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不可能害阿荣,至于你说的司机小王,那就更不可能了,玉英这几天心情不好,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庄园呢!”

    “这一点我不可以保证的!”

    “岳父!”

    见刘老爷子还在帮着自己的闺女说话,朱总索性生气的呵斥道:“您老也是一把年纪了,说话可得凭良心啊。”

    “如果你认为我冤枉了玉英,那你让她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半夜打电话到庄园里去,还把王总管连夜给调出庄园?”

    “若非如此,小王也不至于失踪!”

    “她打电话给王总管,这是整个人庄园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也是我在诬陷不成?”

    “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了,今天我不是过来找麻烦的,更不来闹事的,把小王和王总管交出来,我立马走人!”

    “姓朱的,你是不是聋了?”

    “还要强调几次?”

    “我根本没有打电话给王管家,更没有害你的侄子阿荣。”

    “至于你说的王司机,我更加不知去向,你让我如何给你答案?”

    “难道还想在我刘家的势力范围内屈打成招不成?”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想在这里闹事的话,我奉劝你惦念一下自己的份量,我刘家可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刘玉英边说边抬眼扫视了她老爸一眼,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愤恨之意,想来心中也已经是怒极。

    本来轻鸿昨天晚上在得知朱夫人连夜把王管家给调走之时,就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朱夫人的身上,甚至基本上就已经确认朱夫人就是背后的主谋了。

    可是现在听朱夫人这番辨解,仿佛又有几分道理,尤其听她说话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在狡辩,这不禁让轻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了。

    有着同样疑惑的人还有朱总。

    他此时也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性,见朱夫人言之凿凿的解释着,那坦荡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做过亏心事,心想着难道此事当真与她无关?

    可是种种迹象又表明她确实有着极大的嫌疑啊。

    为了安全起见,朱总并没有再继续向他夫人发难,而是将目光挪到了轻鸿的身上。

    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询问:“小天师,接下来怎么办?”

    “观其言仿佛不像在作假,是不是有可能误会她了?”

    “先别急。”

    轻鸿朝着他摆了摆手,附在他耳边轻声提醒:“眼下王帅他们应该已经潜入到了后院之中,所以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有结果的。”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哪怕朱夫人也许并不是主谋,咱们也必须创造足够的时间来让王帅他们从后院脱身,明白吗?”

    “行,我知道。”

    朱总满意的点了点头,经过轻鸿分析了战术之后,他的心理多少有些底了。

    当下再度抬眼与朱夫人和刘老爷子对视一眼,沉声道:“岳父,今日我并非过来闹事,而是近来庄园里发生了太多事情。”

    “而且昨天晚上确实接到了一个来自刘家的电话,将我庄园里的管家和司机一并给调走了。”

    “如今二人一夜未归,根本联系不上。”

    “毕竟这是两条人命啊,所以我希望岳父能配合一下,至少让我在庄园里搜了搜,这样一来也就能证明夫人的清白了!”

    “搜我们家?”

    刘子玉第一时间嗖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质问道:“姓朱的,我没有听错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大了,居然敢搜我们刘家?”

    “是不是这些年我和爸爸太给你好脸色看了,才让你如此嚣张啊?”

    “今日你胆敢动我刘家一根花草,我肯定要你站着进刘家,躺着出庄园!”

    这一次刘子玉的语气比之前一次可就要硬气许多了,而且神色也相对更加放肆,估计也是因为朱总的这个“搜”字激怒了他吧。

    不过朱总此时也已经不是怕事的人,他这一次前来庄园,表面是为了找人,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翻身。

    如今正是绝佳的机会,如果不借着轻鸿他们的力量挫一挫这群人的气焰,那他一辈子都要在刘家人的面前低头做人了,这对于朱总这种在五邑地区财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而言,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以前斗不过这些人也就罢了,现在有了轻鸿他们的帮助,那么胜算肯定是大大的增加啊。

    当下同样以蔑视的口吻应:“刘子玉,你的口气倒是不小,我也很想看看,你今天能把我怎么样。”

    “这些年我待你也不薄吧,但你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姐夫。”

    “也罢,今天既然已经把话都挑明了,那么我也不妨陪你玩玩,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能让我躺着出庄园!”

    显然朱总此时的语气也是有点吓到这个色厉内荏的刘子玉吧。

    以往这个姐夫在他们面前可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今天居然敢对着干,简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爸,他这是要反啊。”

    “你就不管管吗?”

    “以后咱们刘家岂不是由着他胡来了?”刘子玉见自己斗不过朱总,赶紧把炮火朝着刘老爷子的身上撒去。

    “哼。”

    这个时候刘老爷子当下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虽然说他平时也确实比较宠这个姑爷,毕竟人家有能力啊,无论长相,学识,见闻,能力,各方面几乎都完爆他那两个蠢货儿子。

    更重要的是,朱总的个人魅力也是极强,而且平时又比较孝顺,所以很得刘老爷子的欢心。

    但是今日看到的朱总,确实与他往日所见不太一般,所以刘老爷子一开始就已经着重的打量起朱总来。

    不过看了半天之后,发现他除了底气特别足之外,根本与往日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而且他今天只带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小跟班过来,就敢到刘家庄园里来闹事,再看那个小跟班似乎也年轻的很,估计二十岁都没有,而且一看就是农村人,没有什么文化,想来能力也不可能有多大。

    此情此景,就更加令刘老爷子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他也知道场上的情况除了他出面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万一大儿子刘子玉真的动起手来,那么这个女婿恐怕要受罪了。

    所以冷哼过后,刘老爷子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朱总那儒雅的面孔,询问道:“小朱,你今天的行为如此反常,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头?”

    “我知道近日你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咱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谈谈?”

    “一上来就火药味十足,恐怕不太好吧?”

    “何况这里是刘家,你应该知道我们庄园里的规矩,如果你真要这样硬来的话,吃亏的人肯定是你。”

    “平心静气的谈?”

    朱总咧了咧嘴角,苦笑着反问:“岳父,您如果还没有瞎的话,那应该也能看得到,您的儿子和女儿,他们真的平心静气吗?”

    “您的儿子可是要找人剁了我啊。”

    “我姓朱的纵然心胸宽广,但这些年也受够了他们的窝囊气。”

    “何况您的女儿离开庄园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如果阿荣不死,她就不庄园。”

    “试问一下,这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该说的话吗?”

    “一边是我的侄子,一边是我的妻子,你让我怎么选择?”

    “如果我选妻子,不顾侄子的死活,那我岂不是成了无义之人?”

    “如果我不来庄园接玉英家,而是一心拯救我的侄子,那我是不是就成了无情之人?”

    “岳父,您见多识广,您给我评一下,您的女儿出的这道题,我要怎么解?”

    “这”

    被朱总这一通质问,就连刘老爷子也一时间有些哑然失笑了。

    诚然,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想过,但是他并不是局中之人,所以并没有什么切身的感受,而且毫无疑问,他肯定是站在自己亲生女儿这一边的,至于阿荣的死活,他其实根本不关心,因为阿荣对他刘家来说就是一个外人。

    但是如今被朱总这般质问之后,他再设身处地的想想,忽然就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的这种做法,确实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当下略微有些尴尬的略嘴一笑,沉声道:“小朱,你刚才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女儿不对。”

    “这样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任其发展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阿荣是你的亲侄子,你自然不能容许他出事,而玉英是你的妻了,你们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所以刚才我想了一下,倒是想出一个权益之计来,不知道你没有兴趣听听?”

    “权益之计?”

    朱总眼珠子转了转,心想着这刘老爷子又要玩什么花招?

    这些年朱总与刘老爷子也曾一起做过一些生意,对于这个老岳父,他其实是十分了解的。

    刘玉豪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笑面佛爷。

    别看他表面上总是装作十分淡然而且又随和的样子,但其实谁知道他心里在玩什么阴招呢,指不定背后早就已经架起了刀,就等着宰牛宰羊呢。

    所以略微思忖之后,他最终还是不太相信刘老爷子,但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再拖延时间,于是只能转过身去与轻鸿对视。

    场上的这些情况的变化,轻鸿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心知这刘玉豪可能又要玩什么把戏了,只是一时间又猜不透,所以当下冲着朱总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提醒:“不用怕,你就继续和他周旋,我也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总之时间拖的越久越好,最好能拖到晚上,这样我才有更大的把握。”

    “好吧。”

    朱总有些尴尬的抬头望了望天,当看到眼下还是日正当空之时,顿时有种欲哭无泪之感。

    还有半天的时间,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拖下去了。

    不过朱总过头去与轻鸿商量一事,显然也引起了刘老爷子的注意。

    之前他并没有太把这个土里土气的年轻人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一看,瞬间感觉这个年轻人来头不简单,甚至还有可能充当着军师的职责。

    为此他索性将目光聚焦在轻鸿的身上,上下打量了起来。

    不过无论他怎么看,总是觉得这只是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的特点,与军师的形象根本不挂勾。

    但是看朱总方才的表现,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密谋的味道。

    不过既然朱总还没有应他方才的提议,那他也不好率先发难,只能暂时等着朱总的答复。

    “岳父,您方才所谓的权益之计,指的是什么?”

    “若是可行的话,我倒是愿意听听。”朱总这时已经定下心来,装作好奇询问,但其实他对于这个所谓的权益之计才没有兴趣,眼下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救活自己的侄子,至于其它的事情有,根本不想放在心上。

    “很好。”

    见朱总暂时答应了下来,刘玉豪当场便忍不住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客厅里去谈,如何?”

    “不必。”

    朱总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当场便拒绝道:“有什么事情直接在这里说便是,这里并没有外人。”

    “您还是直接在这里把话挑明吧?”

    “哦?”

    “没有外人?”

    刘老爷子眉毛一扬,盯着朱总身后的轻鸿,质问道:“那照这样说来,这个年轻人也是你的亲信咯?”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别说他是你的远方亲戚!”

    “绝对不是!”

    这是朱夫人连忙附和道:“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远方亲戚。”

    “刚才我看他二人交头接耳的商量着什么,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就是在他的怂恿下,朱智才敢过来挑衅我们的。”

    “依我看赶紧把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给赶出去才是,脏了咱们的庄园可不好!”

    “我同意!”

    刘子玉见自己这一方暂时得势,于是又叫嚣道:“这个人我一看就不顺眼,长得眉清目秀的,而且又这么年轻,与朱智还时不时的眉来眼,莫非是朱智新收的**不成?”

    “姐,我怎么不知道你丈夫有这个兴趣爱好啊?”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故,他才这么长时间对你不闻不问,而且今天还来找你的麻烦的?”

    “你说完了吗?”

    看着眼前这父子三人一唱一合的,朱总几乎快要出离愤怒了。

    想来这世上也只有他们刘家的人才会如此厚颜无耻,把黑的都说成白的,什么**都用上了,真是极习恶毒之能事。

    当下忍不住呵斥道:“刘子玉,若论**一事,似乎你的亲弟弟他才好这一口吧?”

    “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这就是你们刘家的作风吗?”

    “另外,我可以明确的说一句,这二十年来,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玉英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们再这样目中无人的逼我,那么以后可就难说了。”

    “最后,我再说一句,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是了,何必把战火往其它人身上烧?”

    “他今天不过是来帮我做事的朋友罢了,你们大可不必如此!”

    “你的朋友?”

    刘老爷子眼珠子一转,追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个乡下朋友?”

    “方才看你二人的举止,他似乎还充当了军师的角色啊?”

    “小朱,你是不是受了这人的蛊惑,才跑来我们刘家大喊大叫的啊?”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你可要清醒一点,别着了别人的道,到时候吃了大亏不里外不是人。”

    “岳父!”

    朱总不满的唤了一声,催促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权益之计吗?”

    “如果有的话,那就赶紧道来,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呢?”

    “行行行,几日不见你倒是脾气见长!”

    见朱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本着息事宁人的刘老爷子只能暂时强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其实我的办法也很简单,既然你的侄子得了重病,那就去看医生啊。”

    “只要能把你的侄子给洁好,那么你与玉英之间也就可以重新相处了,你再玉英接家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我恰好又认识几个懂一些旁门左道的人,如果医生治不好的话,何不让这些懂些道行的人试试呢?”

    “也许会有奇效也未必啊!”

    “旁门左道?”

    朱总轻轻在嘴里嘀咕一句,随即又联想到轻鸿之前对阿荣的诊断,心想着这个所谓会旁门左道的人,不会就是降头师吧?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自己的猜测就没有错,害阿荣的人定是刘家的人无疑了。

    想到这里不免后背一阵发凉,暗叹这刘家的人果然手断高明,打了一巴掌之后又出来装老好人,当真是白脸红脸全让他给唱了。

    不过当下也不便立即撕破脸皮,毕竟王帅他们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一旦现在就开打的话,自己这一方凭着轻鸿一人,还真没有什么把握。

    朱总好歹也是在商场混战多年的人,这一点道理还是十分明白的。

    当下冷静的笑道:“岳父,您所谓的权益之计,就是这个吗?”

    “如果当真如此,那我倒是很好奇的想问问,您的这些所谓的朋友,学的是什么左道之术?”

    “又有没有把握能治好阿荣呢?”

    “目前阿荣的病情一点都不乐观,我可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如果治不好的话,那么又当如何?”

    “其中的风险,又当由谁来把控?”

    朱总这一连问了大约四五个问题,每一个似乎都是戳中靶心,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近乎无理了。

    毕竟如果以正常的角度来看,刘老爷子提出这个想法,也是为了他们的夫妻和睦着想,就算最后治不好阿荣,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啊。

    但是显然朱总并不打算卖账,所以一连几个问题都有些咄咄逼人的嫌疑,也可以说是为了出这些年的恶气,确实是拼了。

    “姓朱的,你别不可好歹。”

    见自己的丈夫如此气势凌人,刘玉英忍不住怒声道:“我爸不过是想给你我一个缓和的机会罢了,之所以给我介绍医生,也是可怜那个小杂种,难道你还要他担风险不成?”

    “我告诉你,那小杂种本来就活不过几天了,你为了这样一个将死之人和我们闹翻,你认为值得吗?”

    “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看清眼前的现实,别到时候又来哭爹告娘的求我们,到时候可就晚了!”

    “你给我闭嘴。”

    朱总当场怒不可遏的叫骂道:“身为一个女人,由于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你能为自己和后人积点德吗?”

    “一口一个杂种,你骂得很爽是吧?”

    “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枉我还和你共处了二十多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你的恶毒。”

    “阿荣纵然不你的亲生儿子,但他好歹也是你的侄子吧,这些年他没有做过一件让你不爽的事情,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希望他死?”

    “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难道你就不能宽容一点?”

    “不能!”

    朱夫人不以为然的番了个白眼,反驳道:“你就是见不得你对那个小杂种好,他早就该随他那死鬼爹娘一起走的。”

    “在我的世界观里,你只能对我和女儿好,其它人休想分走一丝丝的爱,我就是这么霸道,怎么样,你咬我啊?”

    “泼妇!”

    朱总生气的骂了一句,脸上留露出少有的怒意。

    轻鸿认识朱总这么长时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朱总骂人,像他这种平时活得极其优雅的人,骂起人来想必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吧。

    “朱智,你敢骂我泼妇!”

    “我跟你拼了!”

    刘玉英声色俱厉的大喝一声,迈动步子便朝着朱总的方向奔到,那因为生气而有些扭曲的面孔,简直如同要将朱总给生吞活剥了一般,很是吓人。

    “玉英!”

    好在仅仅只是刚迈动步子,刘老爷子便伸手将其给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