这妇人执迷不悟,依旧抵抗,便全部杀无赦!”

    “诺!”高方应了一声,随后问道,“那安北侯那边?”

    魏央随口说道:“让他先回来吧!告诉他,此次他做得很好,明日孤会再和朝臣们讨论一下,给他一个满意的封赏!”

    ……

    ……

    收到了魏央送来的谕旨。

    顾准眉梢挑了挑,拿不下麓山的话,这又少了一大笔钱啊!

    而且,这样功劳可能还会少一点吧?

    不过,也能少费点周章,顾准觉得其实也不错。

    于是,顾准就打算在这里的营地里歇上一晚,明日就回到盛京里去了。

    现在都这么多天,想来自己的安北侯府应该已经是改建完毕了吧?

    虽然当初那小官是说了预计会有好多天的工期,但是顾准觉得,一般来说,给自己这种大人物修建府邸,这些当差的肯定都会说的保守一些。

    “唉,想想我来到这个世界,才个把月的时间,就在京城混了个超大的府邸!啧啧啧……”顾准心中不由一阵嘚瑟。

    随后,顾准忍不住感叹出声:“我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忘记敲门直接走进来的朱佑霖恰好听到顾准自己夸自己,不由是一脸的尴尬。

    这时候,刘纲后脚也是跟了进来,他就很是自然地应声道:“是啊,谁说不是呢?似侯爷这般年纪,就如此优秀的人,世所罕见啊!”

    眼见刘纲衔接的如此自然,让尴尬地气氛瞬间消失,反而还似乎是博得了安北侯的好感,朱佑霖不禁是满眼敬佩地看了刘纲一眼。

    随后,朱佑霖也是开口感叹道:“是啊,安北侯真是优秀的人啊!”

    乍然间,气氛又微微有些尴尬。

    刘纲一副“朽木不可雕也”地表情看着朱佑霖。

    顾准也是淡淡地、不置可否看了朱佑霖一眼:孩子,想当一个合格的舔狗,你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啊!

    顿时,惭愧的朱佑霖也是深刻地意识到,做一个合格的舔狗,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什么事?”这时,优秀的顾准自然不会纠结于这些无关的事情,直接问起了正事。

    刘纲说道:“麓山侯方才说,他母亲可能已经发现他失踪,所以他建议我们现在就回到京城去,要不然,我们可能会被他的舅舅带兵围住。”

    “你怎么知道你母亲已经发现你不见了?”顾准问道。

    朱佑霖说道:“方才,我留在房间里的替身玉符碎裂了。”

    “是这样吗?”顾准眉梢微微一挑。

    就在这时候,一个兰台高手匆匆地冲了进来:“侯爷,指挥使,不好了!我们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军围住了!他们要我们交出麓山侯!”

    “收到陛下让我们退兵的消息以后太大意了,居然都忘记让人继续巡哨了!”刘纲脸上不由是露出歉意,随后他认真地道,“侯爷,我们兰台众人护着您和麓山侯,一起突围吧?”

    顾准看了朱佑霖一眼,笑道:“无妨,我们把麓山侯交出去就好了!”

    “啊?”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朱佑霖更是呆若木鸡,难道这就是做不好舔狗的下场吗?也太残酷了吧?(不用普及呆若木鸡的出处啦,懂)

    只是,顾准脸上却带着意味深长地笑容,看了朱佑霖一眼。

    随后,又是对着刘纲耳语了几句。

    刘纲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

    温正宇带着麓山的近三千人马,围住了这里的营地。

    早就听闻兰台高手众多,是以温正宇现在是万分小心。

    就在温正宇小心翼翼的时候,他忽然见到这营地中人头攒动,走出来了一人。

    看那人的样子,正是他那出走的外甥。

    “这些人,居然这么轻易就把我外甥给交出来了?”温正宇一脸的惊愕。

    温正宇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也毫不犹豫,派人带上了朱佑霖,甚至都不跟兰台这里的人多言,便是回了麓山。

    一路上,外甥显得有些沉默寡言,温正宇也是没有在意。

    一直回到了麓山,到了一处建筑之前,温正宇对着朱佑霖说道:“好了,你进去吧!你娘在里面等你。”

    朱佑霖没有吭声,就走进了这建筑。

    一进入之后,这建筑内水汽弥漫,一个肤若凝脂的女子从这水中缓缓起身。

    一滴滴水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滑下,不着寸缕的她就这样走到了朱佑霖身前,轻轻地环抱住朱佑霖,将朱佑霖的头埋入她的胸前,细声细语地道:“你这傻孩子,怎么又乱跑,可让为娘担心死了呢!”

    而此刻完全陷入震惊的某人感受着脸上温热的柔软:我靠,这谁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