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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在?”小十惊讶地扭头看她所指之处,这些刺客真是胆大包天,到这时候了,还敢大摇大摆地住在这里!

    话音才落,杜鹃美人已软绵绵地趴到了桌子上。

    “嗯?”小十不解地看着向于靡。

    “先把她关起来,我叫人过来搜查这里。”于靡走到窗口,放出一只信号刀。

    曹宇把杜鹃抱起来,要往柜子里塞。

    “等下,我要去看看。”小十心里塞满疑虑,哪会这么容易呢?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当下就决定换下杜鹃的衣服,去后面走一趟。

    “这怎么行。”曹宇和于靡吓坏了,紧拽着杜鹃的衣裳不松手。

    “不松手是吧……”小十拉着自己的腰带,用力一扯,外袍松松往两边敞去恍。

    曹禺和于靡吓了一大跳,赶紧闭上眼睛,转过身子。

    小十掩唇偷笑,她里面还穿着一身夜行衣呢!以上好的绸布做成的,又清爽,又舒服,还方便晚上行走。她得意洋洋地换上杜鹃的衣服,把她的头钗全拔下来,挽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头发,绾了满头的钗环花朵,用纱巾往脸上一蒙,抱着琵琶往外走。

    “幸亏这女人矮。”她一边拉门,一边笑。

    曹宇和于靡的心脏都快吓爆炸了,没办法,只能紧跟出来。

    一路上不时有男人过来拉她的衣角,叫杜鹃的名字。曹宇只好麻着胆子,装着恩粟,罂\粟果食用多了,会让人上瘾,产生幻觉。他们用这种东西入酒,入菜,让来这里的人上瘾,醉生梦死。”

    “所以生意好啊。”于靡撇嘴,低声说:“这都是现世报,愿者上勾。前面那些人,有几个不知道这东西的害处,但还是把家产都送到这里来,活该。”

    “那我们刚刚喝的酒里呢?”小十掩唇,后怕的吞口水。

    “最后端的那一壶里有,他们总这样,看人的衣着打扮来识人,觉得有得捞,就开始给你上这样的酒,若没有,他们也就不浪费了。上瘾的人就常来,不然就去别处买这样的东西,倾家荡产者不在少数。”曹宇笑着说。

    小十皱眉,闷闷不乐地说:“我一直觉得我们大元是无忧盛世,原来还是有这么多丑陋之处。”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这些事的……”于靡赶紧安慰道。

    小十慢步往前,摘了朵罂\粟花看,慢悠悠地说:“还有,原来你们不是第一次来嘛……”

    二人楞住,有些尴尬地看着小十。

    “呵粟花,笑着说:“傅石沐可不想当驸马,他有宰相之材。”

    脚步声在身后停下,几人扭头看,只见一群衣锦华丽的男人正往这边张望。小十一眼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焱夷长孙焱子权。蕃王入京之后,她只见了他们一次,听说他们一直在京中吃喝玩乐,还有人声称不想回去了。

    “走。”焱子权冷冷看了一眼小十,带着人往杜鹃指的房间走。显然把他们三个当成了正在这里玩乐的恩粟花,慢条斯理地说:“若我不走呢?”

    “那就自便。”傅石沐淡谈地说道。

    “呵,傅统领还真把自己当皇族的心腹了,你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一条狗,还痴心妄想取代南彦,成为驸马?奉劝傅统领照照镜子,这驸马人选可是王与王后定下的,公主与南彦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傅统领暗中对他使绊子,这事传入了王与王后耳中,才是吃不了兜着走。”焱子权手掌用力,把罂粟花揉了个稀烂。

    “你……”

    跟着傅石沐的几人气得脸发青,想上前理论,被傅石沐给拦在身后。

    “我们奉命保护公主,自小就起誓,把公主当成自己的全部,我们所有人都对公主一心一意。此生都不会娶妻,只以公主为唯一的主人。郡王若还有所质疑,大可去摄政王那里,现在还请离开。”傅石沐侧过身,冷冰冰地说道。

    “哼,走着瞧。”焱子权碎花瓣往地上一丢,恶狠狠地瞪了傅石沐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这个臭小子,有他好受的。”几人围拢过来,安慰傅石沐,“大哥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傅石沐转头看向躲在树边的小十,拧了拧眉,走过来作揖,“公主回宫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小十抱起小狗,不解地问。

    “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傅石沐淡淡地说道。

    “那个臭男人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胡说八道!父王很器重你的。”小十有些不好意思,方才焱子权的话她也听清了,如此说傅石沐,简直太可恶了,若不是现在不方便现身,非要上前去给他两个大耳光。

    “算了,既然来了,让你见识一下。”傅石沐抱起小狗,小声说:“京中万象万物,你要高坐帝位,确实应该看看清楚。”

    于靡和曹宇一脸愧色地从另一侧出来,小声说:“那屋子是空的,我们上当了。”

    “走吧,去里面看看。”傅石沐没有点破,后院是养男倌儿的地方,焱子权在那里是去会男倌儿,这是有人有心想让小十出丑,在登基之前,她在这种地方被捉了。

    “哦。”小十吐了吐舌尖,跟着他往后院看走。

    隐藏在繁花深处的小楼,还有好几栋,有的建于小塘之上,有的建于竹林之中,与前面的喧嚣浮华不一样,这里简直是人间胜境,美不胜收。一帘水从挂满藤蔓的青石壁上悬挂上来,氤氲的水雾中,莲花轻摇。竹楼里有笛声悠扬,歌声妙曼。

    “看来杜鹃什么的,都是哄那些俗人的。”小十摸摸自己身上俗气的衣裙,忍不住笑。

    “锦汇居不仅做男人的生意,也做女人的生意,还养着一

    些官员和贵公子,最爱来的是这里。你方才去的地方……做女人的生意。”

    “女人?”小十不解地眨眼睛,像她这样溜进来看新鲜的女人?

    “贵妇来找男ji营,逃了四次,打断过一次腿,肋骨也断了四根。后来王后下令撤掉官aaji.营。但她们无处容身,也无正经人家肯收留,所以继续堕入勾栏行当,直到现在。”傅石沐突然开口,神情严肃。

    小十怔了一下,抬眸看向纱帘里。

    十岁?十岁的时候,她正被众人捧在掌心——不,现在她还是被众人捧在掌心,可是这些女子已经历经沧桑。

    莺莺的曲子婉转,但听不出任何感情,她只是炫耀着她高超歌艺和琴技,若换成另一些男子,这里一定早就是满堂彩了。但此时这里没有一点动静,众人都安静地听傅石沐说话。

    “不管什么时候,贫苦的人一定会存在,这世间上不会有绝对的公平。”傅石沐扭头看小十,小声说:“哪个圣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只能尽力让事情平衡,让贫苦的人少受些苦。但只关掉这里,关掉赌档,并不起作用,人心是贪的,只要有人在,就会有这些行当存在。”

    “那怎么办?”小十难过地看着他。

    “尽一生努力,若能改善一二,也是成就。”傅石沐给她倒了碗茶,放缓了声音。她闯入赌档和这里,让他太生气了。若出了差错,他只能拔剑自刎,追随她而去……就算那样,九泉之下,他也无法原谅的过失。坚难困苦,让他去闯,她又何必逞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