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像是连成一体,无法分开一般,

    吻轻轻地落在方媚儿的额头,楚冰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方媚儿不理会他作怪的双手,只慵懒的说道:“我真的累了,再來今儿就不用出门了,”

    “不出门就不出门,只要你想,再來一次又何妨,”楚冰带着狡邪的笑,翻身将方媚儿压在身下,看着那张红潮未退的脸,轻轻说道,

    “你才想……”方媚儿白了楚冰一眼,低声说道,只是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哪有半点杀伤力,反而像是一剂毒药,足以让楚冰迷失方向,

    火热的大手拉下方媚儿的柔荑,放在自己某处的蠢蠢欲|动上,一脸坏笑道:“媚儿真聪明,不用看都知道它想,”说完,像是奖励似的,一连串的吻,落在方媚儿的脸上,身上,屋子里刚刚熄灭的火焰再次燃起,

    夜色已经黑透,楚冰才停止了他的宠|幸,轻轻起身穿上黑色的夜行衣,看着床上慵懒的方媚儿,心底暖暖的,

    就在他打开窗子的那一刹那,方媚儿睁开眼睛轻轻道:“子凌,如此卖力,就是不想让我与你一起涉险嘛,”

    听到声音,楚冰回头,看到方媚儿脸上微微含怒的表情,她坐在床上,直直地盯着楚冰,任由被子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肤,还有那缠|绵过后的痕迹,

    楚冰的眼睛燃烧起了一团火,若不是今夜一定要去九道山庄,他相信他一定会兽性大发,将这个“不知死活”地诱惑他的小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就地正法,

    “哪有,我只是看你太累了,睡得正香,不想打扰你罢了,好了,既然醒了,我等你,咱们一起,”楚冰轻轻说着,努力压抑着自己声音中的嘶哑,他并不拒绝方媚儿执意要去的想法,因为从她醒來叫住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了结局,何苦挣扎,

    虽然一夜的卖力确实是不希望方媚儿涉险,但能够与方媚儿同生共死也是他想要的,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楚冰知道,他和方媚儿不是两只鸟,而是一只,融进彼此的生命里的一只鸟,任是生死,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得到了楚冰的回应,方媚儿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楚冰对她的爱、对她的宠她何尝不懂,只是她只有一个心愿,不论生死,都陪在她身边,从当年追寻他到七王府那日开始,她方倾岚追随熊子凌的结局就是注定了的,这在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等我,马上就好,”方媚儿带着笑意说着,看也不看楚冰,飞快地拿过纷乱的衣衫一一穿好,

    一袭黑衣,却穿的清爽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楚冰想在这世上也就只有方媚儿能做到如此,将她轻轻地拦在怀里,楚冰心中的欢喜、怜惜、宠爱抑或还有其他的情绪同时喷涌出來,诉说不清,

    “发什么愣,今天才发现我好看,也太沒眼光了吧,走啦走啦,再不走,天都亮了,要是被九道山庄的人发现了,不知又要受什么苦头了,”方媚儿娇笑地说着,脸上哪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楚冰甚至有那么片刻,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读懂这个女孩,來的路上,她的慌张他看的清楚,此刻的淡然亦不是虚情假意,哪个才是最真实的她,

    也只是那片刻的迷失,转瞬间他便已经了然,即已看透生死,曾经的回忆想來也算不得什么了,如此的坚强和决绝,却扯得楚冰有些疼,

    “若是我沒用眼光,如何会冒着被普悦男人诛杀的危险娶了你呢,”压下自己心中的心疼,楚冰一脸笑意的说道,“娶了你,我便要将你宠到天上去,”这是楚冰在心中对自己说的话,是一个无声的誓言,

    楚冰的话成功地博得了方媚儿一记白眼:“犯了错才知道说好听的,晚了,看我回來怎么罚你,”说着,脸上含着浅浅笑意的方媚儿带上面纱,给了楚冰一个娇媚的眼神,率先从窗子离开了房间,

    楚冰无奈摇头,紧随在她的身后,

    夜色是那样浓,像是文人泼洒了的墨,黑漆漆的,这样的黑暗是楚冰和方媚儿喜欢的颜色,时隔多年,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他们再也沒有了当初的恐惧,

    再次來到九道山庄,岁月似乎沒有在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留下一丝痕迹,亦如昨日,看不出丝毫变化,

    方媚儿恍然觉得就如同当日來到九道山庄的样子一样,眼前和耳边不断闪现当日的场景以及当日的话,

    “我是九道山庄的管家侯东岳,人称侯七爷,今儿你们刚到九道山庄,就先了解了解九道山庄的规矩”,曾经在地牢外面,身材魁梧的侯七爷这样对方媚儿等一群衣衫褴褛的努力说道,从那不中的语气中,方媚儿能感受到他那令人畏惧的气势,

    只是若换到今日,只怕方媚儿会狠辣地将她一剑刺死,如何会给他折磨楚冰的机会,

    “若当日我们有今日的功夫,想來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都已经过去了,别怕,”楚冰轻轻的将方媚儿搂在他的怀中,不问她想什么,便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意,

    “呵呵”方媚儿发出一丝冷笑,“是啊, 都已经过去了,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骄傲,当年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却也能搅得整个九道山庄不得安宁,最后不得不将我棒杀,将你转卖给七王府,这样算來,我们也算是不错的,”

    楚冰听到方媚儿的话,确切的说是听到“棒杀”两个字,整个人都冷凝起來,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段零星的片段闪过,却如何也抓不住,

    感受到楚冰的身子僵了僵,方媚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楚冰想起了什么,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冰,轻轻开口问道:“楚冰,你可还记得,当初救是在这个地方,侯东岳曾说过什么,”

    “庞子曾问鹖冠子‘圣人学问服师也,亦有终始乎,抑其拾诵记辞阖棺而止乎,’鹖冠子说‘始于初问,终于九道,若不闻九道之解,拾诵记辞,阖棺而止,以何定乎,’庞子又问‘何为九道,’鹖冠子答说‘一曰道德,二曰阴阳,三曰法令,四曰天官,五曰神征,六曰技艺,七曰人情,八曰械器,九曰处兵,’此九门学问统称九道,”

    楚冰将当年侯东岳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來,只是当初侯东岳说的时候,方媚儿听出的是凶狠和霸道,而楚冰此时在说出來的时候,则是浓浓的恨和志在必得的报复,

    方媚儿轻轻挽起楚冰的手臂,含着笑道:“沒错,这就侯七爷当年说的话,他说忠义礼智信,从按一段鞭子起叫我们何为忠,呵呵,一条狗而已,他也做得如此忠诚,想來还真是难为他了,”

    方媚儿的话很轻,可是两人却同时陷入了那段回忆里,那一阵鞭打,让所有的人都哀嚎,只有倔强的熊子凌不吭一声,也是从那时候起,方倾岚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孩,

    “你还节的你被鞭打的样子嘛,就是在这,我清楚的记得,侯七爷的脸都气绿了,让所有的大手都只打你一个,你却死活都不吭一声,那会,我就在那……”方媚儿指着一个不远的位置,蹙眉说着,

    只是那片刻的蹙眉,已经让楚冰感受到了方媚儿的疼,不是经受不起那不堪回首的曾经,而是心疼自己被侯七爷毒打,

    将方媚儿拦在怀里,楚冰法子内心的笑了:“虽然我还记不起,但我却要感谢那一阵毒打不是嘛,如若不是如此的与中部的痛,如何你能够吸引你的目光,让你对我生死相许,”

    隔着面纱,楚冰喷洒出來的热气依旧犀利的穿透而來,让方媚儿一阵脸红心跳,“说这些干嘛,你要是想感谢侯七爷,我们去好好谢谢他就是了,”

    方媚儿声音轻柔的说着,只是言语中的那股洋洋得意的狡邪,让楚冰知道他的这个小妻子股子里的作恶因子依然被激发,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帮自己报仇,她的心意他懂,他又如何会拒绝,

    两个人会心一笑,双双消失在了夜色里,

    夜依旧漆黑如墨,九道山庄亦安静如常,谁都不曾知道在这个黑夜中,两个带着仇恨归來的人,早可以轻易将这里踏平,

    直到那一声凄厉的哀嚎,直到众人看到九道山庄侯七爷的管家房中燃烧的大火,直到人们看到,曾经盛气凌人,执掌着九道山庄中人生杀大权的侯东岳被砍掉了两只手臂,那滚滚的鲜血昭示着一切只发生再刚刚,众人才有了恐惧,

    “东岳,他來了,”虽是问话,却是那般的肯定,

    “庄主……”侯东岳跪倒他的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得瞪大眼睛向后倒去,徒留下满脸的不可置信,

    夜色因为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而消退几分,整个九道山庄透亮的如同白昼,所有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根刺在侯东岳喉咙间的匕首,

    虽然大火熊熊燃烧,却温暖不了匕首上的冷冽,所有的人心都是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