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想过打电话找人,但是徐芯的短信明明白白写着,让我直接去找郑河东,我根本不敢有半点怠慢,我偶怕这会儿我不当面去找,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不过,对于这个时候的我来说,楚楚的事情才是天大的事情,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去找楚楚,打电话给郑河东,只是我手机里没有存郑河东的好吗。上次二公子和郑河东把我当案上鱼肉的时候,我一直就坐在旁边听着,糊里糊涂的什么事儿都没做。

    这会儿,我只能打电话问问二公子了。

    我拨通了二公子的手机号,可是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电话,我心理有些疑惑,趁着公交车没有来,又拨了一次,依然没有人接电话。

    我有些着急了,又看了看马路对面,但最终还是登上了飞驰而至的公交车。

    公交车很快就到了小区附近,我暂时也管关于郑河东和徐芯的事情了,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头跑去,迅速的打开了房门,冲进去。

    “楚楚!”我大喊。

    没人回答。

    我来到楚楚房间门前,“嘭嘭”的敲了几下门,居然依旧没人回应。

    “楚楚你在哪儿?”我又喊了一句,还是没有人答应。

    我越发的觉得疑惑和不安起来。

    我拿出手机拨楚楚的电话,楚楚却也关机了。

    说实话,当时不是我脑洞开太大,而是我不得不联想,楚楚关机,二公子也关机,两个人同时关机就算了,还把我叫回来,这到底算什么事儿?哦,对了,郑河东好像也关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一切都可以这么巧?我要找的人全都关机了?

    这个世界上哪儿来的这么多巧合啊?!

    我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始终没有人回应,我越来越不安,这个时候,却听见门外“噔噔噔”的响起脚步声来,脚步声急促,来势汹汹,我不由得向门口靠近想要听个究竟,可就在这时候,“嘭”的一声巨响,门被整个踢了开来,我本能的用手一挡,整个人被撞出去好几步,头上的伤口被震得生疼。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家伙冲了进来,他冲进来的同时,我看见了一根烧火棍,农村用的烧火棍,城市里用燃气,这东西着实相当少了,但我从小在村儿里长大,倒是见得多,我知道那东西打人的厉害,不由得吓得退了一步。

    我看见,我面前站着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一眼看上去就是衣服凶相,而且两只眼睛比较无神,总好像没睡醒似的,眉头却紧锁着,嘴角也一抽一抽的,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庞看起来十分吓人,那人盯着我,吼了一声:“楚楚呢?!”

    我愣住了,这人找楚楚?

    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一名穿黑衣的,看似跟班的家伙就上前一步,忽然指着我大喊:“这人是张博!”

    “噢!”顿时,那个看起来没睡醒的家伙亮眼圆睁,好像打了鸡血似的,说,“就他妈你?在附属中学混得挺开!”

    “你什么?”我愕然。

    “操,你管老子说甚,打死你丫再说!”那一口方言不像方言普通话不像普通话的语言,在这家伙嘴里不但不可笑,还很可怕,他没多余的话,伴着吼叫就一棍子朝我砸过来,我根本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能的侧身躲闪,伸手抵挡。

    要知道,那种引火用的棍子表面凹凸不平,木碴子、木刺头,甚至铁钉,什么都有,就像是一根小型的狼牙棒,我来不及缩手,手掌上很快就被拉了一道口子出来,疼的我倒抽一口凉气

    “操,还有躲?”那没睡醒的家伙又横甩了一棍子,我整个人差点跌倒,用我房间的门板挡了一下他的棍子,“嘭”的一声,棍子打在门板上,我甚至听见了木头裂开的声音,当然,他自己也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趁着这个时间,我连忙反手关掉了房门。

    外头的家伙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始撞门,我知道这破门抵挡不了多久。

    “混小子滚出来!”

    “你不是能耐么?怎么怂了?!操!”

    “你以为关着你的龟壳子爷爷们就进不来了?!”

    外面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同时伴随着一脚一脚的踹门,房间门与外面大门不同,公共区域的大门虽然是铁质的,但是是九十年代的老门,铁皮很薄,而且斑驳生锈了,那锁虽然换了很多次,却还是一踹就开,这个房间门不同,这门是实木制成的,没点儿力气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开,我就是以这个来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往窗外爬,逃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早就不是什么好汉了,只是个逃跑专业户,但我也不能再这吃亏,要知道,被那烧火棍引火棍抽上几下,甚至比铁棍打半天还要难受,到时候浑身上下可能被抽的美柚一块好肉,何况,二公子还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想杀了我成名的人根本不少,这些人根本没深究过我为什么会成了这坑爹的名,也没想过如果打死了我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他们就想动手干掉我,在黑道上成名。

    甚至只是为了一种虚荣。

    想到这里,我越发的害怕,也坚定了我要从房间里逃出去的决心。

    我知道我犯不着跟一群亡命之徒斗气。

    房间的窗户就一闪,够我爬出去,但是纱窗整个夏天带上之前的春天几乎都没有开过,窗锁早已经生锈了,我一时着急,随手拿了一个丢在旁边桌上的厚底杯子,狠狠朝窗栓上砸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不知道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我后面的实木门被他们撞响了多少下,我才听见“叮当”一声脆响,面前的所和固定窗栓的螺丝钉一并落地,我忙不迭地狠狠拉开窗户,想都没想直接跳了出去。

    我家住一楼,我确定这么跑出去摔不死,但我没想到下头有一水坑,我直接整个人坐在了水坑里,狼狈不堪,满身泥泞。

    但我还是很快就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确实没时间多想,只有赶紧跑。

    我已经听见门被撞开的声音,我更加慌张,快速向小区内最窄小的一条巷子里冲刺。

    或许是当时一时脑子抽了,或许是我本就对小区不熟悉,我只记得有小巷子可以出小区,却不记得是哪一条巷子,找了半天,竟走到了一条死路,而我转过脸去的时候,却看见,有一个人已经追上来了,这家伙看起来没睡醒觉,不修边幅,但实际上体力却似乎出气得好。

    我在巷子里一边跑一边绕了很长时间,这会儿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但面前这头发蓬乱,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却丝毫没有疲惫的意思,淡淡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这就跑不动了,你能跑,你翻墙啊?这不由墙么?”

    我身后的围墙通到小区外头,围墙至少有三米高,而且墙壁上光滑无比,显然是经过处理的,总之,我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你他妈怎么不爬?”我见已经被人堵死了,职业只好横一横。

    “我?我又不逃跑,你以为我是你?嘎嘎……”嘶哑的嗓音里发出的噪音十分难听,我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寒战。

    “你到底谁!”我大声质问。

    “老子叫柯岳,不认识就算了……”那家伙提着棍子就上来了。

    柯岳?

    我大脑急速运转,好不容易在几天前的对话中搜索到了这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个所谓的七公子,不在学校经常出现的七公子。

    我还以为所谓的工资都跟沈昂一样,虽然一个个都是黑道出生,但至少成熟冷静,内敛而绅士,但显然我的想法太天真了,这个柯岳,简直就像是垃圾堆里长出来的,只不过是洗干净了身上的污渍而已。

    他一脸颓废,拿着棍子的手却稳定有力,毫不留情的就一棍子朝我砸过来,我再次躲避,他一棍子刚好打在一边墙体突出的砖头之上,顿时,整个人再次后退。

    我也不知道这时候哪儿来的勇气,想到自己被堵死了,不如放手一搏,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朝没站稳的柯岳胸口踹去,柯岳估计是被刚才那一棍子震疼了自己的户口,一下子好像没反应过来,我那一脚正中了他的心窝子,顿时,柯岳整个人趔趄向后猛退。

    趁着他退后的这个片刻,我又冲上去,整个人撞在柯岳身上,柯岳大喊了一声,整个人趔趄倒地,扶着墙壁的手都滑脱了。

    我一咬牙,直接从这个家伙躺倒的身上踩了过去,几步,朝巷子另一侧跑去。

    这回,柯岳显然是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