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起一起床,便给他小舅打电话,告诉他小舅豌豆尖已经卖了,除去路费和运费,没赚什么钱,但也没亏本,主要是量太少了,运费压不下来。

    他让他小舅今天再给他掐十筐子豌豆尖,他和大舅田里的豌豆尖不够掐的话,就去向邻居买,价格五到六毛,让他小舅随行就市,自己看着办。

    王起这单如果按照五毛一斤的进价算的话,赚了537.5元。

    然后,除去来回230元的路费,50元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后,将净赚257.5元。

    但是,他不能对他小舅说他赚了两百多,路费,吃住,这些都是硬性消费,做不了假。他小舅随便一问就能问得到。

    唯一能作假的,就是雇佣货车拉货的“运费”,他目前赚的钱,其实也就是这个。江城和蜀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地蔬菜虽有差价,但差价并不大,从蜀都运菜运到江城去卖,其实赚不了什么钱,不然,蜀都这边的农户都干脆别卖给贩子了,直接雇车把菜运到江城去搞批发得了。

    五百斤蔬菜,从汉市运到江城,具体要多少运费王起也不清楚,但是一两百块钱的运费肯定跑不脱。王起对他小舅说没赚啥钱,也并不算说谎。

    所以,这次王起就不打算给他的小舅分钱了,等下次量大了,运费的操作空间多了,再适当的分些钱给帮他张罗菜源的两个舅舅好了。

    上午八点,在江城吃了碗三两的江城小面后,王起又一次坐上了回蜀都的长途客车。

    因为是在肉园坝搭的车,中午一点到达蜀都汽车北站后,王起也不用倒公交在蜀都市区绕一圈了,直接在北站买票,经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的颠簸后,于下午两点再次回到了他在汉市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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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四天,从十月二日到十月五日,王起便当起了他的“全职搬运工”,一心扑在了倒卖农产品豌豆尖的事业上——如果这个也能称之为事业的话。

    有鉴于王起的货童叟无欺,一直保持新鲜水灵的高水准,为了留住他这个优质供应商,在他第二次交易的时候,肉园坝蔬菜批发市场的蔬菜贩子邱正模调高了对他豌豆尖的收购价,从一块五,提高到了一块五毛五,每斤多给了五分钱。

    一斤五分,一千斤五十,蚊子有点小,但也是肉。起码王起现在在宗鑫上班,一天也赚不了五十元。

    因为邱正模提高了收购价,这让王起的第二贩运,从第一次的毛利537.5元,上升到了第二次的毛利1110元!除开280元的路费,住宿和伙食费,第二次贩运,王起净赚830元!

    第三次,净赚840元!

    第四次,净赚850元!

    第五次,净赚810元!

    五次下来,除开后面四次,每次分给两个舅舅的100元,总计400元外,五天中,王起总共赚了3187.5元!

    直接相当于他两个月的工资!

    对此,王起感觉那是相当的满意!他那有些蔫瘪的荷包,又一次鼓了起来。

    当然,在过去的几天当中,王起的心思,也并非全部都用在了倒卖豌豆尖上。还并没有忘记这次回老家的主要任务。他一般下午两点到汉市,五点左右的时候,他小舅骑火三轮把一千斤,十筐子豌豆尖给他送到小区。这其中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差。

    而这三个小时的时间差,便被王起用在了寻找他的仇人“汉市闻人”的行踪上。

    经过几天的打探和实地走访,王起终于摸到了“汉市闻人”的公司所在地和家庭所在地。

    此人,六年前还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建筑承包商,六年后,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汉市著名的实业家,如雷贯耳的房地产开发商,占据了汉市三分之一的房地产开发业务,家财亿万!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点不对,还是国庆节假期,那狗日的跑去度假去了,在下午2点到5点的这个时间段,不论在对方的办公室还是在郊区的别墅,对方那辆在汉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牌照为“川f66666”的奔驰s600,王起一次也没有见到过。

    没看到人,他自然也无法报仇,赏对方一颗“花生米”——不,说错了,不是赏对方吃“花生米”,而是“请君入瓮”!

    通过牛耳的例子,王起改变了远程狙杀“汉市闻人”,替父母报仇的打算,那样太便宜这狗日的!

    杀亲之仇,不共戴天!

    为了给刘玉芬和郭大海两位非亲非故的外人讨个公道,他都能“关押拘留”跟他无冤无仇的牛耳一个月,撞死了他父母,让他成为孤儿,一蹶不振,没考上北大,错过了中学的校花,到大学毕业,都没能脱掉处男之身的“汉市闻人”,哪能只让对方吃一颗花生米,无苦无痛的死去?

    “牛耳都关了一月,这狗日的,起码要关他一年,方能解心头之恨!”王起狠狠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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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六号上午,王起打电话告诉他小舅曾松,让他小舅别在给他备货了。这段时间,实在把他给累惨了,剩下的最后两天假期,他想休息两天,好好的养精蓄锐,以便能有一个好的工作状态。

    至于后面两天他真正要干的事,他当然不会告诉他的小舅。

    他小舅和大舅这几天忙里忙外的帮他联系货源,备货,虽然也比较操心,但却“痛并快乐着”,因为他们的大外甥,每次都会给他们一人50块钱的辛苦费!

    一天五十块啊!比大外甥这个大学生的工资都高了!

    他们在老家务农,两口子齐上阵,一年下来,也不过落个一两千块钱的现钱!

    这还是年成好,老天爷赏饭吃的时候!

    如果年成不好,菜卖不起价,除了化肥钱和农药钱,不赚钱,甚至亏本都有可能!

    现在,仅仅帮大外甥跑了四天,四天中,他们也就联系一下周围的农户,帮忙检查一下货,不要让一些奸猾的农户把豌豆尖掐长了,连后面嚼不动,吃起来很柴的老根子都掐了下来,或者在称秤的时候偷偷给豌豆尖浸水,增加重量——虽然这些名堂他们卖给外地贩子时也偷偷搞过,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自己外甥的生意,就不能这么昧着良心的瞎胡搞了。

    联系,监督,最后由他小舅曾松骑着火三轮把十筐子豌豆尖送到大外甥在汉市的小区,这就是他们需要干的事,比以前在田里干农活轻松多了,收入却“高得不可思议”,让两位舅舅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占了自己外甥天大的便宜,一开始都不要,直到王起说他自己赚的比两人多两三倍后,两位老实的舅舅这才肯接受,然后每天干劲十足的帮王起物色起当地长势最好,看起来最乖的豌豆尖。

    在两人的想象中,这种美差,这种好事,最好能一直做,天天干,一年干满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嫌烦!

    直到他们的大外甥告诉他们,他要休息两天,这倒卖豌豆尖的生意暂时不做了,以后等他有时间再说后,两人这才想起,他们的大外甥,人家还有前途无量的正经工作要做,倒卖豌豆尖只不过是兴之所至,偶尔客串一下罢了!

    两人虽然心头可惜,但是也表示理解,让王起好好休息,要不干脆到他们这里来耍两天,他们让王起的两个舅妈给他弄好吃的。

    这个,王起自然谢绝了。理由是要去会会以前高中的老同学。

    跑到乡下来,他还怎么去追寻“汉市闻人”的行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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