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金最外围的防御阵地上,第三师的士兵们蜷缩在战壕内,忍受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爆炸的冲击波产生剧烈的震动。

    投入这次炮火攻击的是联邦陆军的两百多门野战炮和重炮和好几十门堑壕炮,对着西澳第三师的最外围阵地以及前方两公里内进行了密集的炮火覆盖,意图压制第三师以及清除外围的障碍,比如铁丝网、陷阱、地雷等等。

    正常来说,英国极其联邦附属地一个步兵师的火力不可能有么多的,澳大利亚之所以能集中那么多的火力,还是因为她的英国爸爸缺钱,不,欠钱。

    不是都这样说么:英国赢了一战,把自己弄得地位和美国平起平坐。英国赢得二战,直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美国。

    英国最大的倚仗是她那广阔的殖民地给她源源不断的营养,一战时,各殖民地也很是给力地运输各种东西给他们的爸爸,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人民要养活,总不能白拿吧?

    自然是要付账的,至于付账有什么优惠,比如打个一折什么的,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英国的英镑正在贬值,各殖民地都有点意见。

    于是乎,伦敦最终通过决议,用前些年的货币价值来书写合同,购进各殖民地的商品,并主要以债券的形式放出,至于到时候人家拿着债券上门拿钱,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澳大利亚联邦政府也参与了战争,还是那句话,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英国买东西的时候给的是债券,没给什么现金或者硬通货,在自己的国库空虚的情况下,联邦政府只能学英国那样,向民众发放债券。

    拿伦敦给的债券抵押上了不行吗?当然不行,资本主义社会看的是货真价实的钱,或者硬通货。他们有一万个理由拒绝你的这个要求,而你却拿他毫无办法。

    政府会收倒是可能会收,不过这钱还是要回到底下的工厂公司老板手中的,他们那些人可不买账。

    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要买装备什么的,这钱只能从第二个地方找来,有那么几条路:一,减少自己卖给英国商品的数量,出售更多商品给能付得起帐的国家,像美国之流的。

    二,增加税收,各种各样的税,从任何地方来增加政府的收入。

    三,借钱,向各家银行,土豪们,民众们借钱。

    联邦政府三种都选择了,不过都点到即止,并没有太过,都处于各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就像那艘澳大利亚号战列巡洋舰一样,是伦敦用来抵债给联邦政府的。这些火炮,同样也是伦敦用来抵债送给联邦政府的。

    虽然都是老家伙了,平时训练可能都会出现一些小毛病,但是他们数量多啊,出问题了就换一门,仓库多的是,全都是第一,第二师的火炮。

    而炮弹,虽然也多,但联邦士兵们的训练却打得很是节省,断断续续几年下来,好像也没打掉几万发,要知道当年伦敦大笔一挥给澳大利亚的配属炮弹就有50万发!

    这还不算后面澳大利亚联邦政府买的新炮弹或者其他的火炮部件。话说回来,50万发炮弹在一战的战场上根本算不得什么,凡尔登战役第一天德军发起攻势就打出了超过100万发的炮弹。

    不过对于澳大利亚这种几乎没有军工产业的“国家”来说,50万发的炮弹在那个年代就是镇国神器啊,有了这些炮弹,谁敢来造次?只是,过了有些年头了,有些炮弹可能已经打不响了,有一定的损耗。

    总的来说,联邦政府除去损耗和训练使用掉的,基本上还有近40万发炮弹,一天打掉一万发他们还是不心疼的,毕竟是有些年头的老炮弹,心里会平衡一点。

    “干!隐蔽!隐蔽好!隐……”一名西澳的军士大声地呐喊着,提示那些新兵们找好位置,别直接趴在战壕内。

    新兵们也是吓坏了,他们第一次感到了大炮的可怕。平日训练里他们见识过大炮齐射的场景,相当振奋人心,当时只觉得有点大声,除了激动之外并不觉得还有什么。

    到如今炮弹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滋味真的不好受,心里不好受,身体上更不好受。

    心里不好受是因为炮弹不断略过自己的头顶或者直接砸在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让人担惊受怕,怕哪一秒炮弹就会砸到自己这里。正如那句话所说,死亡有时候不可怕,可怕的是目睹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身体不好受是因为炮弹的爆炸声让众人两耳嗡鸣,眼冒金星,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通过土地的传导到达士兵们的身上。

    知道坐在汽车上长时间的颠簸会造成乘客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吗?晕车,这就是放大无数倍的晕车。巨大的冲击波可比汽车的颠簸厉害的多了,往往一次近距离的爆炸就能让靠在战壕内的士兵震得直接扑倒在地,来个狗吃屎。

    狗吃屎还算轻的,因为咬牙坚持和被磕破嘴唇的也没什么,震得身体直接吐血出来可就很严重了,当然更严重的是直接在冲击波中被震成白痴,双目无神,如同失了魂一般。

    “砰——”“啊——”一声爆炸声后惊叫就传了出来,刚才大声呐喊的军士看见了另一名士兵的捂着脑袋惊恐地使劲往背后移动着,像是想完全融合进泥土一般。

    而他想提示的那名新兵则直接被炮弹产生的弹片削掉了他的半个脑袋。

    炮弹刚好砸在了堑壕边上,但是离那名新兵还有一段距离,爆炸波及不到他的,但是他很可怜,只顾趴在地上,连钢盔都没有佩戴,直接让飞溅的弹片杀死了他。

    军士看到另一名士兵的举动很是愤怒,他扶着钢盔猫着腰移动了过来,靠在一旁大声地骂道。

    这时一枚炮弹再次砸到了这附近的地方上,巨大的爆炸声瞬间淹没了军士的骂声。产生的气浪掀起了不少泥土,直接把这里的两人像是活埋了一般。

    “妈妈——”士兵双手紧紧地按在头上的钢盔旁,略带哭腔地叫着。

    “干!”军官奋力摇头抖落钢盔和身上的泥土,接着用力挥拳打在身旁士兵的钢盔上:“草你吗的,在这里叫上帝都没用,拿好你的枪,在敌人过来以后用枪干掉他们,你才能活下去!”

    他们运气都算不错的了,没有被冲击波震出内伤,也没变成白痴,更没有在第一轮的炮击中因为躲闪不及而被直接炸死。

    相反的,这第一道防御阵地上,很多第三师的士兵在第一轮的炮击中便已经身亡,连带着一些机枪火力点都被拔除了。

    阵地前方的位置被炮弹犁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原本上面的地雷、铁丝网、路障等等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柯林斯正在第三道阵地上用炮队镜观察着情况:“这些人啊,真以为我们没有还手的能力吗?这么肆无忌惮,我们的炮兵在干嘛?还没找到对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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