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亮在一个木雕店里,看着桌上的雕品面露微笑。

    一高一矮两个小娘子,大的是眉开眼笑,小的严肃脸,手牵着手并排站着。

    掌柜的和一个老匠人一旁看着吴长亮,见他笑了,终于松口气,这个活接的急,客人又要求多,返工了三次,什么姐妹俩大的要笑小的不笑,什么大的小眼睛小的大眼睛,按照他说的雕了,又说不对,店家只好找来个老匠人,又听他说一遍,没听懂,还是后来跟着的一个公子说就按照高主簿模样雕,店家才恍然大悟,是高主簿家的小娘子。

    吴长亮想了一晚上不知要送什么给师妹,就出去逛逛,看到一个木雕店,走进去,见一戴花小娘子的木雕,就想雕两个师妹手牵手好了。

    最近见到的师妹总是牵着小师妹来贾家,一个笑一个不笑,很搞笑。

    吴长亮又挑了底座和礼物包装盒,配一套,说明天早上来取。

    家的路上,王荆州问道:“表叔,我都没有给西贝妹妹说,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准备的什么,就是祖父我也没说,你放心好了,等明年西贝妹妹及笄我也要送这个,一个是我,一个是西贝妹妹,我要哄着西贝妹妹来这个店一趟,然后照着我俩雕,我看这老匠人水平不错,雕的传神,刚那个一看就是兆姑母和云姑母。”

    他看了一眼吴长亮,没说的话是,那个大的换件衣服发型就是高主簿,小的是高太太。

    到贾宅,看见祖父出去,俩人让了道。

    “表舅。”

    “祖父,出门呀。”

    “约了人,你们快去吧,这天看着要下雪。”

    王荆州激动了,“表叔,太好了,我要在我院里对两个雪人,最好下场大雪,堆个大的,西贝妹妹说再下雪就堆个儿郎,那肯定说的是我,想想就美。”

    吴长亮也不理他,直接到自己院,王荆州跟着继续说他的西贝妹妹。

    一进屋,贾西贝正对着木人桩练哪。

    “表叔,你们干啥去了?”

    王荆州解释说:“我和表叔上街去了,随便转转。”

    “肯定是挑礼物去了,嘻嘻,表叔,我想好了送兆姑母什么礼物了,今天就让嬷嬷赶出来,就是不能告诉你是什么,表叔你想好了送什么吗?”

    王荆州替吴长亮说:“表叔也不告诉你。”

    “那就都保密,不过我送的是不能让外人看的,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贾西贝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想了个好主意,可惜没法给表叔和王荆州说。

    “王小二,你准备送什么?”

    “西贝妹妹送的,多添一份算我的好了。”

    贾西贝瞪眼,又觉得好笑,说道:“那可不行,你要是送那个就坏了,你自己准备你自己的吧。”

    王荆州好奇,不知她送的什么,转眼想肯定是小娘子戴的首饰,那他可不能送,要送也是给西贝妹妹,给别人算怎么事?

    “好吧,我有一只好笔,送给兆姑母好了。”

    “随便,就是别送些乱七八糟的,到时让人笑话。”

    王荆州一噎,原来我以前送你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好受打击!

    每次他俩来,都是这样,有时西贝问个啥,没等吴长亮答,王荆州抢着话,真是我的发言人了?

    不过吴长亮没有不满,反而喜欢侄女来这说话,因为她大部分是说兆姑母如何,兆姑母说什么了,有次还学师妹仰天大笑,那画面,就像在眼跟前一样。

    真好!如此快乐!

    贾先生今天约了高主簿,姚师傅给他说高主簿帮几个大户查总账账,赚点费用。

    高文林先到了茶馆,点了茶自己慢慢喝着。

    因为他算账好,口碑在县里也好,之前有过人想请他帮忙算下总账,一是对自家算账的不放心,二是接机巴结高主簿,就算家里有个啥不好的,高主簿也不会说出去。

    高主簿多年前帮过一个行商算过账,那是因为账房仗着是本地人的想黑那个行商一把,行商气不过,告到衙门,是高主簿帮他算清楚了。

    那账房到处造谣高主簿收了行商的银子才如此帮他,家里妇人还去高家谩骂。

    那会高兆还小,拉住跳脚对骂的高家大姑奶奶,看着匆匆赶来的高主簿和账房,说谁要是收了银子谁贪污了东家银子,就让谁摔个四仰八叉。

    远处赶来的俩人,那个账房突然的摔倒,啪叽脸朝下,门牙摔没了,身上掉下来个玉佩,手快的捡起递给那个行商,行商大叫是他的,丢了好久了。

    围观的起哄,都说老天有眼,做坏事能骗的了人,骗不了老天。

    不过谁也没对高家大娘子注意,大伙对发誓什么的都深信不疑,觉得是老天给了高家清白,原本怀疑的人转头说高主簿是个实在人。

    行商临走时给高主簿跪下磕头并送上厚礼,说他原本想找个本地的账房在武成县长期做生意,图的是能打开关系,没想到对方仗着是本地人来害他。

    这之后,万郑氏第一个私下找了高主簿,请他每年算总账,高主簿拒绝了,他想自己是衙门里的人,还是不要和大户们有联系。

    可是今年因为太太的病,需要银子,他只好透了点口风,郑家第一个找来,之后是万家,接连又有几个在县里口碑不错的大户。

    所以这阵子高主簿总是散了衙出去,给太太说要年底了,衙门里和卫所有些事,县令交给他来处理。

    贾先生进来了打了招呼坐下,高文林给他到了茶,问道:“贾先生,不知找高某何事?”

    “我听说高主簿最近比较忙,我想再忙也得先考虑家人,还有你自己的身子,要是因为银子,我借你,算利息,放心,你别多想,我帮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别认为我有什么目的,能伸把手的,遇见了我不会不管,你可是高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倒了,你让你一家老小靠谁去?所以别把文人的清高顶在头顶上,不过高主簿不是那么呆板的人,要是呆板也不会去给人做账了,宁肯做个一家老小饿死也不会放下身骨的酸才。”

    高文林复杂的看着贾先生,不知要怎么答。

    他还没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但让他接受贾先生的帮忙,心里别扭。

    高主簿心里一个小人说道:管他是何人图了什么,这个时候能帮忙就接受。另外一个小人在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甭搭理他的帮忙,自己咬牙也得度过去。

    “你也别想不通,我表弟有句话说的好:面子能当银子使?面子和银子,肯定选择银子了!”

    高主簿心里说:我家兆儿也说过这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