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师傅暂时被拘禁在警局里头,问起难师傅这事要怎么处理的时候,施虎说首要的还是要给难师傅驱邪要紧,而且鉴于难师傅他妻子似乎也已经被缠上,暂时他们还没有通知她来警局。

    我问施虎说他们暂时找到合适的人选没有,施虎摇摇头说还没有,有人选但是能力都不如难师傅,恐怕也看不出个什么究竟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施虎和我说这事我暂时就不用管了,他们会有解决办法的,我好好考虑借调的事,因为这很重要,不但是对于我,也是对他们。

    其实当时我打算答应施虎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又有些犹豫了,毕竟借调过来做的这些事都有些让我心虚,我说我想想,明天再给他回复,施虎说不用着急,我这几天想好了告诉他就可以了。之后我到拘禁室去看了难师傅,他依旧是呆滞地坐在里头,好像已经完全转不过来说话思考等等的,看着就像一具行尸一样,空有一副躯壳。

    我说他那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难道上身之后都会这样吗,施虎说并不是,有些人被上身之后和正常人几乎就没有区别,难师傅这个样子,倒像是丢魂了的样子。这事越说越复杂,我也不是太懂,之后施虎说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他先送我回去,家里头他也让人帮我收拾过了,只要我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在回去的路上施虎和我说这几天我就在家,他就不过来接我出去了,我车子撞人的事他们会尽快给我一个答复,而且他说这几天可能单兰金都会带人去我们那栋楼查线索,我应该可以碰见他。施虎把我送到楼下之后就走了,我一个人上楼。

    回到家里的时候,有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不过这些不好的事在发生,日子总要过不是。回来之后我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老妈在那头问我这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我没敢说,于是就告诉她一切都还好,老妈听了放心了很多,我于是和他们说了警局借调的事,老妈说这个我自己拿主意就好了,工作上的事我自己知道轻重,他们都尊重我的选择,但是老妈最后还是说,要是警局那边真的看重我,我就过去,也算是多一种经历。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开着电视,但是在放个什么却一点也看不进去,过一会儿我才忽然想起那天施虎说我有封邮件,之后一直没想起来看,于是这才拿出电脑来开机打开邮件,我把那封邮件点开,和上次一样,一张大图就蹦了出来,只是不再是假人照片的特写,而是一面毛玻璃一样的镜子,里面依稀有个人影,邮件的正文只有三个字--救救我!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这张图看着多少有些瘆人,我觉得这又是那人的恶作剧,又是就没再仔细看,将邮件关掉,之后我就上了一会儿网,只是觉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胡乱地点开网页关闭网页。

    正在我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我有些警觉,但还是起身来到门后,往猫眼往外面看了看,外面站着个中年女人,只是不我不认识,正是她再敲门。我犹豫了下还是把门开了,门打开之后我看见中年女人旁边还站着个人,我认得她,是护国路卖纸钱的那个阿婆。

    见到是她我愣了下,还不等我开口,中年妇女就开口了,她介绍说这事她婆婆,难师傅事她侄子,她们来是想和我说说难师傅的事,我于是把她们请进来,只是让我稍稍觉得有些意外的是,她们进来看见满屋子的墨线竟然也丝毫不惊,就像寻常事一样,我让她们到沙发上坐下,给她们各自倒了一杯水,也在沙发上坐下来,阿婆这才开口和我说话。

    她第一句话是问说我双亲都回老家去了,我说是的,对于我家里的事她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稍稍有些诧异,她见我诧异说难师傅和她说过我家的事,我家发生过什么她也知道,接着她才看着满屋子的墨线说,这就是难师傅帮做的吧,用了金银粉。

    我说阿婆好眼力,这个都看得出来,这时候阿婆她儿媳妇才插嘴说,阿婆也是会这些东西的,所以能看得出来,阿婆摆摆手说老了不行了,我没有说话,阿婆说难师傅此前关于我们家的事都会和他说,可是唯独从帮我们家开始驱邪的时候就没再和她说过半个字,而且也就是今天中午,她才知道难师傅因为假造警局证明手续被逮捕了,也不让家人亲戚探望,她说难师傅真正被拘禁起来的理由不是这个是不是。

    我有些不大好开口,阿婆见我为难于是继续说,她说难师傅应该和我说过了,我和老妈第一次去她店里,她就看见我和老妈身后跟着两个影子,她来的时候又听说我们这栋楼顶上的水箱里找出两个假人来,据说后来又被人偷了,她问说我是不是经常看见假人出现在门外,窗子外以及家里头。

    我听阿婆这样说,点头说的确是这样,就问她说这是个什么理,阿婆说物业和警察都不懂,她只是听听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假人都是人造出来的,能有什么害人的本事,总不过是有东西附在了假人身上,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往大了说是有人瞄准了我们家做了缺德的事,往小了说就是一般的恶作剧,就看我们怎么想了。

    阿婆说的不紧不慢,她说两个假人,我闯上了一个,老妈闯上了一个,只是后来老妈走了,另外这个附在假人身上的东西转到了难师傅身上,所以难师傅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阿婆说到这里的时候才说,那天我们出去了又回来,她就知道这事会和她家牵连,这才让难师傅来帮我们,谁知道难师傅虽然推辞了,最后却被警方那边找了,最后竟也是同一档子事,所以说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你怎么逃避,最后还是会转回来。

    阿婆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她知道这些事缘由,只是想和我亲自确认一下难师傅现在的状况,她好心里有个底。既然阿婆都这样说了,我于是把难师傅的状况和阿婆详细描述了,阿婆听了之后脸色就有些沉下来了,然后她说让我帮帮难师傅,她就这么一个侄子,看着他受苦受难,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说我也想帮难师傅,可是问题是我什么也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帮,阿婆说她有法子,只是现在警局那边的人不让他家的人接触这件事,她也不想和那边拗,就通过我来做这事也好,从根源处把这事解决了,也只有这样才救得了难师傅。阿婆说即便她来做,最后还是要找到我来帮忙。

    我问阿婆说那要我怎么做,阿婆说难师傅现在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她担心的是难师傅他媳妇,他身上的那东西现在不在他身上,而是传染到了他媳妇身上,这假人事在我们这里最先出现的,他要在我家里做个招鬼的案台,把假人先招来。

    听见又要招鬼,我有些心里发悚,只是阿婆安慰我说没有事的,她做这样一个案台不会影响到我,而且还能一并把我身上缠着的这东西也给一并驱了去,她说难师傅魂掉了,只有先驱了邪才叫得回来魂,要不总是没有用的。

    既然阿婆是想一石二鸟,我又何乐而不为,只是经历过难师傅这件事之后,我小心了一些,我问阿婆说这样有把握吗,阿婆说让我相信她,她说难师傅本来就可以做好的,可是无奈的是他不知为什么被缠上了,要不按照他的那一套驱邪的法子,现在估计我已经家宅平安了,这件事怪就怪在金粉上。

    我说为什么,阿婆说难师傅用的是木具驱邪的法子,可是偏偏加了金粉,金是克木的,无论难师傅事怎么说服我们加金粉可以驱邪的,但是在她看来这金粉都只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破法的,所以难师傅弹得这些墨线,根本就起不到封禁那些东西的作用,既然封不住,后面做的功夫都是白用了,说白了就是糊弄下我们罢了。

    我感叹说想不到附身的那东西还挺聪明的,可是阿婆说不单单是聪明,就怕不要是甚么恶灵亡魂才好,要真是那样,只怕这件事还有的忙。我听阿婆这么一说,心里头有些打鼓,嘴上说不会吧,阿婆说会不会只能等招了看看才知道。

    她说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她之所以今天来一是想征得我的同意帮忙,第二是很多事都是难师傅自己说的,她也没有亲自瞧见,所以来看个究竟,看看我家倒底是个甚么说法。我问说那看出来甚么没有,阿婆点点头,我于是有些急躁地问那是什么,哪知道阿婆却朝我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现在还说不得,以免惊了惊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