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丽大大咧咧的走进厨房,捏了两个爆米花乐滋滋的吃着。

    “要去你们去哈,我跟小旗可不去了,我俩晚上还有晚自习呢。”

    一边说一边哇哇的感叹,两眼直放光,“小旗,你做的爆米花也太好吃了,不枉我在那里眼巴巴的等着!”

    张文丽听说她要做爆米花的时候,就搬了个小板凳,满怀期待的等着了,要不是看她刚洗完澡,真想叫她过去搓玉米。

    “那我下次教你。”

    张文丽连忙摇头,她可不学这个。

    “你这个跟魔法一样,往锅里放进玉米,撒点糖,搅拌一下,就碰碰的发功了,我可不学这个。”

    虽然她对文雪旗的手艺十分佩服,但是吃别人做的,跟自己去做,那可不是一样的感觉。

    张文丽边说着,边又捏了几个爆米花,这次她捏的是锅底翻上来的那些,含糖量比较高。

    她有些嫌弃,做爆米花就做爆米花呗,弄的那么甜干什么?

    对于她这种,事事以男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的,女孩子来说,吃甜食可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文雪旗可惊讶了,“那甜食不甜,还怎么叫甜食?”

    “我也没听说过有谁规定,汉子就不能吃甜食。电影院的爆米花都卖给谁了?难道那些吃爆米花的都不是男人?”

    什么想法啊?

    还男人不能吃甜食,那女人也不能吃辣椒?

    简直荒谬。

    张文丽寻思了一会儿,有些动摇的说,“那我就吃一点。没有人规定男人不能吃甜食,但是男人肯定吃的比女人少,所以我只能吃一点,这是我对自己的高要求。”

    哎呀,这个张文丽一样,该怎么说他好?

    没有必要强行把自己弄得和男人一样,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一直跟别人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更何况她要比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个世界上差不多一半的人口。

    张大姑也念着两个孩子,好不容易休息一次,不能太劳累,就安排她俩吃完饭,睡会觉,就回学校,她跟吴主任和大飞,一起陪吴禹同看电影。

    没了女主角,吴禹同自然不愿意再去看电影。

    他推辞说,刚想起还有点别的事情,不如下次再约。

    于是这个提议就以提议者撤回的形式中止了。

    张大姑觉得不好意思,就对吴禹同说,挑个他有空的时候,她专门请他去看电影。

    吴禹同看了一眼文雪旗,笑眯眯的答应了下来。

    电话在这时响起,铃铃铃的声音催得人心发慌,大姑忙跑去接电话。

    吴禹同则趁机对文学旗说,“上次咱们一起看的小和尚和牧羊女,我特别喜欢。”

    文雪旗回想了一下,什么小和尚和牧羊女?那明明是少林寺好吗?

    她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端着爆米花,就去了客厅。

    十菜一汤上桌,大飞和吴主任,早就已经倒好了酒。

    大飞要开车,不敢喝酒;文雪旗和张文丽,都是未成年,也不能喝酒;张大姑和吴主任,本来可以喝,但是两人的皮肤有问题,需要戒酒。

    于是整个桌子上,就剩下了吴禹同和一瓶白酒肝胆相照。

    他想起曾经在一水村体验过的,劝酒风俗,立马捂着胃,皱着眉头,满脸痛苦,气息虚弱的说道,“我也不能喝……”

    众人劝了半天,吴禹同滴酒未沾,无奈,只好把酒全收了下来。

    张大姑接完电话过来,面色上有一些溫怒。

    “小旗,你怎么这样?你这样就是把大姑当外人!”

    都说好了,周正的医药费他们家来付就行,这孩子怎么还提前垫上钱了?人又不是她打的,哪能让她垫钱?

    再说了,她从哪来的这么多钱?

    文雪旗幽幽的瞥了吴禹同一眼,回来的路上见他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就把这事给搞定了。这是重生回来后,他做的最靠谱的一件事。

    虽然这事情,是为了买她卖命先付的定金,不过能有这样的效率,也不错了。

    “大姑,我也想多少帮一点嘛。我也没多给,有多少就给了多少,你就别再推辞了。”

    “本来就是我跟大丽子一起打的架,这钱我出一点,也是应该的。你要是不收下,就是怪我,以后我就不来了。”

    张大姑绝不退让,“不行,大姑一会找钱给你拿走,说什么这医药费也不能让你出!”

    吴禹同见状劝着说,“这小同学有这个想法,是认真负责的表现,你就答应了她吧,否则她的心里肯定会一直不安。”

    文雪旗连忙点头,“姑姑,多少都是我的心意……”

    张大姑不得不给吴禹同面子,只能暂时应下来,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想个办法,全部还给文雪旗。

    吴禹同喊着肚子饿,张大姑这才意识到怠慢了贵客,赶紧坐下来让着吃菜。

    一桌人有说有笑的,吃了一顿迟到的午饭自不必说。

    饭后张大姑去送客,文雪旗则把张文丽拉到了屋里去,握着她的手,严肃的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周正之间到底怎么了?”

    张文丽装傻,道,“没怎么啊,就是打架呗……”

    “你别瞒我了!”

    在他们这里,丈夫打媳妇,大家觉得是件正常的事情,他们说那叫管教。

    可是互相没有关系的男女之间,如果男人做了打女人的事情,那是为整个社会所鄙视不齿的。

    这也是周正妈和张大姑打架,周正爸只能旁观嘴炮,不能上前向着自己媳妇的原因。

    那要是传出去了,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动手,他那张老脸就不用要了。

    周正是个小痞子,整日里在外面混的。

    既然是在外面混的,多少都会注重自己的名声。

    你打架嘛,传出去,大家都会敬你不怂货,是条汉子;但是你打女人嘛,那传出去,以后也不用在外面混了。

    今天看来,周正和张文丽之间,是真的互相下狠手,一点都没有性别的区分。这让文雪旗,不得不疑惑。

    难道张文丽跟周正之间,还存在着某种关系?

    张文丽的眼神闪躲着,顾左右而言其他。

    “真没什么,就是平时的,该打打该闹闹……哎呀,咱俩快点收拾收拾吧,该上晚自习了,别再想他的事儿了……”

    文雪旗抓着她的肩膀,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跟我说实话。”

    张文丽不太愿意面对这件事情,瘪着嘴,嘟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事情。

    只说自己跟他没什么,有什么也是过去的事。

    文雪琪问,“既然是过去的事情,那为什么他现在还缠着你,过去是什么时候?多久之前的过去?”

    张文丽很是为难,两个脸蛋子都烧红了,“都是上高二之前的事了,那他就一直缠着我,我能怎么办?”

    文雪旗叹了一口气,以后可离他远一点。

    不是哪一次都像这么幸运,能顺利逃过。

    张文丽很是不服,她哼了一声,倔强的表示。“为什么要远离他?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文雪旗掐了掐她细弱的手腕,又比了比周正的身形,“你呀,还是量力而行,别太逞强。”

    男人有男人的优势和缺点,女性有女性的优势和缺点,没有必要拿着自己的缺点,去硬碰别人的优势。

    这样才不是男女平权,这样去做,反而是一种男女极其不平等的表现,是对女性的极大歧视。

    换个极端的例子来想,如果我们说男人不能生孩子,所以男人生来就比女人低一等。那么男人想和女人争取到一样的地位,他必须学会生孩子这个技能。

    你说,这是在给男性指了一条通往男人女平权的道路,还是这个道路,本身就对他们极其不公平呢?

    张文丽挠了挠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张大姑送客人离开,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什么。

    她一见到文雪旗和张文丽,就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吴经理特别的面熟?”

    文雪旗想起上一次,张大姑骑着木兰车,带着她和张文丽;吴禹同开着车,在旁边跟他们飙车,反被张大姑教训的场景。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呢,还是不说出来。

    不说出来呢,张大姑心里的疑问就解不开。

    说出来呢,好像有损吴禹同的形象,而且还容易让人怀疑,她跟吴禹同的关系。

    就不说了吧。这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擦肩而过,说不定张大姑转眼就忘了。

    “吴经理也算是个好人,帮咱们摆平那么大的麻烦。所谓相由心生,这世界上的好人大概都有相似之处。”

    张大姑瞬间觉得奇妙了起来,连忙应道,那可真是大缘分了。

    晚自习的时候,文雪旗苦尽甘来,得到了去广播站开会的通知。

    闵尧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她甚至有点恍惚,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机会,真的得到了。

    闵尧送了一本老狼的笔记本给她,“带上笔,你第一次去开会,肯定有好多东西要记。”

    文雪琪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眨巴着眼睛,跟他又确定了一遍。

    “真的送我吗?”

    闵尧抿着嘴,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

    “我有必要骗你吗?”

    文雪旗咬着嘴唇,满面红光,怀里的小兔子几乎要跳出来,“谢谢你”。

    第一次收到男神的礼物,真是太激动了,这感觉简直要幸福的飞上天了!

    文雪旗,你上一世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怎么能这么幸运?!

    下了晚自习之后,闵尧带着文雪旗去广播站,开一个临时小会议。

    这个会议,主要是介绍文雪旗和大家认识,顺便安排一下,下周的工作。

    文雪旗走在闵尧的旁边,欢乐的都要飞舞起来。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好不幸福。

    文雪旗早把于娜也在读《三三》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谁跟谁看一本书有什么要紧的?

    反正现在收到男神礼物的是她,以后要跟男神一起做广播工作的也是她。

    广播站简直就是幸福的天堂,梦想开始的地方。

    文雪旗觉得自己能争取到进广播站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她跟在闵尧的后面,怀揣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终于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广播站。仿佛,一只脚已经跨上了,闵尧婚礼的红地毯一般。

    门一打开,就看到苏秋舫正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扶着眼睛,对着下面的人讲话。

    看到文雪旗后,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闵尧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不好意思,他们不知道会议提前了,来晚了。

    苏秋舫操着一口,口音浓重又软糯的塑料普通话,说,没有的事儿。

    “我是在安排他们个人的工作,还没到开会的时候,你们没有迟到,放心吧。”

    说完又看着文雪旗,对她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你好,欢迎加入广播站,我是广播站的站长,苏秋舫。”

    “……”

    我滴个老天鹅啊!

    这是什么鬼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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