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龙小子,咱家等你很久了!”

    棺椁炸开,黑雾涌动,里面传出来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陈易愣了愣,神识释放出来,想要看清楚黑雾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可让他失望的是,那黑雾竟然能阻挡住他的神识,让其难以窥伺一分一毫。

    “你等我做什么?”陈易蹙着眉头,青釭剑与十二把三棱飞刀悬在身前,按照一个特殊的阵型布置出来,正是他在云南参悟那“巽风之阵”而悟出来的阵势。

    黑雾中又传出声音,饱含不屑,“驭龙小子,还是放下那些玩具,你的纯阳龙息对付这些没脑子的畜生可能有些作用,但对咱家,嘿嘿,用处可不怎么大,至于这套鱼龙剑阵,不得不说,是我咱家过最蹩脚的!若是刘伯温还在这个世界上,咱家想他一定不会认你这个徒孙。”

    说话间,从那具棺椁之中走出来一个人来,身材不高,头发皆白,后背伛偻,如同一个垂垂老朽的老人。

    他的衣着极为华丽,绸缎为底,金丝花纹,头戴黑底金边云纹三山帽,身穿白色仙鹤长华袍,而他的那双眸子却在这昏暗的墓室之中显得极为明亮有神。

    他步履轻盈,脚下一点,便从那石棺之中跃出,如果一片轻盈的树叶,飘飘然落在棺椁旁边,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陈易本以为这李不才应该是个青面獠牙,浑身长毛,嗜血凶恶,能止小儿夜啼的老僵尸,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家伙?

    这还是僵尸?陈易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不由咧了咧嘴,压制下心中的晃动,自动忽略掉他话语之中的揶揄,再次问道:“李总管,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你等我又是为了什么?”

    “咱家可没有刘伯温那一手通晓阴阳的卜术。”

    李不才走了两步,似乎几百年未曾活动一般,关节咔咔爆鸣,“不过,几十年前曾有一个驭龙者小子来过,从我这里借走点东西,留下话,说日后会来还债,啧啧,这一等就是几十年啊,他没有来,你倒是来了!”

    陈易牙疼了,怎么去哪里都绕不开宗军和上一代驭龙者,而且,他对上一代驭龙者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由说道:“他欠你的,你找他要去,关我什么事儿?”

    蛇君不屑的撇了撇嘴,似乎对陈易的话见怪不怪,驭龙者就是一群没有信用的小人,只会敲闷棍的强盗,当初那杂碎可是也答应过他会来还债,这么多年过去了,别说还债了,连个毛都没见到。

    “师父欠的债,自然是由徒弟来还。”

    李不才冷冷看了陈易一眼,继续说道:“而且,到了我的地方,还能由你做主吗?”

    “你倒是可以试试,老子还真不信我的纯阳龙息对你没什么作用!”

    陈易甩动青釭剑,周身的三棱飞刀排列成剑阵嗡嗡作响阴阳相克此乃天理陈易不相信自己的纯阳龙息对他不起作用

    而且,如果这老货真的什么都不怕,那还真没必要窝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几百年的时间,就算再特么变态,也不可能耐受得住这个寂寞。

    “陈兄弟,我早说过,咱们之间应该合作!”杨云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易,说道。

    陈易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自己想要置杨云义与杨拂尘于死地,杨拂尘和杨云义来此的目的显然更多是为了李不才,而李不才却要追着自己还债。

    李不才抬了抬眉头,露出一个讥讽笑容,满不在乎的说道:“驭龙小子,或许你真该好好考虑。”

    “你这么有信心?”

    陈易翻了个白眼,被老货围在阵法中央,却没有任何紧张担忧,还撺掇自己与他的对手联合,真不知道是对他自己有信心还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陈老弟,既然这李不才都如此说了,你难道还犹豫,抓住他之后,我杨云义任你处置!”杨云义再次说道。

    “杨老哥,咱能要点脸不?”

    陈易不屑的看着他,道:“害了老子一次又一次,要不是我命大,早被你们害死了,现在还想故伎重演?做人要点脸,就算自己不要,也要为后人要点,妈的,孙子脸都被你用完了!”

    被陈易一句话噎的不轻,杨云义青一阵紫一阵,最终扭过头去,怒哼一声,道:“无知小儿!竖子不足与俱谋!”

    杨拂尘也是铁青着脸,阴测测的说道:“既然你不想与我等联手,我也不勉强,一边老实呆着,若是敢误了我们的大事,别我心狠手辣!”

    “恐怕我老实呆着,你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吧?搬山道人的首领竟然是个恩将仇报之人,这话传出去,对你们的影响可是很不好!”

    陈易说的杀气腾腾,可脸上却笑得灿烂,直叫杨云义和杨拂尘心中发慌。

    他们两人确实这么打算,也做好了准备,为了搬山一脉,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连自己弟子都能牺牲,更何况这个相交不深的小老弟?

    就在两人摸不准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陈易身前的青釭剑如游鱼一般飞出,带着闪电般的光芒,骤然刺出!

    不是刺向他们,而是刺向了一面照魂镜!

    “当啷!”

    那照魂镜只不过是黄铜打造,如何能抵挡住这削铁如泥的青釭剑?只是一声如水瓶炸裂的声响,那面照魂镜便被刺了个粉碎。

    “当啷!”

    “当啷!”

    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音不觉,如同一首乐章一般动人心弦,可在在几人耳中却不压于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小子,你想死吗?”

    杨云义和杨拂尘脑袋像是被斯太尔重卡狠狠撞了一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更不敢相信这小畜生竟然敢如此不计后果!

    碎了照魂镜,他们便对李不才束手无策,他们别想活着出去,陈易也别想活着出去!!

    疯了,这小畜生疯子!

    两人脑子里面除了这句话之外只剩下一片空白!

    不止是他们,就是何卿卿蛇君等人也像被雷劈过一样,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为褚海门报仇这事谁都想,可却没有想到用这个方法,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损人不利己啊!

    “哈哈哈”

    李不才同样震惊了片刻,忽然之间仰天长笑起来,“驭龙者就是驭龙者,都是一群疯子,刘伯温是,上一代是,你这个小崽子也是,哈哈,你们这一脉的疯狂,咱家算是见识了。”

    “小畜生,你给我等着!”

    杨拂尘肺都快气炸了,浑身哆嗦,看向陈易的眼中满是杀机,可此时李不才还在虎视眈眈,只能恨恨收目光,留着这小子秋后算账。

    少了一面就少了一面,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手中拂尘一甩,那剩下的七面照魂镜陡然射出刺眼光芒,如同七个小太阳同时在墓室之中亮起,夺目不可直视。

    李不才身处最中间,被那骤然发出的光芒照住,身上皮肉如被炭火烧焦一般,迅速变黑变焦,一阵阵炙烤的焦糊味道立即散发出来。

    而与此同时,杨云义手中握住的两枚镇魂钉也陡然射出,直奔李不才双腿,意图将其彻底钉在照魂镜之中。

    陈易看到这些,嘴角绽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已经坏了一面铜镜,让这杨拂尘恶心到骨子里,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其他几面也毁了。

    他们两人让他不爽了一路,那他就让他们不爽到死!

    至于,那李不才,操,到了这个时候,谁特么还管得了那么多!

    可是,当陈易神念再次涌动准备坏人做到底的时候,那李不才却动了。

    只见他随手一捞,动作显得异常缓慢,似乎因为经久未动的缘故,身体还有一顿一顿的卡顿之感,可就是这老关节炎一般的动作,却后发先至,恰到好处的将那两枚镇魂钉捞在手里!

    “嗤嗤!”

    镇魂钉一接触到李不才的手掌,同样光芒四射,离火流转,将其手上皮肉灼伤出阵阵白烟焦臭。

    可那李不才竟然没有半点的痛楚之色,冲着杨拂尘与杨云义咧嘴一笑,然后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眼光中,将那两枚镇魂钉放进嘴中

    咔嚓!

    嘴巴猛然合上,那牙齿摩擦铜钉的声音让所有人头皮发麻,身上鸡皮疙瘩直冒,两枚黄铜打造的镇魂钉竟然被这老家伙生生咬断了!

    当啷!

    断成两截的铜钉,带着李不才的牙印掉落在地上,让在场所有人眼皮子狂跳。

    “桀桀!”

    李不才脸皮被烧焦了一半,加上那苍老的面容,年代久远的华袍,显得无比恐怖。他张开嘴,吐掉另外两截镇魂钉,阴冷说道:“搬山一脉,还是这般没出息,七百年前是这些手段,现在还是这些手段,实在让人失望啊!”

    “既然你们如此没有长进,那就不要留在这里碍咱家的眼了!”

    李不才迈开了步伐,迎着一面炽烈的照魂镜,带着焦糊的白烟,缓步走了过去,一脚在铜镜之上,铜镜应声而裂!

    杨拂尘和杨云义两人彻底震惊了,情急之下就欲逃走,可不知为何,两人的腿脚竟然迈不开一步,似乎被镇魂钉钉住的是他们一般。

    “你,我,我搬山一脉对你有恩,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

    “嘿嘿,我老李家对你们搬山一脉更有恩,你们怎么报咱家的?死了几个元贼皇帝,你们就要去揭发告密,领取封赏?嘿嘿,要不是咱家小心,在你们搬山弟子中安插了眼线说不定咱家早就栽在你们搬山弟子手中了!”

    李不才一步步走到两人身边,伸出焦糊的双手,握住两人的脖颈,咔嚓一声,将其拧断!

    陈易心里面骂起了娘,这老太监,果然是成精了,如此强烈的离火阳气都奈何不了他,这时间还有什么东西能治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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