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施虎,他立马就冲到了房门口,拉开了房门,我紧随其后出去,只是客厅里根本一个人没有,施虎又去到阳台上,小巷里依旧是空空如也,压根就没有半个人的踪影,最后施虎去了卫生间,然后就没有出来,我过去的时候,只见施虎正盯着镜子看,我起初以为他看见了和我一样的情形,可事实证明,这回是镜子上本身就有东西。

    是一个手掌印,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温度,将周围的水汽都凝聚成了水雾附着在镜面上,就像无声的呐喊一样,而随着水汽的蒸发,这个手掌印正在淡去。我记得我们家的卫生间,也出现过这样一个手掌印。

    施虎和我从卫生间里退出来,接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是打给谁的,他只是说让电话那头的那人再过来看看这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他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只是当我们重新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施虎笔记本的屏幕在闪,走进了看才知道是在播放着无声的视频,我最初以为是施虎没有关闭视频,所以播放器自动从头开始播放,可是看了这视频里的内容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上面放的是另一个视频,我问施虎说是不是他电脑里的,因为播放器的缘故自动播放了?

    可是施虎看着视频脸色凝重地说,他电脑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段视频,这视频里是一段楼道,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忽明忽暗的,声控灯忽然灭掉,忽然又亮起来,但是无论是熄掉还是亮着,都能看见幽深而且阴森的楼道,如果不是声控灯一直在亮亮停停,这画面当真和静止的没什么两样。

    我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于是看向施虎,而且就是随口问了一遍,也不打算施虎能给出个什么答案来,说白了就是那种用来缓和气氛的废话,可是哪知道施虎的脸色变得更凝重了,他说这是殡仪馆停尸间的楼道,他去过好几次,所以记得。

    我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这么几分,于是说殡仪馆停尸间的楼道监控怎么会在他电脑里,施虎说现在他也还不知道。于是接下来的情形就比较怪异,施虎的电脑放在沙发上,我和施虎站在沙发旁一动不动地看着视频,不是因为我们觉得这姿势舒服,而是不敢坐下去看。

    直到我感觉脖子上凉凉的,好像有些冰的感觉,接着感觉一口气呼在了脖子上,我才惊得立刻回头去看,同时惊呼出声来,我这一声惊呼把施虎也吓了一跳,只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身后根本什么都没有,施虎问我怎么了,我摸摸有些冰凉的脖子,说我感觉到有人在我的脖后根呼气。

    施虎问我说我没感觉错吧,我说那种感觉真实的明了的很,不会错,的确是有人哈气的感觉,只是这气不是热的,而是冷的。我边说变摸着脖后根,只觉得整个人都毛毛的,施虎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先离开这里。

    而且等我们再看电脑的时候,电脑已经黑屏了,施虎确认了下,竟然是自动关机了,他也没过多地耽搁,将电脑合上拿起就和我离开了。

    下来到车上我依旧惊魂未定,那种哈气的感觉一直跟随着我,直到现在我已经坐到了车里,也依旧觉得身后还是有那样一个影子一样的东西跟着我,让我特别想回头去看个究竟。施虎见我脸色越来越苍白,问我说要不要紧,我说没事,就是刚刚真的被吓到了,我说虽然之前也发生过一些不正常的事,可那顶多算是惊悚,但这次好像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它就在身边,有种危险蛰伏在身边的威胁感,这种惊悚和之前被吓到的那种不同。

    施虎说他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能理解我说的。

    之后施虎把我送回家,我只觉得家里也是一阵阴森,施虎说无论怎么样我暂时先忍耐,这种艰难的时候总会过去的,前提是我不要自己吓坏了自己,施虎说他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在这里一直陪着我,而且一般的警员这些事都是保密的,况且我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找人陪我一起,他说老爸老妈就是一个教训,因为我身上这事会传染,我会没事,可是被传染的人就不知道了。

    所以施虎说有些事必须是自己要去独立面对的,否则就会永远走不出这个阴影,即便暂时能够摆脱,日后还是会找上你,这样循环反复,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听了施虎这样说,我勉强算是镇静了下来,临走时我问施虎说既然我和刘老头的死亡并没有关系,为什么警方那边还把我列为嫌疑人,禁止我离开这里,而且我这样不上班天天在家等着被吓好像也不是一个事。

    施虎和我解释说禁止我离开不是因为我是嫌疑人,而是因为我是重要的见证人,需要我的帮助,不让我去单位上班,第一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着想,第二是封锁消息,否则传开之后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烦。

    施虎说的虽然有些勉强,但我也不是笨的人,不会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最后他说晚上的时候他会和难师傅过来把纸人给处理了,这么一个纸人老是放在家里头,也不是个事。我说总算不用再对着这个就像死人一样的纸人了,之后施虎就走了,他还特地叮嘱我最好不要四处乱跑,多呆在家里。

    于是我就只能上上网看看电视打发时间,我换了一身轻松一点的居家服,只是在换外衣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来,却是一个揉成团的纸团,我不知道这个纸团是什么时候跑到我口袋里的,按理说这么大一个我应该能察觉才对,可是却直到这时候才发现。

    我于是将纸团打开,只见褶皱的纸张之间有一行铅笔字的痕迹--你不能把骨灰放回去!

    顿时我就觉得忽然置身于阴天的气氛当中一样,我咽了一口吐沫,这纸条不是施虎放给我的是肯定的了,而我们这一路上我也就只和施虎在一起过,再有就是……

    难道是在我身后哈气的时候,着这个纸团就已经放进我的口袋里了?

    我正入神,忽然瞥见从客厅外门好像滑进来一个什么东西,于是我走过去看,发现是一个大信封包着的,这立马让我想起黄伟伦的经历来,于是我根本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门出来到楼道上,只是楼道上压根一个人都没有,我这才悻悻地关门回到屋子里,拿起大信封打开,打开之后只见是一幅素描,就是我上回在721看到的铅笔素描,那时候我拿了在电梯里丢了,可现在不知道为何却又回来了。

    正疑惑的时候,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冲到了房间的窗台边上往下看,果真,我看见下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虽然依旧有些看不清,却可以肯定他和我半夜看见的是同一个人,只是是不是黄伟伦,我还不敢确定。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这幅素描,也看不出来一个什么,除了它的来历和意图很神秘之外,它的本身根本就没有什么,我于是把它装回到信封里,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打算晚上施虎和难师傅来的时候给他们看看。

    而就在我将书桌的抽屉合上之后,我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我书桌下面会不会也粘了什么东西,边想着我就往抽屉下面摸了下去,竟然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