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夏天,夜幕来的早,等仇星落回到别墅小树屋还不到十点。她抬头望向窗外,用三秒钟去想染倾城此时正在与这里有十个钟点时间差的华夏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后,就开始炼药。

    从她掏出九曲环型炼药装置后,杜比就立刻守在门口,树屋的下面不远处三分一岗站着莫聪的雇佣兵和小卓派过来的护卫。不是杜比要避嫌,而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谁守着门口都没有自己可靠。

    摸了摸渐渐恢原貌的脸,杜比不由微笑,心下也更加吃惊,一个晚上不停的被仇星落扎针,速度和力量都被刺激到平常十倍以上水平,比兴奋剂还强上几倍,原以为会有什么副作用呢,没想到却还能活血化瘀,助颜养素。

    心口传来一阵急速震动,杜比手穿过里衣,扯出一个圆形的通讯器,如果子凌在就会发现他的这个通讯器和染倾城当时从浑身是血的里衣里抽出来的通讯器是一个样子的。

    杜比转到门侧一角,那里仇星落如果突然出来也不会看见。一跟红色的线接进手表,那只原本名贵的机械表立刻转化为显示屏,上面隐隐出现字幕,直到字幕上的字慢慢消失,杜比才站起身缓缓走回到原来的台阶上坐下,就像一个地方坐累了,换到另一个地方。虽然间隔时间很短,但他的性格活跃,有多动症并不奇怪。

    杜比刚坐下,就觉得脑后一凉,一回头就看见仇星落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你,小落落,你怎么不声不响就站在人家身后,吓死人了。”杜比脸色一白却强制镇定,用一如继往嬉笑的语气问道,却不知假装再好,只有一丝僵硬却足够仇星落为刚才那一幕留了心。

    “嗯,会吓死人,但是你不是人。”仇星落傲娇的一抬脸,下巴往里一指,“进来!”

    一只拇指大小葫芦型的小瓶子里摇曳着紫红色的夜里,在夜灯下闪着幽冥般的光芒:“就差最后一点血雾草。”

    “这,就是沉睡之咒的解药?”杜比紧紧地盯着在那素白手指下摇曳着诡异色彩的溶液有些难以接受,这就是他们这十几年来所要寻找的东西?而仇星落,从知道沉睡之咒到研制解药不过月余。解药似乎来的太容易,太梦幻,让他不敢有喜悦,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仇星落一见他那副没我不信的样子大眼一瞟,毫不犹豫抛出一个大白眼,“没见过世面的人就是没见识。”

    整个华夏和隐城在寻找的万药之王托鲁斯就在她的手上,她有什么不能研制出来的,理何况她的手里早早就有了三宅家那一部分沉睡之咒的解药配方,现在不过是在原有基础上,通过托鲁斯调配出一些药物,而不可调的就只有黑泽蛇胆和血雾草,黑泽蛇胆已经有了,现在,只剩下血雾草,那一片血蟒林进去当然是要一点代价的,但十年前就闯过的地方,现在还会怕么。

    也许,会怕的!

    仇星落忽然怔住,随即心里加了个答案,一定会怕的,因为她还没有见到染倾城的腹肌。

    仇星落一牺命就开始下逐客令:“门口守着、多找几个人门口守着。我要睡觉了,明天要精神百倍的赶路,打怪、打贱人。”

    杜比原本以为仇星落会跟他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向或者关于华西的治疗方案什么的,没想到她竟然一个挺尸躺到床上,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一副我很困,不要打扰的样子。

    好像,是她把自己叫进来的,怎么变得好像是自己在打扰她!杜比再次委屈地摸摸头,非常不客气的在一旁的沙发床上躺下。外面风那么大,空气那么潮,他这么娇嫩的肌肤才不要风吹雨淋。

    虽然他睡在室内,仇星落也没有抗议,因为那个位置正靠窗下,如果有人偷袭杜比第一个中招,他要以这种方式保护她,她接受。毕竟,血蟒林这一行,她是主力,这个身体没有受过严苛的训练,保存实力很重要。

    这一觉仇星落睡得很沉,很踏实。夜间有三人从窗户偷窥她的睡姿被杜比一脚踢飞了出去,有人企图从正门切入一握美人颜的即便躲过了护卫也被守在正门的莫聪一剑挑到了隔壁的东南枝上挂着。

    等仇星落打着哈切醒来时,她毫不怜香惜玉一脚踢醒了还在打呼恢复容颜的杜某人。

    “小落落,早!”杜比立即弹跳起来,双眼还没来得及睁开,笑容已挂在了脸上。

    “出发!”仇星落操起一只不知何时收拾妥当挂在椅背上的背包率先走出了树屋,她没有再一步步拾阶而下,而是在巨树的树枝间几个跳跃就到了地面。着陆时还向某处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额前比了个潇洒的挥手礼。不远处没有人,可是仇星落知道,有人在看。

    不远处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也默默在额前比了个挥手礼,眼神炯炯。他没有去送,因为她说过路上她有安排,今早她会不辞而别,不带走雇佣兵,不带走任何护卫,同行的,只有杜比。

    “你昨晚什么时候出去了?”看见四下清净无人,傻子也知道仇星落已经做好了安排,可是是什么时候?他明明一个晚上都很警醒。

    “三点半的时候。”仇星落脚下不停,一路奔驰出了卓云族的雾障到了迷宗林的路口,看见一棵大树几个飞窜就爬到了树上,敏捷的像只精灵,轻盈的不识人间烟火。可是杜比记得她是昨晚吃了两只猪蹄,一条猪尾,半只火鸡以及碳炒饭一钵。

    “怎么选那个时候?”杜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上树,但是还是紧跟着爬了上去。

    “大家都睡熟了呀。”仇星落从树上扒拉下一些类似青苔样的东西捏在手里像个菜团子,放在一旁的手绢上。然后身子身后一靠,半倚在树枝上闭目养神。

    “你怎么确定那个时候大家都睡熟了?”杜比不死心。

    “如果一个人嘴里塞进自己半个月没洗的臭袜子还不醒,那一定是睡熟了。”仇星落嘴角微扬,谁让他背对着自己玩高科技还不让她看,她总要拿点小利息,报个小仇。

    “你……把我放在包里没有洗的袜子塞进了我嘴里么?”杜比青筋爆起,磨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难怪今早起来他嘴一股涩味,还以为是密林呆久了肠胃不好了。

    “是的。”仇星落眼也没抬,淡定的点点头。

    “哇!”杜比嘴一张,一堆秽物下雨般地洒在了树下,而且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吐得脸色苍白,眼睛发红,嘴巴发苦……还在吐。

    “可怜的孩子,一定很难受吧。”仇星落象征性地拍拍他的背,又象征性的安慰道:“没事,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