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

    泉城是个大风天,那昏天暗地的雾霾烟尘被吹了个干净,天空中难得露出繁星与明月。

    陈易和张飞等人坐在实验中学对面的小饭店里,喝着酒,吃着菜,看着老板娘那丰满的身段,好不惬意。

    张飞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说道:“陈易,你说吧,要我们干什么,怎么抓那催眠师?”

    没等陈易接话,张飞身边的大徐就嚷嚷开了,说道:“陈哥,有话你吩咐,咱兄弟别的不说,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在说腰里面也有家伙,别说催眠师了,就是蜘蛛侠老子也能给射出一身窟窿!”

    “谁说要抓催眠师了?”陈易翻了个白眼。

    张飞,大徐,马小斌和田庆等人相视一眼,俱都奇怪。

    “这不是你说的吗?我听队里的兄弟说,你准备把这线索给我们队,可被那陆锦生给抢了,不过这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没那金刚钻非要揽这瓷器活,人没抓着,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张飞至今愤愤不平,幸亏那小子玩砸了,不然这代队长转正就没指望了。

    “你们都想岔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开了个玩笑,这家伙就没头没脑的赶了上去,唉,除了这档子事儿,点背只能能怨社会了”,陈易摇头晃脑,笑得奸诈虚伪,要是再胖一点,绝对有著名影视明星王刚先生的几分风采。

    几人愣了一愣,少顷之后,整个屋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狼嚎般的笑声。

    “操,兄弟,你这也真够缺德的,不就是以前追过大姐吗,你至于这么折腾人家?”张飞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大徐一口水喷的满桌子都是,一边用纸巾擦着嘴,一边说道:“偶像啊,真是偶像,你脑子是咋长了的,我要是有你一半,也不至于三十多岁还是个小警员!”

    马小斌和田庆等人也都是笑得岔气,连连说那陆锦生实在“倒霉”。

    饭店的老板年在厨房里听到这瘆人的笑声,不由骂道:“这群天杀的,难不成又逮着人罚款了?可别喝大了,把东西给砸坏了。”

    笑了半晌之后,张飞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看着陈易,问道:“兄弟,这催眠师是你的玩笑话,那是不是就说,真的闹鬼?”

    此言一出,满屋俱静,大徐张着嘴巴,就跟一条上了岸的死鱼一样,满脸惊恐,“陈大师,不会真的闹鬼吧?兄弟们抓人还可以,可要抓鬼,咱不专业啊!”

    马小斌和田庆也止住了笑声,只感觉那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月光凉飕飕的,不约而同都打了个寒战。

    陈易嗤笑一声,道:“狗屁的鬼,有谁见过?还不是自己吓唬自己的臆想,风水,必然是风水问题!”

    几人长出一口气,没有鬼就好,那玩意跟他们不对路,抓起来还真不专业。

    “那既然是风水问题,陈大师您找兄弟们是要做什么?您一个人就够了?”大徐奇怪问道。

    “送你们一件功劳,再让你们帮我一个忙”,陈易喝了一口学生饭店里提供劣质茶水。

    “您说吧,什么忙,只要兄弟们能出力,绝不含糊”,大徐来了精神,猛拍大腿,高声叫道。陈易的本事谁不知道,洛雁能升为副局长,或许是因为她的努力与天分,但陈易在里面的分量同样不可轻视。

    自从洛雁休假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破大案了,很怀念当初只要跟在陈易屁股后面,听他讲讲风水,然后直接抓人领奖的日子。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等把这边的风水问题解决了再说”,陈易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落在那几名警察眼里,怎么看都觉得阴险。

    晚上十点左右,学生们考完一天的期末考试,放了晚自习,宿舍楼也熄了灯,校园中除了几个倒霉保安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人。

    陈易与张飞等人在出示了证件之后,在那天跟陈易说话的胖保安的带领下,进入校园之中,直奔那座出事的宿舍楼。

    “嗖!”

    一阵阴风吹过。

    “哎呦,娘啊,我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大徐抱了抱胳膊,脸色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惨白惨白的,他也算是警中老手,死人见过不少,可被那阵凉风吹过,不知为何,比见了死人还要可怖。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一阵风吗”,张飞瞪了他一眼,“不过,这风真他娘的凉,我怎么感觉这里一下子冷了好几度啊?”

    马小斌和田庆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陈易看着几人模样,笑骂道:“还特么警察呢,人家学生在这里要上三年学都没害怕,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先怕上,就不能硬气点,少丢点人?没听过那句话吗,胆壮则气盛,气盛则鬼神惊,越怕鬼越见鬼,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哎呦,陈大师,您可不能乱说话。咱们这些气血衰弱的人,怎么能跟学生们比,他们一个个血气方刚,又人多在一起,当然觉察不出来,再说,以前那水塔不是没被那倒霉校长给拆了吗?你看,这几天接二连三有人中邪,肯定有问题。”

    那胖保安双手不停地颤抖,手里的手电筒也跟着晃悠,让那灯光忽明忽暗,忽远忽近,气氛更显得阴森恐怖。

    “对了,陈大师,您是行家,跟我们说说为什么华夏的学校都建在坟场刑场之上啊?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大徐实在心惊,连忙转移话题,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

    马小斌满脸日了狗的表情,也跟着说道:“是啊,陈大师,这到底是怎么事儿,我初中的学校就是建在坟场之上,女生厕所里还挖出过棺材板子,闹过鬼,吓得那些女孩子上个厕所都要多绕好多路,去其他的地方解决问题。”

    “行,那就跟你们讲讲。”

    转悠了一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陈易也觉得有些无聊,“‘坟场上学’这事吧主要有这么三个原因,第一,坟场刑场都是见死人的地方,阴气重,就如刚才这老哥所言,学生们身上阳刚之气正足,又加上人多聚集,使得他们的阳气如同山林大火一般,可以烧红半边天,一物克一物,阳盛则阴衰,那些阴煞之气自然会慢慢减少,直至消失。”

    陈易说的这个观点是最主流的,几人也曾听过,不由点点头,接着问道:“那第二个原因呢?”

    “这第二个嘛,就涉及到华夏人的传统观念了。”

    陈易道:“俗话说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为首的就是升官,墓地多棺材,启坟的时候,一个个棺材板子可劲往外抬,那还不是升官升到大发了?”

    “可是学生们是上学啊,这和升官有什么牵扯,要升也是校长升,咱们华夏那么多校长,总不可能全不是好东西,为了自己坑学生吧?”保安大叔不乐意了,表示严重怀疑。

    陈易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呵呵,这校长要是坑学生,那再好的风水也会转成阴煞之地,福地还需福人居,他们要是这么做,早晚会把自己的乌纱帽折腾掉了。其实,这升官发财还真跟学生自身有关。

    在华夏的传统观念中,尤其是古代,读就是为了入仕,金榜题名的那天,就是正式踏入仕途,所以说,读就是仕途之前的那些台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样是仕途的一部分,这‘升官’一说,就应在了这里。”

    “还是陈大师有学问,肯定是大学生吧?”

    保安大叔服了,深以为然,伸出一个大拇哥,臊的只有小学文凭的陈易老脸通红,“陈大师,那三个原因呢,又是怎么事儿?”

    保安大叔来了兴致,张飞等人也竖起了耳朵,陈易说的这些事情,虽然不如那些鬼怪传说听起来过瘾,但却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第三个原因嘛,就有些世俗了。”

    陈易一边用神识查看着周边环境,一边说着,“华夏人自古重视教育,可都是重视自家人的教育,有几个会为了建学校,把自己宅子良田让出来?还不是哪里贫瘠,哪里没人要往哪里送?嘿嘿,其实这也不错,算是资源利用最大化,要是放在侵占良田,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饿肚子。”

    张飞摇晃着手电筒,四处打探,说道:“我倒是觉得最后一条比较靠谱,连饭都吃不饱了,谁特娘的想上学?好地方都让人给占了,这才把学校放在这种鬼地方!”

    几人慢慢围着教学楼走了好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又去了那座拆了一半的水塔那里。

    “咦?”

    陈易眼睛一亮,大步朝还未运送完的废弃建筑原料走过去,说道:“呵呵,没想到这里还真做过风水局,之前一直以为那豆腐西施是为了吸引学生过去买豆浆,胡编乱造的,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事儿。”

    因为有保安大叔在,陈易不想弄出过多动静,就用手从那堆烂砖头堆里扒拉出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大约一米多高,两米多宽,其形状就如一做三峰一般,中间最高,两边呈圆弧状下落,到了最外侧,则几乎就是垂直而下。

    “这是什么?难不成这石头还有名堂?”

    保安大叔眼睛亮了,说道:“我有个老哥们喜欢收集奇石,前一阵子不知道从哪里寻摸来一块陨石,跟一位大老板换了两套房子呢,这块值钱吗?”

    陈易瞥了一眼这财迷保安大叔,说道:“你以为陨石是粪疙瘩,想捡就捡啊?这就是一块泰山石,放在几十年前,不说满地都是,可真要想寻摸,花上半天时间总能找出几块来,只是现在这年月生活好了,旅游的人多了,那些能镇压邪祟的泰山石早就被游人给捡完了,再想找出这么一块来,还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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