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像用木棍敲打。

    怎么办?我在心底反复质问自己。

    几十分钟过去了,我维持着一个姿势的善身子有些发僵,反正我是不敢下床的,更不敢去开门,宁愿在被窝里僵持到天亮。

    可一通陌生的电话让我毛骨悚然,本来没想接的,可是电话自己接通了,屏息几秒后,手机听筒里传出沉闷的声音,“开门。”

    不是吴睁,更不是我熟悉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你,你是谁……”

    我的声音发颤,可听筒还是机械般的重复着,“开门。”

    紧接着又是一声重击般的敲门声。

    此时的时间是凌晨两点,离天亮还早着呢。

    我硬着头皮拉开了被子,脑袋刚探出一点,脑门瞬间觉得凉飕飕的,幸好屋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裹着被子下床,又缓慢打开卧室的门,客厅的温度名下低了好几度,我的手指都不由得蜷缩。

    敲门声终于没了,可是看着门,不成想门外的他出声了,“开门。”

    配合着客厅的低温,他的声音也是毫无温度。

    我几乎是蹭着步子一点点挪向门口,当我偷偷凑近猫眼看时,却看到一个白白的下巴……

    我捂着嘴立马合上猫眼,身子靠在门框上,心脏狂跳,从猫眼看,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看够了?开门。”

    这次他多说了几个字,我瞬间弹开门框边沿。

    不想想那么多,死就死吧,我拉开了门,抱着被子就跑开,立马躲到沙发后面,露着一双眼睛看着门口。

    门外的他,一只脚迈进来的时候,黄土渣子散落一地,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充斥我的鼻腔,有些泛呕。

    当他全部走进来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他浑身上下都溅满了泥巴,头发里也是,雪白的衬衫都成了土黄色,那条黑色的领带却格外夺目。

    而他的手,每一根指央都拳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走了几步也不灵活,我蹲在沙发上一边,看着他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简直真的就像是墓地里爬出来的样子。

    我不敢吱声,他的身子全部走进来的时候,反手便关了门,我的一颗心也被门声给惊了。

    他站在原地,终于侧眸,朝我的方向看,他的一双眼睛,清冷透彻,没有温度,毫无人气。

    我只觉得身体里的一丝氧气被他给抽走,身子不由得开始蜷缩,想躲在一个他看不见我的地方。

    他看了我很久,目光似探究,又似沉思着什么。

    空气一时凝滞,我心里忐忑不安,还是我先按捺不住开了口,“你,你是方岂?”

    他听到声音,点头。

    我小声,“我跟你无冤无仇……”

    我注意到他的嘴唇极薄,那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嘴角,似翘不翘,流露出一种说不出是傲慢还是无情的神情。

    “你今晚见到我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他说道。

    话罢,他径直走向卫生间那里。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问。

    他看起来是有些怪异,可他看起来不像鬼。

    他身子微顿,过了几秒,他没回答,还是径直走进卫生间。

    …………………………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腿脚比之前正常许多,衣服上还是沾满泥垢,不过脸看起来干净了。

    我慢慢站起身,终于放下那厚重的被子。

    目光相对,可各自的眼里无疑都是透着陌生的光。

    他直言不讳的说,“我已经死了。”

    我沉默,他走近一步坐在一边沙发上,疲惫的靠着沙发背,沉沉的闭上了双眸。

    这个漆黑的夜,很静,静的使我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空气中慢慢夹杂着一股臭的粘稠的味道。

    我手指蜷缩,站在沙发与茶几的中间,良久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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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他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过,我站累了,就坐在一边,轻手轻脚的拉上拉起被子盖在身上。

    我总是不由的想偷窥,没有丝毫的睡意,心里好奇万分,最后直接看着他,偏头看着他很久。

    “我叫方岂,死的时候是27岁、时间是凌晨两点,我找你,是因为只有你能帮我回来,利用你过阴的身份,我有两次机会重新回到棺材的身体里,可我不再是以前的我,所以,以后我依然需要你的帮助。”

    清清冷冷的声音,我愣了愣,见他终于睁开双眸看向我,“只要帮我,我绝不会亏待你。”

    蛊惑人心的话不一定是善诱的,我还没有搞懂他话中的深意,他又添了一句,“我在等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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