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前段时间不是跟以恒的弟弟宁奕玩闹在一处吗?前段时间我倒是听说这桓温娶了一房小妾,是李势的妹妹名叫李妫,为人甚是美丽,大有金屋藏娇一说。”沈易之笑起“这桓温素来就是一个有趣的,你可知道肝肠寸断的典故?”

    “我和夫君许久不在晋朝,竟不知这些事情了,说来听听。”苏念秋歪着头笑道。

    “有一次桓温带着属下前去征伐蜀国,路过一处天险,他手底下的士兵捉住了一只小猴子。这只小猴子生的极为灵巧,似乎有些灵性,竟然让那些士兵不愿放生,留在了身边。”沈易之笑起。

    “但毕竟是孤舟行在天险之中,故而这小猴子的母猴可以在一岸的树林里跟着船奔驰。”沈易之叹了口气“叹只叹那猴子在船上哭哭啼啼,似乎割舍不下母猴,而那母猴也在这一岸的树林里悲鸣。”

    “母子生离?这般残忍?”苏念秋一脸诧异。

    “必然是这般残忍的,也正是这般残忍,故而使得这母猴为了寻她那小猴,竟然一跃而下,摔死在船上,而小猴子守在母猴的身边不断悲鸣,最后竟然绝食而死。”沈易之不忍的说道“之后这好事者剖开母猴的肠子,现母猴的肠子一寸一寸的裂开。人们就知道,当人极度悲切的时候,肠子会寸断。”

    “那桓温知道此事如何?”苏念秋好奇道。

    “自然是惩罚了下属,但由此也有了肝肠寸断一说。”沈易之笑起。

    “只怕你来是说李妫而不是肝肠寸断的母猴吧?”宁以恒端着茶壶走了出来“碧螺春?”

    “来一壶。”沈易之笑着点头。

    “他呀,素来喜欢讲些故事。”靳绮月走了进来,带来一个香包递给苏念秋“你可知道近来那宁瑶追你那儿媳妇追的紧儿?”

    “有吗?”苏念秋歪着头“这小子还能情窦初开不成?”

    “你这做娘的,都不关心你的大儿子?”靳绮月笑开。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何须多心?倒是易之引起了我的好奇,倒是跟我说说。”苏念秋好奇道“我素来爱听故事。”

    “你可知桓温的媳妇是慕容兴男?”沈易之神秘一笑。

    “知道啊,那个孔武有力的。”苏念秋点点头“从小就是个男孩子模样。”

    “慕容兴男知道李妫的存在,竟然跑去金屋藏娇,结果现那李妫漂亮的很,竟然连她都看痴了,出来连连摇头,说李妫我见犹怜,她都心生怜惜。”沈易之神秘一笑。

    “你倒是多嘴,什么八卦消息都知道。”靳绮月冷哼。

    “娘……”宁琰匆匆跑进来,“快去看看,大哥他受伤了。”

    “什么?”苏念秋站了起来。

    “娘子莫急,阿琰究竟是什么事情?”宁以恒跟着走了过来

    “大哥为了朱兮颜竟然打到左府了。”宁琰着急起来。

    “左逸风可在?”苏念秋皱着眉。

    “娘亲,左逸风在的。”宁琰说道。

    “夫君,有些事情该段一段,有些人该了一了的。”苏念秋意有所指。

    “走吧。”宁以恒点点头。

    左逸风或者是苻坚坐在左府喝着茶,陈珞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宁瑶拉着朱兮颜被围在一处。这是苏念秋一进门便看到的。

    苏念秋抿了抿嘴,看向左逸风,微微一笑“羌族的王爷来晋朝是为何?倒是在汉人的土地禁锢了我的儿子和儿媳,是什么道理?”

    “即便我是秦国的王爷,但左家是我外祖家,这里只有我一个男嗣,自然继承了外族的衣钵,当得了主。只是,我很好奇,你儿子大闹我左家,抢我儿子左宜然的媳妇,又是什么道理?”左逸风回道。

    “我这人素来对不感兴趣的人敬而远之,对厌恶的热巴不得再无交集,咱们二十年不见了,想不到儿女的事情又凑做一堆,当真是极好。”苏念秋冷冷一笑。

    “看来你这语气不佳啊,苏念秋,你不过是世家贵妇,竟然敢跟我这王妃大呼小叫?”陈珞瑜差点说出放肆二字,但一想这里是晋朝就换了语言。

    “我即便是县主也比你这秦国王妃有实力,要不要比比?”苏念秋傲然的走到儿子身边“你们且离去吧。”

    宁瑶看着苏念秋,从没见过母亲这般风度。

    “阿瑶你们先走。”宁以恒点点头。

    “我左府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陈珞瑜大声斥责道。

    “陈珞瑜,你我的缘分不深也不浅,有些事情也许你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一箭之仇,我必然是要报的,只是我本想着如今我过得安分你也过得守本分,大家就此算了。左右我苏念秋是一个不怎么记仇也不怎么喜欢寻仇的。可没想到既然你离竟然撞上了!”苏念秋冷笑道。

    左逸风有些恍惚,他的眼里似乎浮现了一些以前梦境的东西,可是看不太真切。

    “你在胡说些什么?”陈珞瑜一脸纳闷。

    “陈珞瑜,有些仇恨是当时报,有些仇恨是当世报,有些却是来世报。而我正是来世报,故而这一世,必然要跟你有个了结!”苏念秋看向左逸风“少时,你我曾经有些恩情,你曾问我为什么我不选择你,其实很简单,因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苏念秋看着左逸风有些纳闷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也许不信来世,可我只能告诉你,你是否在梦里经常会梦见一些奇怪的事情?是否似曾相识,是否跟我有关?”

    左逸风眼睛瞪大“你知道?”

    “我必然是知道的。因为那就是你与我的上一世,如你所言,上一世我嫁给了你。上一世我抛弃了我的夫君以恒,有眼无珠的嫁给了你!不对,我上一世连嫁都不算,充其量只是被你买进了后院,成为了你的妾室!”苏念秋冷笑道。

    “妾室?!”左逸风不敢相信的看着苏念秋。

    宁以恒走了过来握住苏念秋的手,鼓励她道“娘子,不怕,有我在。”

    苏念秋点点头,倚靠在宁以恒的怀里,对着左逸风笑道“我上一世先嫁给了我的夫君宁以恒,可惜我对你终究是念念不忘,央求了母亲帮了你却因为你是秦国的王爷,引得我舅舅慕容霜以为我苏家叛国,竟然落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当世,我依旧不改初心,为了嫁给你竟然狠心编排自己的夫君以恒,害得他充军塞外,逼得他与我和离。而我苏念秋,费尽心机,大费周章,以再嫁之身嫁给你,却换来你的冷言冷语,和我对陈珞瑜的卑躬屈膝。”苏念秋冷笑起来。

    “左逸风,你可知道我家世散尽孤注一掷的嫁给你,却遭到你冷落时候的诛心?

    左逸风,你可知道我地位一落千丈的嫁给你,却遭到你逼迫对陈珞瑜低头的伤心?

    左逸风,你又可知道你不信任我,任由我被陈珞瑜欺凌的痛心?”苏念秋淡淡一笑“我上一世死过,眼睁睁的看着陈珞瑜为了嫉妒一剑捅死我,那穿胸而过的滋味,啧啧,很痛呢。”

    “穿胸而过?!”左逸风似乎想起什么抚着脑袋,很是痛苦,仿佛苏念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但又仿佛不存在,可是又仿佛真的存在。

    “左逸风,女人傻过一次就不会啥第二次!我嫁给你落得一个死后无人收尸的下场,这般凄惨,我又怎么会在这一世重蹈覆辙?只因为你曾经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好吗?”苏念秋冷笑道“也许你不记得上一世生的事情,但是我和我的夫君都记得,既然我们俩都记得,那这件事不是你忘记了便没生过。正如我夫君流落边疆的苦楚,不是你说不知道就不存在。只不过是上一世的事情,你就认为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一派胡言,上一世?上一世若你是左逸风的妾室,你怎敢对我这个主母这般不敬?!”陈珞瑜嗤笑一声。

    “主母?你配吗?”苏念秋冷冷一笑,趁着左逸风有些怔的空档,拉着宁瑶和朱兮颜离开。

    宁以恒看向左逸风,冷笑“淝水之畔,一年以后,我定等你的到来,你我决一雌雄!”

    左逸风皱着眉看着离开的两人,转身走回密室,他需要好好镇静一下。

    左逸风喝了很多的酒,朦朦胧胧,根据苏念秋的话想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历历在目。若说假的,岂能这般身临其境?再说苏念秋和宁以恒都记得,怎么可能自己会忘了?

    左逸风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母亲说过,这是一个可以救命的法子。外祖母是苗疆人,总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如今为了破解这个难题,怕是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了。

    左逸风咬破自己的指尖血,滴在戒指上,恍恍惚惚的看着戒指出璀璨的光芒。红光一闪,自己竟然飘飘荡荡起来,这飘荡的犹如幽灵,穿过了无数建筑,仿佛冥冥之中自由主宰一般,牵引着自己前往一处宫殿。

    这个宫殿里,一个歇底斯里的女人在斥责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箭穿心而死。但是歇底斯里的女人还是不放过她,拿着剑硬是捅了好几剑。心不知不觉痛了起来,这便是上一世的苏念秋吗?这便是陈珞瑜的上一世吗?这般凶狠?这般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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