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禹同捏着她的肩膀,眼里没了刚才的笑意,“收回去,把这句话全收回去。”

    文雪旗奋力推开他的手,冷笑着挑了一下眉,“怎么,馥郁堂的吴公子权利这么大,能管别人的爱好憎恶?”

    吴禹同被她憋了一口气,又念在她还小,不能对她做什么,一时间就剩下了一张红脸蛋子。

    外面突然有人敲门,说是苏小姐过来了,请吴禹同出去招呼一下。

    他整好衣服,弄了弄头发,对着镜子打理了半天造型,这才警告文雪旗,“这事还没完,你哪都不准去,否则我就让你们班名誉扫地。”

    文雪旗担心事情败露,但也不愿意被吴禹同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见吴禹同走远,立马跟了出去,在体验店转悠了起来。

    她仔细考察着仪器设备还有那些美肤工具。等到体验店关门的时候,一波低价收走,为自己所用,岂不是美滋滋?

    张大姑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小旗,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来体验护肤?”

    还没等文雪旗回答呢,张大姑先把她拽到了一名气质很好的中年女性身旁。

    “真是缘分啊,我刚说要介绍了认识,这就赶巧遇到了。孙姐,这就是帮我治好脸的孩子。”

    文雪旗观察了一下孙姐的脸,心里已经有数,她自信的跟她打招呼,“您好,我是文雪旗。”

    孙姐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抿唇一笑,眉眼里有些神秘,“久闻大名。”

    张大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孙姐,这是?”

    孙姐笑着说,没什么,听你说的那么神奇,自然就记住了。

    张大姑还是觉得疑惑,明明刚才提起来的,怎么会说出“久闻大名”这样的话,这不像孙姐这种高管人员会犯的错误。

    文雪旗同样疑惑,她问,“姑姑,这店还没开业呢,你们怎么过来了?”

    张大姑说,“我陪孙姐来的,她受邀前来参观体验。”

    俩人说话的时候,孙姐一直微笑的看着文雪旗,眼神很和善,反倒让人觉得有点不安。

    文雪旗隐约猜到了什么,她随手拿起一瓶乳液,装作服务人员的样子,推荐道,“孙姐,这东西不错,补水又保湿,还有助于抗衰老。”

    张大姑虽然不明就里,好在心眼挺多的,她也察觉到孙姐话里有话,就不提文雪旗帮她治脸护肤的事情了,拉着孙姐一起看文雪旗推荐的产品。

    三人没待几分钟,就有一穿着制服的姑娘过来,对怠慢孙姐表示了歉意,并且将她请进了会员专区,说是享受贵宾待遇。

    文雪旗抓了一把瓜子,凑到一服务人员旁边,八卦兮兮的问,“那谁啊,好大的架子?”

    服务人员不敢吃瓜子,只捏在手里发狠,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仗着长得漂亮,嫁了个有背景的老公,到哪里都要开小灶的女人,让人恶心。”

    怪不得吴禹同会请她过来呢,原来是尊重人家的背景。不过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她呢,这点让文雪旗很是不解。

    她悄咪咪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孙姐举手投足都是城里人气派,也不可能是村里出来的,心里不免更加疑惑。

    又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吴禹同出来跟孙姐说话,两人的视线一起向她投来。文雪旗顿感不妙,怕是吴禹同已经知道了她会帮人解决皮肤问题,

    果不其然,孙姐走后,吴禹同指着他脸颊上痘痘说,“听说你有个大本事,帮我治治吧。治好了,我在学校那边就闭紧嘴巴。”

    文雪旗警惕的问,“孙姐跟你说了什么,你又跟孙姐说过什么?”

    吴禹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把她带到了办公室,说是有事情商量。

    吴禹同的办公室发骚到一定境界,装修花了大钱不说,还弄了一副仿唐代仕女图,挂在办公桌的正对面,抬头就能看到。

    他对人宣称是为了展现体验店自信、开放、包容的立世态度,实则是出于对于丰腴女性的喜欢。

    看到这里,文雪旗不仅对电话那头的姑娘产生了怀疑。

    她试探着说,“《泰坦尼克号》的女主五官精致美丽,生的圆润饱满,性感撩人,像油画里走出的姑娘一样,很适合做你的梦中情人。”

    吴禹同给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幽幽的说,“我有梦中情人,不用你再介绍了

    。”

    文雪旗想起他深爱了多年的后妈,还有那个一定要帮他后妈养大的孩子。对于那个姑娘和孙姐之间关系的猜测更进了一步,不安之感顿生。

    她把水杯放下,轻咬着下唇,捏着衣角,把头转向一边,没有看吴禹同,有些艰难的开口。

    “吴经理,你也知道我生活艰难。我拿农副产品出来换点钱,不求别的,但求能赚点钱读完高中,有口饭吃。治痘痘是拿了莲子苦瓜败火做到的,并没有什么本事,你就放我一马吧,我回家后好好喂养你的羊。”

    吴禹同顿了一下,被她这么一说,捉弄人的心思全都冲散了,反倒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他敲了一下办公桌,提议道,“开业时我要送顾客小礼物,你做些罐头送来吧,我按市面价买,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本意。”

    文雪旗说,“我国庆节要去给小学生补课,不能做罐头。你也知道,体力活和脑力活相比,我当然更愿意做脑力活。我可以帮你介绍别的做罐头的人。”

    吴禹同沉吟了一声,说,“好,那放假时我送你回家,你顺便带我去找做罐头的人。”

    文雪旗一听,差点没想打死他,这混蛋竟然玩起套路来了,好在距离放假还有几天,她可以想办法让吴禹同扑个空。

    十八班在红歌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要接受市报的采访。虽然报社指名道姓的要朗诵二人组过去,但是闵尧不喜欢,就推给了赵永强。

    文雪旗自然也很想要被采访,不过那天露脸的是于娜,她去肯定不合适。好在班里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虽然没能露脸成功,但在班级里的地位明显提高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以零点五分的差距惜败给了八班。

    失败让人难受,惜败更让人心生郁闷,久久不能释怀。而于娜则成为了这种负面情绪的宣泄处。

    很多人都认为,倘若那时候于娜的四肢能不那么僵硬,表现的更加放开自然一点,十八班就可以拿到第一名。

    说白了就是输的不甘心,不想承认自己不如人家,这个时候表现有些欠佳的于娜,自然而然成了背锅侠。

    再加上于娜在采访的时候坚持一贯的虚伪作风,让人觉得又假又有心机,所以她的人气下降的很是厉害。文雪旗塞翁失马,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有望竞选团支书。

    正式选拔班干部的这一天,文雪旗和张文丽早早地写好了竞选材料,背的滚瓜烂熟,只等上台展现。

    班主任老徐终于学习归来,他身穿白衬衫,千层底的黑布鞋,手捏一把“莫生气”的扇子,背在屁股后面,和颜悦色地着主持班干部竞选的工作。

    第一个选的自然是班长,赵永强虽然能力不咋地,而且极其爱拿鸡毛当令箭,但是不妨碍他真心办事,帮班主任分忧解难,帮同学们创造良好的学习氛围,积极为班级争取荣誉。所以以碾压的姿势正式当选为新一任的班长。

    接下来选的宣传委员也没有悬念。

    整个十八班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写会画,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男生了。这个人就是文雪旗的男神,闵尧。

    再往下竞选的是文艺委员。

    张文丽深吸了一口气,介绍道,“我是一个真诚,有责任心的人。我会真诚待人和大家友好相处,团结在一起;更会把搞好咱们班的文艺工作,当做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有人对她提出质疑,“做班干部得成绩优秀,你成绩不好,起不到模范带头作用,怎么说?”

    张文丽毫不避讳的回应她,“‘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能因为我文化课的成绩不佳,就否定我在文艺方面的才能。再说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前的成绩不好,并不代表我现在的成绩差,更不能说明我以后的成绩会很差。”

    说完这段话,张文丽和文雪旗相视一眼,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幸亏提前准备了这个问题,否则这情形还真不好说。

    张文丽如愿成为文艺委员后,文雪旗开学第一个月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要她竞选团支书成功就可以了。

    再往后还有劳动委员,体育委员,学习委员的竞选,以及各科科代表的选拔。总的来说,如果有竞争对手大家就投票选拔一下,如果只有一个人站出来,那连过场都不用走,直接上任就可以了。

    等到综合的、单一的班干部全都竞选完,文雪旗最后看了一遍竞选稿,准备跟于娜竞争团支书。但是班主任老徐迟迟没有安排这个职位,直到张文丽和文雪旗追着他提醒,他才想起来这回事。

    老徐冲着同学们微微一笑,“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回答的云淡风轻。

    “我忘了跟大家说了。于娜同学能力出众,去年就是优秀班干部。在暂代团支书期间,积极管理班级事务,咱们班的板报和红歌比赛成绩出色,她功不可没,所以我决定直接点名她为团支书。”

    这个决定像一盆冷水一样,狠狠地浇在了那些盼望着于娜下去的人头上,让所谓的公平竞选一下子成为了一个笑话。

    文雪旗和张文丽更是要气炸了肺,这什么意思,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明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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