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时,陆沧溟命人将食物送进了卧室。

    陆沧溟淡声:“吃吧,你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云烟怒目,斥道:“陆沧溟,要杀要剐痛快点!别一会儿一个巴掌一会儿一个甜枣的,告诉你,我不吃!”

    陆沧溟夹起一根青菜,放在眼前看了好久,才薄唇掀开:“自始自终你都没有讨价划价的权利!”

    盛怒的云烟对视着云淡风轻的陆沧溟,云烟再一次被冰封刺了骨寒了心。

    他可以容许她遭受任何伤害,只为了他的利益。

    云烟压着唇角问:“你把南艳怎么样了?”

    陆沧溟放下青菜,平静地说:“对于叛徒,自然有对付叛徒的方法。陆太太,你还是多关心自己的事比较好。”

    云烟扯了扯唇角,勾不起笑意,他不是一次两次警告她她的孩子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

    “我要跟你离婚!”云烟横眉冷对,周身流淌着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愤慨。

    陆沧溟看在眼底,淡淡地笑:“陆太太,跟了我这么久还没掌握我的脾性?”

    逆他者亡!她哪里是不明白,只是空有一副傲骨罢了。

    陆沧溟端起一旁的大米饭,每一道菜都夹了一点,随即递到云烟面前,态度傲慢:“赶紧吃,不然,你知道我有一千种喂你吃饭的方式!”

    云烟木木地接过碗,不再多说一句话。再一次失去自由身,云烟觉得她这辈子都逃不掉陆沧溟的束缚。

    她内心绝望了……

    吃过午饭,陆沧溟很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起身吻住云烟的唇角,表扬道:“陆太太聪明人。”

    云烟躲避地扭过头,错开他的靠近,斥道:“恶心!”

    清冷的眸子一瞬间转暗,“我不值得你相信?”

    云烟细长的眸子噙着冷仄仄的寒意,和一个冷血的人谈什么信任?拧眉:“如果让我信任你,把我妹给放了!”

    陆沧溟莫测地望着云烟,真相很快就揭开,但不是现在,现在告诉了她,她一定会崩溃。冷声:“肯定放,只是时机不成熟。”

    云烟痛疼地捂着胸口,时机不成熟,不就是还没得到他想要的密股吗?

    难不成死死地困住她和云洛,密股就会自己跑出来?

    陆沧溟清冷地起身,手机响的刚刚好。

    他盯着手机愣神了很久,终究接通,只说了一个字:“好。”

    声音很轻,似乎沉重的难以回答。

    关了手机,陆沧溟俯视着云烟,淡淡地说:“就快结束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沧溟再次看了眼吃剩的饭菜,微微沉着笑,“陆太太,我预约了你的宵夜,等我回来。”

    云烟隐隐觉得他在做什么大事,急忙吼住他:“陆沧溟,你把话说清楚,你放了我!”

    陆沧溟回头,邪魅不羁地勾起唇角:“等我!”随即带上了房门。

    隔着门板,陆沧溟沉沉地吸了口气,倏地转身,清冷地步下楼梯。

    书房里,站着欧阳戒与南艳。

    陆沧溟走进去,凝着南艳却问欧阳戒:“怎么把她带来了?”

    欧阳戒惯性摸着鼻尖,讪讪一笑:“那个……”

    “是我自己要来的!”南艳上前一步,桃花眼流转着气愤的光泽。

    陆沧溟冷眼相待。

    南艳继续道:“你把她怎么了?”

    “我的太太,我能把她怎么样?倒是你南艳,不是标榜自己是她闺蜜吗?”

    “有你这样把闺蜜往火坑推的?”

    陆沧溟步步紧问,强大的气场震的南艳一点点瘫软,气愤一点点消失。

    “她差一点就死了!”

    “捡了一条命回来!”

    “孩子能不能安全生下来还待定!”

    陆沧溟沉怒,一句比一句重。

    南艳紧张担心地攥紧了拳头,她素来稳重,此刻却如崩裂的弦无力地靠在墙壁边,弱弱地问:“那她现在呢?她怎么样?”

    “你很关心她?”陆沧溟不信地睨着南艳。寒眸一拧,薄唇翕动:“确定不是害她?”

    南艳摇着头,不敢相信,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她不该帮着盛左传递信息,她不该把云烟拉进仇恨的漩涡?

    “你走吧!念及你是她闺蜜,我饶你不死!”

    陆沧溟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南艳回过神,望着陆沧溟请求道:“我能再见她一次吗?”

    南艳深知如果不是陆沧溟网开一面,她不能活着离开‘cd’的。

    陆沧溟拨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贯地清冷,“南艳,你以什么立场来开这个口?你已经背叛了我,也不配当她的闺蜜!”

    南艳如被凌迟一样,猛地躬身,双腿并拢直挺挺地跪在了陆沧溟面前,“陆少,我求你再让我见她一面,我想看看她安好与否?”

    陆沧溟冷漠地走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南艳,唇色凉薄:“如果你坦白消息交给了谁,我可以格外开恩。”

    南艳娇躯一震,她不能说!

    “看来你有了答案!周恒,送客!”

    陆沧溟冷声,周恒上前,抬手引道:“南艳小姐,请!”

    南艳不甘心地望着陆沧溟,她知道自己不能劝住陆沧溟,可是她也不能看着云烟被他逼疯。

    她从欧阳公子口中得知云烟再次被铁链锁住了,她一刻也等不下去,心急如焚跑来找陆沧溟,可一直被拒在大门外,直到她拦了欧阳戒的车子才进了门。

    南艳暗暗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陆少,请你看在她怀有孩子的份上善待她,以一个人的尊严善待她,尊重她,而不是一味的强取豪夺,否则,心伤透了就无法修复了。”

    陆沧溟回给她的只是冷漠的无视。

    南艳离开,欧阳戒忍不住为云烟求情说:“老大,差不多就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把人逼急了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陆沧溟冷眼鸷去,“你很闲?”

    欧阳戒深知陆沧溟是那种报仇不等过夜的主,当即举手表决:“没有,我很忙。”

    陆沧溟不再理他,坐下处理公务。

    从一堆文件夹中抽出几份文件,翻开,查阅,笔锋潇洒地落下标注以及签名。窗外,再次飘起鹅毛大雪。

    冷的让人不忍多看一眼,倒与陆沧溟的目色如出一辙,清冷。

    欧阳戒随意找了个位置,翘着二郎腿无意地问:“干嘛不和你小媳妇说清楚?她性子那么烈,你不怕她反抗?”

    欧阳戒的话,陆沧溟不是不知道,通过这次她独身闯‘cd’的事可以知道,她一直在谋划,并不安生地躺在床上。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他斩断她所有的左右手,毙了她的耳目,她还能翻天了?

    “忍一天不会出问题。”陆沧溟软和了语气。

    快速批阅了文件,陆沧溟盖上笔帽,矜贵的手指划过文件夹,沉问:“晚上的行动部署好了?”

    “没问题。不过……”

    欧阳戒话锋一滞,陆沧溟清冷的眸子也跟着深沉起来,“不过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你也不是陆氏集团,你要怎么办?”

    陆沧溟珉紧了薄唇,这些问题他锊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才撒下今夜的大网。

    “还有,如果他们的目标也不是你的小媳妇,那我们今夜……”

    欧阳戒再次甩出了这些问题,从云烟突然找陆沧溟交出云洛时,他们一直在布局,而欧阳戒担心的问题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他不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因为当局者迷,陆沧溟一心为了云烟,处理事情来感性比理性要多一毫。

    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之中,差一毫很可能失之千里。

    “不会出意外!”陆沧溟笃定,万事心中有数的他从没有失策过,这一次也不例外,云洛要救,暗鬼也要杀。

    欧阳戒不再多言,对于陆沧溟,他是无条件追随的,或许用彼此成就形容他们俩的兄弟情比较恰当。

    夜幕降临时,陆沧溟与欧阳戒一起离开了庄园。

    奢华昂贵的车内,陆沧溟清冷的眉目偏过窗外,看向二楼的窗户,柔情似水。旋即,他开口:“出发。”

    云烟躺在床上,一直不停地挣扎着,双手双脚还是纹丝不动地被捆紧着,陆沧溟那个没人性的,竟然一次次绑她!

    刘可琳哂笑而入,“我说你……还是别挣扎了。”

    云烟看向床边,刘可琳正站在她的面前,张扬地笑着。

    “你腿……好了?”云烟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确定地问。

    刘可琳微笑,“当然,不好的话我能站你面前?”

    既然好了还装什么瘸子?不嫌累的慌?云烟自带屏蔽功能,无视刘可琳的存在。

    刘可琳轻声笑着,温婉动人的样子。

    “云烟,知道沧溟哥哥去干什么了?”

    云烟不答,她是想知道,可不是想从刘可琳嘴里得知。

    刘可琳笑语轻盈,问:“想不想松绑?”

    云烟冰冷的眼神微微波动,刘可琳到底搞什么鬼?

    “唉,还说自己找到真爱,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代孕工具。”

    刘可琳轻飘的一句话如万千银针齐齐砸进云烟心里,掏心窝子的痛,她是爱上了陆沧溟,哪怕在知道父母死于他之手,哪怕她知道他从头到尾只是利用她,可她还是一次次报了期望,希望可以找一点证据出来给他洗白。

    可是,等待她的只是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的冰锥砸心,一次次地缝缝补补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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