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婉容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发现眼前的摆设焕然一新,这房间摆设装潢完全改变了一通。

    四喜脸上带着些许潮红,眼神中有几分邀功的雀跃,看见季婉容走进来这才连忙打千儿说道,“容格格,这屋子您可还满意?觉得哪里不妥当的,奴才这就让人去换。”

    季婉容看着屋子里面新枣红原木的桌椅板凳,哪里有什么不满意的,比较之前,已经好太多了,这屋子收拾了一番,瞧着不那么冷清,也感觉宽敞了一些。

    “都很妥当,四喜公公辛苦了。”季婉容嘴边噙着一丝笑,这才说道,“烦请替我给四爷谢恩。”

    说着,季婉容从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里面抓了几颗银瓜子递给四喜,“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这梨香院是个什么样子,季婉容过得是什么日子,四喜的心里多少也是清楚的。

    这会儿瞧着,季婉容居然不忘打赏自己,如此也是个会笼络人的主子。

    “格格客气了,这是奴才应当的。”四喜虽然不缺这几个银瓜子,但季婉容是目前四爷眼里的人儿,得了她的好处,也算是拉近两人的关系。

    剩下的那些个奴才们,一人也得了几十文的赏钱,虽然不多,但胜在心意。

    这梨香院在贝勒府的地位,大家都是晓得,季婉容也的确是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

    梨香院这么大的动静,别处自然是晓得的。

    梅园内,繁花似锦,一位二十出头的娇俏女子,却是在疯狂踩踏着这些春日的花骨朵。

    “主子,您可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啊。”站在女子旁边的一位婢女,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说道,“这花是前几天花匠才打理的,若是让嫡福晋晓得……”

    “啪”

    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怎么?我作践几朵花也得给人禀告了去?我们年家还买不起几朵花?”年氏的脸上带着几分恼怒,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语气十分不屑的说道,“你们怕她,我可不怕!一群贱蹄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居然也敢勾引人了!”

    “奴婢知罪,主子息怒。”秋兰连忙跪在地上,这才委屈说道,她的脸上还有巴掌红印子,却是不敢喊疼。

    “哼,晓得错就行,起来吧。”年氏看见秋兰那张脸,想起这丫头也是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了,要不是今天在气头上,自己也不会下手,便说道,“等会去拿点药膏自己抹一抹。”

    “谢主子恩典。”秋兰连连点头,这才感激的站了起来,见年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这才大着胆子说道,“主子其实不用这么生气的,这些年,咱们贝勒府进了几个人,可谁能越过主子呢?您在主子爷心里的地位,哪里是那些小鱼小虾可以比的?”

    这话倒也说的中肯,自打年氏入府以后,的确算得上是盛宠。

    在这府上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她素来是娇纵跋扈的很,乌拉那拉氏又是个多病之身,自然不会管束她太多。

    不过四爷胤禛是个重规矩的人,所以内宅大权并未旁落,也只这一点,年氏心里不大舒服。

    这几天四爷频繁去梨香院,年氏的心里怎么舒服,更何况东院那个小蹄子,居然和自己对着干,虽然年氏看不起季婉容,但是心里潜意识总觉得是个威胁,不然也不会派吴嬷嬷去找了麻烦。

    但是事实证明,这麻烦没有找到,还惹得自己一身骚,让嫡福晋给训斥了几番。

    听见下人说,有人抬了一堆赏赐去了梨香院,年氏本来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把那路边得娇花当做发泄工具,不停的踩踏,踩的一地残花,这心里才舒坦了几分。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从未见过四爷对旁人这么上心,居然还带着去了自己的院子!”年氏说起这个,简直是咬牙切齿。

    胤禛抱着季婉容回了流云轩,整个府上的人都晓得了。

    “主子,您都是那流云轩的常客了,何必和她计较?”秋兰看年氏如此生气,连忙劝着,“主子爷也是一时间的新鲜,那梨香院可不止一位格格。”

    听着秋兰的前半句话,年氏的脸上可算是有了几分的笑意,的确,自己常去流云轩的,四爷素来宠爱自己,就连自己去书房都不曾责备半句呢。

    这段时间,府上发生了不少事情,有新人进府,让四爷换换心情也没有什么的。

    “你倒是会说话,改天把梨香院那几位给我请过来。”年氏摸了摸自己的指尖,眼底掠过一丝亮光和算计,她穿着一袭橘色旗装站在柳树下,脸上明艳色彩好不动人。

    秋兰虽然不晓得年氏心里想什么,但主子吩咐了,自然是答应下来的,“是,奴婢晓得了。”

    “对了,四爷回来了吗?”年氏慢悠悠走到凉亭的石凳上坐下,这才问道。

    秋兰眼疾手快,在年氏还未坐下,就立马放了一个软垫,这会儿才回道,“回来了,听说去了李侧福晋的院子里看小阿哥去了。”

    “小阿哥,哼,李氏仗着有了一个儿子,就以为可以得到四爷的宠爱吗?也不晓得留不留的住。”年氏不屑的嗤之一笑,这才自傲说道,“我就算没有孩子,也能独宠不衰。”

    “那是自然,这院子里面哪个能有主子这么漂亮贤惠呢?”秋兰脸上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但年氏不回屋子里去,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伺候。

    年氏听见这样奉承的话,心里并未有多高兴,其实她刚才那么说,不过是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意思罢了,活在这后院的女人,哪个不想着母凭子贵?虽然说也越不过去嫡长子,但是也比没有儿子的强。

    但年氏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很难受孕,这些年吃了不少药调理,却都无济于事,眼睁睁的看着隔壁院的李氏怀了孩子,死了孩子,又生了孩子,如此一来,她心里怎么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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