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aug 21 12:46:20 cst 2014

    郝仁妈热情留客,说既然是郝仁的同学,就吃了饭再走,我看了看提包,礼貌地冲她笑:“不了阿姨,我回去还有事,就不叨扰了,改天有空再来看您。”明白人都知道,只是客气话,郝仁妈不一定真心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家庭聚餐,我也不可能真的过来拜访,除了郝仁,我对他们家的人都不甚熟悉,甚至包括我对桌,江源一……

    郝仁妈一脸很可惜的样子,正要开口,身后却有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苑莉,这位小姐是……”我应声回头,只见一男人挺着啤酒肚,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了缝。

    “郝总。”

    “原来是小米呀,找源一吗?”

    我做过杂志社的财经栏,采访的就是这位,郝总,听闻是军人出身,办事利落手段干脆,在业界算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为人直爽好客,当初江源一跟我搭档采访的时候,这人好说歹说硬要邀请我们一起吃饭。

    如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约专访都没有约到,独独我和江源一报上大名就能直接见到本尊,原来还有这层关系,诶,有后台就是不一样啊。

    “这位小姐是郝仁的同学,郝仁喝醉了,这位小姐专门送他回来的。”郝仁妈仍然是笑,目光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背后一凉,不明所以。

    “哈哈哈……看来小米和我们家很有缘嘛!”郝总爽朗地笑开,我却浑身不舒服,刚想张嘴表示要离开,就听见郝总的声音如魔音入耳:“小米呀,今天本来是要给郝仁接风的,刚好你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此话为真,当过兵的人弯弯肠子少,大抵是保持着军中无戏言的习惯,所以不会说假话。

    我仍然不打算在此处久留,和赵玉祁不一样,和逗比的赵家老板不一样,他们现在算是我的队友兼好友,所以一般邀请我不会拒绝,郝仁不一样,尽管他是我高中同学,甚至感情极好,但是毕竟时隔七年,人是会变的,我俩七年不联系,即便是感情生疏也实属正常,跟江源一,就更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交情了。

    “不了,郝总,我还有稿子要写,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拜访。”我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郝总却突然像是炸了毛的猫,板着脸:“你是看不起郝叔叔我?”郝叔叔,这是在拉关系了,如果我不留下,可能以后采访合作都难做。我讪讪地笑笑,郝总却不给我接口的机会,直接推着我进了屋。

    “好了,郝叔叔也不跟你卖关子,听源一说你是b大企业管理系毕业的?有没有兴趣过来帮叔叔的忙?”这算是挖墙脚?我巴不得,不过,江源一是怎么知道我不是新闻系毕业的?我礼貌得笑笑:“虽然是企业管理毕业,但是我除了理论知识,根本就没有经验,恐怕是帮不上您的。”

    郝总文言却笑眯眯地从桌上的一堆杂志里,抽出一本,然后摊在我面前:“你就别谦虚了,那次你们给我做的专访我看过了,你很有才华,不应该就这么埋没了。”好吧,我承认,这种情况我见多了,不过还是第一次落到我头上,专业对口自然是好事,能到发展潜力极大的公司里去无疑对我有力。

    不过,大抵是磨得久了,原本的初衷和热情皆被我像是过往云烟一样忘记,我好像已经记不得当时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专业,只记得那时的一股子冲劲。

    “你也别急着回答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也不迟。”见我要开口,郝总就张口将我打断。

    上位者,擅于掌握别人的心理,善于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商战,其实就是心理战,拼的就是谁最沉得住气,谁最不露声色,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我重新审视着郝总,这个男人保持着笑意,眼中的精明却是难以忽视的。

    我点了头,然后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江源一从楼上下来,艺术家,大概都是有些脾气的,我一直觉得江源一就是个艺术家,他手中的照片都能够拍出常人看不见的光彩,就拿他桌上的画框……

    等等,江源一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并没有去上班……可能是被看得不舒服,江源一主动开口:“我昨天就辞职了。”

    可怜的罗琦,好不容易告个白,准备来一段办公室恋情,结果,人家辞职了,啧啧,不过我怎么这么幸灾乐祸?这样不好不好……不好才怪,我说过啦,我不好过的时候,对手也不能过得太舒服,罗琦的事业顺风顺水,总该有点东西让她品品忧伤的滋味。

    “米虫,你没走啊,那太好了,我还担心你走了呢……”半晌,郝仁从楼梯上晃晃悠悠地下来,见我就裂开嘴笑,一副阔别多年的好友重逢的姿态,我真担心这货会泪洒当场。

    “诶,弟弟,你已经认识你嫂子啦,那哥就不介绍了。”古有一行白鹭上青天,现在我是一排黑线滴下田,哥们儿,你没醒呢吧。

    郝仁妈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只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郝仁的“哎哟”声,江源一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郝仁从地上捞起来,扶到沙发上。看他在沙发上晕菜,我突然想起赵玉祁的嘱咐:“老仁酒品不好,一旦喝醉他就乱认媳妇儿,无关男女。”料想赵玉祁身为此逗比的好友,一定是深受其荼毒。

    想象着郝仁一本正经地向别人介绍赵玉祁是他媳妇儿的时候,我就想笑,那画面一定极其富有喜感。

    江源一以十分抱歉的眼神看着我,我大方的摆摆手:“都是老同学了,郝仁这喝醉就乱认人的习惯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我用眼角看看与江源一对坐的郝仁妈,见她表情回复自然,我才松了口气,看来,郝仁未来媳妇的日子不太好过啊。婆媳关系说不定会紧张,或者,其实这郝仁妈只是不待见我……

    当郝仁在沙发上悠悠转醒,看见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大概是还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郝总看儿子醒了,却调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私定终身都不告诉家里?”这是连着两个人一起调侃了,我竭力保持着笑脸,不露出尴尬的表情,只当,只当刚刚被隔空调戏的人不是我,是,是赵玉祁。

    “爸,我那不是醉了吗,再说,我愿意,人小米还不愿意呢。”郝仁喝完江源一递过去的醒酒茶,果然呐,七年不见还是会生疏的,如果像原来那种称兄道弟的架势,郝仁这逗比大概就直接承认我俩有jq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