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城回到酒店里,刚刷卡打开门,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不对劲,

    他转身关上门,嘴角浮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你來做什么,”

    对,

    不是意外的语气,而是不满与丝丝愤怒,

    里琛正坐在沙发上喝着酒,听他的话,也不接话,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他举着空酒杯,夸张地苦着脸:“还真是,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兄弟情什么的,果真是浮云啊,”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君城毫不客气地反击,走过去,拿起另外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眉眼淡淡,看着不该出现的人,语气不冷不热:“你过來做什么,”

    自讨沒趣,里笙也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噢,我是來找人的,”

    “那找到了吗,”君城微微一顿,很快地接了他的话问下去,

    找人,

    里琛会來找人,倒还真是一件稀奇事情啊,

    不过这个人是谁,他也知道:“风源酒店,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找到了就把人带回去,”

    诶……

    就猜到了会是这种结局,里琛眼里的星光黯淡了下去,随即浮现一抹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微笑:“我该说你什么好了,绝情还是深情,”

    绝情到可以说断就断,

    又深情到为了一个女人抛下那边的一切,过來这边吗,

    很矛盾的一个人,

    里琛自己一很无奈了,

    君城皱眉,似乎对他所说的那四个字不是很乐意接受,

    “随你吧,”绝情也好,深情也罢了,至少他知道现阶段他在做什么事情,

    “里琛,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懂得,现在的我很轻松,比什么时候都要來的轻松自在,”他轻快地说着,连声音都染上了一层柔和:“我一直都是活在算计与利用的阴影中,时间久到我连去怀念的资本都沒有了,可是对她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了心思的,但是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对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是我沒得选择,我只能一直瞒下去,一直说不担心,可是我还是会怕,怕什么时候她会知道真相,我甚至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把她囚禁在身边,但我不想,她面对我的时候只有仇恨,”

    “但是她还是知道了,当时我很害怕,但是想想,连最担心的事情都要发生了,那就沒什么其他的了,”

    “我可以忠于自己的心了,”

    “里琛,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但是我很轻松,现在真得很轻松,”他说得自在,可是一边听着的人却渐渐无奈起來了,

    里琛生着闷气,把酒都夺了过來,一股脑地全喝了下去,

    君城冷艳地扫了他一眼,也不阻止,

    一瓶见底了,里琛才出声:”有时候真得想揍你啊,“

    是真的想揍人,不是假的,

    “我舍不得她,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我舍不得她难受,”

    “……”君城沉默,闷闷地打开了另外一瓶红酒,姿态随意地给自己满上:“里琛,我不是薄情,只是我可能定位错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里琛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左手兄弟,右手妹妹,

    还真是每一个都是那么难的选择啊,

    他伸手遮着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你打算怎么办,婉婉的个性你也是知道的,一旦倔强起來,你沒办法的,“

    她也是一个死脑筋的人,说一不二的,

    她决定下來的事情,沒有回头的一天,

    他们都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一直以來都在照顾她的情绪,

    “你现在是有了方向,你让那个刚刚动心的人怎么办,”

    君城也在苦恼这个,听他这么说,老实地摇头:“我不知道,”

    是真得不知道,

    但是现在他们成不了情人的,他也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以前我们怎么样,以后也不会变化的,只要她想,我就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里琛对他的话,沒有多大的感想,老实反驳:“她性子倔着呢,你想照顾她,她未必会听你的话,”

    “所以我怕你的算盘是打不响了,”

    君城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看我吃瘪很开心,”

    还真得是这样的,一直以來都是在打击着他,

    什么不顺地,往什么方向说,

    专门是來跟他对着干的吗,

    里琛无辜地扯出一抹微笑:“是啊,我专门來找你不快的,”

    “顺便过來度个假,”

    怎么说也是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只适合围观,

    “度假,”君城诡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可思议,

    这人什么时候有这种情操,居然会出來度假,

    认识他这么久了,他所谓的度假就是呆在家里,睡个昏天暗地的,

    那里会专门跑到这个地方來,

    还度假,

    骗谁呢,

    里琛也不着急否决掉,声音幽幽地继续:”是啊,一边看无所不能的君少爷追女人,一边给自己放个假,学着你,放松一下,“

    君城明显看出了端倪,眯着眼睛仔细地瞅着他,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弥漫着全是精明与打量,

    转而他点了下头,了然地喝了口酒:“那你度你的假,不要妨碍到我就行,还有就是那边医院里的事情,你也给我办好,”

    他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把那个女人带回去,所以两边都要抓牢,

    他打探过,这边的医院虽然比不过里琛的医院,但是好歹也算是顶级的,再加上军区那边的,三方一块來,也许说不定事情也会顺利一点,

    他不能浪费一点的时间,

    指不定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就会出事,或者是撑不下去,

    想到这里,他就一肚子的火气,

    要是能把她早点接回去的话,说不定时间会节省很多的,

    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把人带走的,但是他不能再用极端的方法,

    再把人给吓到,下一次说不定她就连见他一面都不想了,

    得不偿失的事情,他才不会去碰,

    里琛叹了口气,白了他一眼:“你就那么确定,有办法,”

    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想洗胃那么简单的事情,

    她现在身体里面埋着的,可是病毒,病毒的繁殖能力跟感染能力他又不是不清楚,

    一旦跟细胞结合在了一起,那么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弄的好,也许她还能保留一个残缺的身体,

    弄地不好,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叹气,再叹气:“早知道这样,一开始我就直接阻止你这种疯狂的想法了,”

    “婉婉那是从娘胎里就带出來的,不是那么容易根治的,拿她的血液來测试,也就你想地出來啊,”

    君城也苦笑了起來,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里琛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在跟他重申一下:“如果,我说如果,到最后她沒有活下來呢,”

    这是个假设,

    虽然身为医生,他知道这个概率有多大,

    话到了嘴边还是想给他保留一丝的希望,

    君城看着他,深邃的瞳孔中隐藏着许多道不明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要是活不下去,那他怎么办,

    其实能怎么办,

    就算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是他活该,自作孽,

    “里琛,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就算到了最后,还是要离开,那么,我真得也不知道我能怎么做,”

    ………………

    里琛出门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就松开了,对着那边语气不善地开口:“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了电话,他脸上很不好看,像是在隐忍着生气,

    按了电梯,下楼,直接开了车,往目的地驶去,

    停下车,直接从停车场的电梯上去,门铃刚按了一下,里面就开了,

    苏素素低着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脸标准挨批的样子,

    里琛看着她这个样子,再大的脾气也沒法发出來了,

    一把拉过她,按在沙发上做好,然后去拿了医药箱过來,

    素素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是今天早上才到这边的,一夜的飞机再加上她本來就不舒服,所以一沾床就睡到刚刚醒过來,

    醒來肚子饿了,酒店的食物是他提前叫好的,可是她不敢吃,所以就自己准备动手做点东西吃,

    谁知道设备都是她不会用的,酿成了一场小火灾,还把手指给切到了,

    酒店的管理人看到是里琛带來的人之后,才沒有大声嚷嚷,只是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的人还真地把她给吓到了,

    她的手指只是用纸巾包扎了下,鲜血根本就沒有止住,再加上她身体比较特殊,不容易结疤,所以到了现在手指还是鲜血淋漓的,

    里琛把她的纸巾挑开,立刻遭到她轻微的反抗,

    “安静点,别动,”他声音冷冷的,一点都不温柔,

    可是出奇的有用,

    素素果然不敢在乱动一下,

    即使是真得很痛,她也咬紧了牙默默忍受着,

    里琛看着那个伤口,眉头又是一皱,冷着声音质问:“不是叫了东西吗,你自己下什么厨,”

    素素咽了咽口水,低声为自己狡辩:“里面有加葱跟蒜,我不敢吃的,”

    “……会过敏,”这点他倒是沒有注意到,

    素素点了下头:“以前吃了全身都会起疙瘩的,”

    跟她妈妈一个样子,都是不能吃的,

    就连起的反应都是一样,

    一想到妈妈,她的眼里又是充满了哀伤,

    里琛正专心地帮她处理伤口,沒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还有什么是忌口的吗,”他突然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題,

    素素也是一愣,想了想之后,老实报备:“除了葱跟蒜之外,还有洋葱跟……烟,”

    她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总之就是闻不地,吃不得这些东西的,

    里琛点了下头,表示记下了,

    手边的也整理好了,他把东西收起來,然后去拿了块温热的毛巾过來,坐在她的边上,把她脸上那些黑色的印子都擦干净了,

    他对她太好了,素素有一股阴森的恐惧感,

    怕他平静之后就要对她发脾气了,

    她老实地拉着脑袋,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她指的是把厨房给炸了的事情,

    刚來就给他惹了大麻烦,她也是很愧疚的,

    而且她也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生气,

    里琛手一顿,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你道歉什么,”

    “……我差点把厨房给毁了,”

    “哦,那件事啊,”里琛显然有点漫不经心,她指的事情对他來说根本就不是事,他把毛巾放在桌子上,把她给抱到怀里,

    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把玩着她沒受伤的那只手:“沒关系,用不惯还不如拆掉,”

    “你沒事就好,”

    要是她出事,那么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