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如一个三月都无法入门怯弱胆小的凡人。

    比不过花绫后宫里随便一个妃子。

    字里行间,都在嘲讽他。

    恩,花绫,你真是厉害。

    江婴甩袖消失不见。

    空寂的山林里,冷风瑟瑟,夜空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星星。

    秋楠枫不紧不慢到了古枫树下,随手一扬,兔血消散不见。

    古枫树杆上,枫妖显出五官,用树枝从树窟窿里掏出一沓枫叶信笺,双手奉上。

    “大人...这些是秋墨晟每日清晨和日落放进去的剑书。”

    “恩。”

    接了一厚沓的枫叶,枯黄的叶子上忽现一串串字迹。

    每一个枫叶上都是同一句话。

    师父,徒儿知错了,请师父回来。

    ....

    每一句读完,枯叶顷刻间灰飞烟灭,飘散在枫林里。

    枫妖深思熟虑之后,便问:“大人...这些兔子都是被烟罗下了鬼咒,祸乱枫林。秋墨晟杀了它们,也是为了山林里的其他兔子免受祸害....”

    “恩,本尊知道。”

    枫妖:....

    是啊,花绫大人必然什么都知道。

    秋墨晟教训杜歌,也是因为杜歌误信肥兔的话歧途误入魔门。

    想来,大人也知道。

    既是知道,又为何要罚他?

    秋楠枫默然垂首,靠着古枫树杆席地而坐。

    “枫妖,你在这万秋山待了千年了,腻嘛?”

    “小妖不知,只知,小妖乃树体,即使千年化成人形,也去不了那。既是没有希冀,便不再有妄想。反倒是心如止水,千年也好,万年也罢。于我而言,不过是春夏秋冬,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毫无区别。”

    “这样。”

    “大人...”

    “你说。”

    “鬼王不是大人的敌手,大人为何一再忍让?”

    “哈哈...”

    枫妖自知得意忘形,忙道:“小妖多嘴了。”

    “你看,这魔宫里的魔修千万,为何要有魔尊?”

    枫妖会意,“大人英明,小妖顿悟。”

    靠着古枫树,困意袭来,秋楠枫沉沉睡去。

    ......

    魔宫地牢深处,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密密麻麻的鬼眼出现在漆黑里。

    秋墨晟躺在地上,望着石壁,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唇角微扬。

    腰间布袋里,肥兔探出半个脑袋,瑟瑟发抖。

    整个地牢里充满了鬼怪的气息,瘆人的厉害。

    肥兔挠了挠秋墨晟的胳膊,“恩人?你这样睡着冷吧?不如把我抱在怀里,能暖和些。”

    “一个男人,抱着一只公兔,有病!”

    肥兔:嘤嘤嘤...公的怎么了嘛。人家是兔子呀,兔子有好长的毛毛,软绒绒的。

    多少人看见它们都喜欢的不得了,想抱在怀里不撒手。

    恩人居然嫌弃它......

    又是静默一阵,肥兔缩进布袋里,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想到娘子和孩子都死了,肥兔禁不住抽噎了起来。

    秋墨晟拍了一把肥兔:“哭什么?”

    “哭丧....”

    秋墨晟:....

    “那你哭吧。”

    “恩,行,我就继续。嘤嘤...呜呜呜...娘子,孩子,你们死的好惨啊。你们怎么这么忍心就丢下我这只肥兔子不管了...呜呜呜...娘子,人家好想你。再也不能抱着你睡觉。

    呜呜呜...兔兔好可怜。”

    “娘子,凡人说,人死了会变成鬼。那兔子死了,是不是也会变成鬼?呜呜呜....你要是鬼的话,能不能出来见我一面,再去投胎啊?”

    “你要见鬼?”忽而布袋附近飘来一句瘆人的话,肥兔一哆嗦,蹦跶一下,弹醒了秋墨晟。

    哭丧声已经够闹心了。

    秋墨晟揪住了肥兔的耳朵:“我射、杀的那些真的是你的家人?”

    “....”肥兔尴尬,摇头:“不不...不是...对不起,恩人哪。我撒谎了,我的娘子是被烟罗那个丑鬼杀的。我现在抱着的这块兔毛领就是娘子的遗体....”

    遗体....

    又是一阵静默,近身布袋的鬼怪瞬间逃的远远的。

    不敢靠近秋墨晟半步。

    牢房之外,一群鬼修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是那个秋墨晟?”

    “对,就是他。”

    “不是花绫大人的后妃,很得宠?怎么被关进地宫了?是不是惹怒了花绫大人?”

    “谁知道呢,后妃这种事情,得宠失宠都在魔尊大人一念之间。想想这么多年来,花绫不知享用了多少美男。区区一个秋墨晟算什么。就连我们王爷....”

    “嘘..找死啊。”

    “失误失误,既然他失宠了,不如我们宰了他算了。正好替鬼王大人出气。”

    “出什么气啊,今天烟罗大人惹事了,被花绫断臂。王爷划破了她的脸,毁容了。你是不知道那个惨样。烟罗大人素来爱美,对她那张脸宝贝的很,居然毁容了。”

    “可不是么,不过烟罗大人有那么多张美人脸,坏了再换一个就行。”

    “不是,是本容。本容被毁了....”

    瞬间,鸦雀无声,众鬼战战兢兢躲得远远的。

    谁也不敢再议论。

    烟罗嗜血杀伐,如今亲手被王爷毁容,又被魔尊大人断臂,怕是这怨气要找人撒撒了。

    .....

    竖日清晨,秋楠枫出现在了寝宫里。

    昨日,杜歌被秋墨晟打伤,伤处多达十几处,躺在石榻上动弹不得。

    眼睛也被揍成了熊猫眼,淤青黑紫。

    身体多处浮肿。

    秋尘端着药盘进门看到花绫在,搁置下盘子。

    “你回来做什么?”

    “看你会不会照顾病患。”秋楠枫幽幽瞥了眼,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石榻上,杜歌还睡着。

    见到秋楠枫蛋壳上的长安秋氏发带,秋尘冷脸,“这不是你该戴的。”

    “那你说什么是我该戴的?”

    秋尘接不上话,只是想着长安秋氏的发带,戴在魔门人头上简直是亵渎。

    郁闷气愤。

    “你这是亵渎长安秋氏一门!”

    “是嘛?这是你的师兄,秋墨晟强行戴上的。我觉得有趣,便没摘了。”

    秋尘:....

    是师兄戴上的...

    师兄到底要做什么?

    不理秋楠枫,秋尘端起药盘到了杜歌身侧,“我要涂药了。”

    “你涂。”秋楠枫慵懒的靠着椅子,根本瞧都不瞧石榻一眼。

    秋尘的言外之意想让秋楠枫回避,又想到杜歌这么多年都是在魔谷长大的。

    又怎么可能会介意。

    秋尘觉得整个魔宫里,都是歪的。

    连师兄也歪了。

    涂了漏在外面的衣物之后,秋尘掀起了杜歌的里衬,忽而一颗黑蛋忽现。

    秋尘惊愕,“你做什么?”

    “啧啧,伤的倒也不重。”

    秋墨晟到底是她教出来的徒弟,伤人的手法会让对方痛极,却不会伤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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