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泰却是听不进去的,只紧紧搂着季婉容纤细的腰身,带着些许孩子气说道,“三姐,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都一月有余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富察氏见儿子如此,这才上前去拉着绅泰松手,嘴里说道,“你三姐嫁人成了亲,男女有别,以后在人前可不能这样。”

    “三姐,四贝勒对你好吗?”绅泰果真是松开了手,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季婉容问道。

    他虽然是个孩子,但眼神里面的担忧呼之欲出,个子倒是比季婉容矮了许多,瞧着也是纤瘦身材。

    若是女孩子,瘦点儿也没有什么,可是绅泰一个男娃娃,如此纤瘦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季婉容伸手摸了摸绅泰的小脑袋,这才爱怜的说道,“姐姐好着呢,你放心吧。”

    现代的她并没有什么亲人,可是对于绅泰的亲昵,季婉容并不讨厌,反而真的有种当姐姐的感觉。

    虽然不晓得是原主潜意识的感情,还是自己的情绪,不过她倒是有些喜欢这样的亲情了。

    富察氏拉着绅泰进了屋子,看他额头上还冒汗,心疼的用帕子帮他擦拭光秃秃的脑门儿。

    倒了一杯茶水给儿子,这才对走进屋里的季婉容埋怨说道,“容儿,你就是太纵着他。”

    虽然是埋怨,但富察氏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儿女和睦,她怎会不开心。

    “额娘,四弟还小,你别吓着他。”季婉容晓得富察氏的意思,怕给自己添了麻烦。

    这才笑眯眯对绅泰嘱咐说道,“四弟,这一月未见,你都没长高,往后可得好好吃饭,下次姐姐看见你的时候,你定要给姐姐一个惊喜。”

    虽然说凌府清贫,但吃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是没有那有些富庶人家过的滋润罢了。

    绅泰一听这话,眼神中闪过几分斗志,灌下一杯茶水,忙不迭应着,“我晓得,三姐且瞧着吧。”

    听着绅泰说了一些学堂的趣事,凌柱就回来了,风尘仆仆的。

    看见季婉蓉在家里的时候,眼神也有了几分波动。

    凌柱终究是个中年男人,饶是看见爱女,却也很是克制。

    两个儿子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回来,富察氏也不好再等,自己亲自摆了膳。

    饭桌上,季婉容看着碟碟碗碗里面的饭菜,虽然不如贝勒府上的,但却有一种家的味道。

    她最近饭量不错,不光吃菜喝汤,还吃了两碗米饭。

    看着凌家几个人都傻了眼,绅泰更是心疼不已,“三姐,你是不是在四贝勒府上都吃不饱啊?”

    季婉容嘴里的鸡腿还没有咽下,草草嚼了两口吞下这才道,“怎么会!”

    其实,的确是吃不饱!不过最近倒是比较之前好多了,奈何饭菜味道不怎么好,也没有什么食欲。

    “那你这狼吞虎咽的,像几天没吃饱一样。”绅泰并没有别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放在了季婉容的碗里。

    “不许胡说。”凌柱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脸上诚惶诚恐的,这才对绅泰严肃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口不择言,贝勒府是什么地方,还能缺你姐姐一口饭吃?”

    “阿玛,四弟也是关心我,您别见怪。”季婉容看凌柱这一本正经,不免叹了口气。

    心想着,人家胤禛这会儿又不在,你拍马屁人家也听不见啊,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咯!

    “好了好了,吃饭,你凶什么,绅泰也是心疼他姐姐。”富察氏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凌柱的碗中,这才没好气说道,“你不心疼女儿,我们心疼。”

    凌柱张了张嘴,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瞧着自家夫人这个样子,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容儿啊,不是阿玛不心疼你,你现在是四贝勒府上的人了,凡事都得谨慎些。”凌柱看富察氏生气了,又瞧着绅泰一脸委屈,这才看着季婉容说道,“阿玛帮不了你什么,万事还得靠自己。”

    “我都晓得,阿玛额娘,快吃饭吧,我就是想念额娘做的饭菜了,这才贪多。”季婉容听见凌柱这么说,不免劝慰道,“女儿在贝勒府上一切都好,你们切莫担心。”

    “如此就好。”凌柱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杯小酒,一口饮下。

    平日里这回味甘甜的清酒,今天怎么还带着几分苦涩滋味。

    这一顿饭还算是吃的尽兴,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喜欢的菜可以一口接着一口吃。

    季婉容吃饱喝足,这时辰也差不多了。

    晚春的天色黑的还是尚早,这会儿不过才傍晚时分,最后一抹余晖也快要消失不见了。

    富察氏拉着季婉容说了一些贴心的话,无非是让她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天下慈母心,并没有什么不同。

    季婉容都一一应着,临走前,偷偷把那十两银子放在了富察氏屋里,这银子不多,是她的心意。

    季婉容准备离开的时候,绅泰站在凌府门口偷偷抹眼泪。

    不过,他嘴上却是倔强说道,“三姐,等你下次回来,我肯定能长高的。”

    “好,下次回来给你买点心吃。”季婉容笑眯眯应着,给凌柱和富察氏行了礼,这才转身上了车。

    春娇也看出来了,自家格格的脸色不是很好,想来是这亲人离别之苦吧。

    季婉容坐在马车里面一摇一晃,脑海里面却是想着凌府这一家的日子,该怎么帮衬呢?

    她给了十两银子出去,自己手上只剩下几十颗银瓜子和百文铜钱,自己的日子不晓得怎么过呢。

    虽然嘴上和富察氏说,那是自己的月银,但这具体应该得多少银子,季婉容心里根本不清楚。

    胤禛赏赐的摆件古玩那些都不能典卖,布匹自己都还不够用,自然是不能卖的。

    季婉容本来想要问问春娇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丫头也是从外面进去的,哪里晓得贝勒府的行情。

    还是等晚上有空的时候,问问绿翘她们吧。

    毕竟绿翘她们都是从内务府出来的,对于这些事情,应该还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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