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里屋大殿内,众家闺秀献上才艺后,必定会有结伴竞技的游戏,珞瑜暂无朋友,可否公子与珞瑜一组?”陈珞瑜咬咬唇畔,本来打算跟宁以恒结伴竞技,奈何还没出声便被拒绝,心中微微有些疼痛,看着宁以恒如此深情的看向苏念秋,扯着心疼。

    “原来陈秀在思量竞技的游戏,无妨,逸风定当竭力护着陈秀。”左逸风抬手帮陈珞瑜遮挡一旁的树枝,温温暖意,悠悠温柔让陈珞瑜心中微微吃惊,好久都不曾有人如此的善待自己了。

    陈珞瑜眉脚染上微微喜色“如此,珞瑜便谢过逸风公子了。”

    “陈秀多虑了,逸风也不是那混世魔王,既然陈秀有求于在下,在下定当全力以赴,莫慌。”左逸风朗笑出声。

    “逸风公子所言甚是。”陈珞瑜点点头,将心中的谢意压下。“前边就是里屋大殿了,逸风公子可愿同往?”

    “不了,我看看梅花再进去。”左逸风低头看向已略显妩媚的陈珞瑜,心中漏跳半拍,陈珞瑜鬓发微微有些散乱,左逸风情不自禁的帮陈珞瑜把鬓发理顺,直觉要出去透透气,定一定乱跳的心律。

    “既是如此,那珞瑜先进去了。”看着左逸风帮自己整理鬓发,两腮通红,羞得直接转身连女礼都没行便匆匆进入里屋。

    只见里屋内苏念秋正与刘如若畅谈,宁以恒坐在对面,手握酒中专注而深情的凝望着苏念秋。苏玉卿跟杨婷贤的大哥杨子云畅谈大笑,杨婷贤与林佳琳窃窃笑语,蓝星菊依旧自己吃得开心,赵莹莹有些幽怨的看着自己大哥赵青秧木讷的坐在一旁。

    其余人也是言笑晏晏的聊着乐着。陈珞颖和陈珞君则是窃窃私语的说着,眼中精光四射。似乎唯独自己是个多余的人,陈珞瑜轻叹一口气,看了看并排坐的陈家姐妹,便独自坐在了蓝星菊的身畔。

    丝弦管竹声声入耳,钟鼓萧瑟曲曲动人。梅节一开始,众家千金便使出浑身解数去展现自己的美好与才艺,但是奈何才艺总是相似而无趣。

    乐是好乐,但是都是靡靡之音的小女儿家气,无巾帼英雄的飒爽,无英雄壮汉的威武,初听还可以让人心悦,但是同样的音调就是词曲不一,曲调不同,但是基调在那里总是给人重复啰嗦的厌烦感。

    舞是好舞,不乏有飞天走鼓的惊艳,不乏有环佩叮咚的奇巧,不乏有铃铛清脆的宜人,不乏有婀娜多姿的迷人,不乏有载歌载舞的欢闹,不乏有长发飞舞的曼妙,可是终究都是舞蹈,难以有太新的内容。

    画是好画,虽然有泼墨山水的缥缈,虽然有铁钩银划的气劲,虽然有气壮山海的巍峨,虽然有碧玉人家的温暖,虽然有古道西风的孤寂,虽然有梅花傲雪的气节,虽然有西楼望月的情愫,但是终究是拼的工艺上的巧妙,没有天然鬼斧神工的灵魂。

    字是好字,虽然有笔走龙蛇的行书,虽然有中规中矩的楷书,虽然有立体美观的隶书,虽然有小巧玲珑的篆体,虽然有龙飞凤舞的草书,但是字毕竟是字,难有新意。

    梅节从里屋大殿的举行至陈珞瑜表演已过三个时辰,过场式的表演让观众兴趣缺缺,无精打采。即使是陈家珞君和珞颖姐妹的飞天舞也未曾让众人有过太大的兴致和喝彩。这让陈珞瑜倍感压力,就在陈珞瑜受着大家的邀请准备登场的时候,陈珞君出言不逊“陈珞瑜,你这个乡下来什么也不会的草包,莫要丢了陈家的脸面,想好了在表演。”

    陈珞瑜是第一次来到梅节,第一次出息贵门名媛的聚会,紧张不是没有的,但是昕琰在这里,堂堂书画大家以恒公子在这里,她必须要给以恒公子一个号的印象,至少在她的心目中,她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能够多看自己一眼,多记住自己一份。

    思及此,陈珞瑜站起,缓缓步上舞台,眼神微微扫过众人,在苏洛冉身上稍微停歇片刻,便转身看向宁以恒微微一笑,便给众人女礼万福道“珞瑜自小便在乡下老宅长大,直到今日才来到金陵,帝都之内,众家大秀都是才华满腹,惊才艳艳,珞瑜看过各位大秀的即兴雅作,真的是无法再拿出自己的拙技示人,不如就放过珞瑜可好?”

    林佳琳刚还在跟陈珞颖吵架,这会儿怎可放过挫一挫陈珞颖锐气的绝佳机会,便大声说道“珞瑜何必自谦,陈家大秀怎么可能拙技不如人?何况这几年有人总说你才艺浅薄不堪大用,如今便是你证明的好时候,大家也想知道是否真如某人说的,陈家嫡女,陈府大秀竟然不如一个区区庶女。”

    “是啊,珞瑜不必自谦,权当给姐妹们玩笑一下,大家也好认识一下珞瑜大秀。”杨婷贤附和道。

    “唔,珞瑜可是害羞不敢?没事,我为你加油。”好心的蓝星菊出言声援道。

    大家一看,连最傻的蓝星菊也出言支援,谁也不远落人后,便纷纷出声邀请陈珞瑜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一展所长,一展所学。

    苏念秋在一旁看的眉毛高挑,陈珞瑜果然是会调动人心鼓噪人心的人,区区三言两语便把显摆才艺的困境变成了众所期待,众望所归。一抹不屑在嘴角溢出刚好被宁以恒看到,宁以恒立马理解苏念秋的眼神,对着苏念秋挤眉弄眼,一副揶揄的模样,恰好被苏念秋和左逸风看个正着。苏念秋随即白眼一下转开眼去,左逸风则沉思了起来。

    “既然众家大秀非要珞瑜表演一番,那珞瑜就尽力一试,权当给众家大秀讨一个趣味。”陈珞瑜盈盈一拜,并对着梅节其他府邸陆续就坐的世家公子们款款一拜。

    在众所瞩目下,陈珞瑜猛然一转身从袖中甩出两个长长的粉色丝带,配合陈珞瑜素白的衣裙甚是唯美。

    陈珞瑜清唱着一首古曲,甩动着粉色丝带,舞出女性的柔美,舞出男性的坚韧,长发飞舞中,从手中掷出一个美丽的绣球,只见绣球沿着丝带的轨迹上下纷飞,左右摇摆。

    陈珞瑜不断舞着曼妙的舞姿,配合绣球在丝带间流转,似杂技又似舞蹈,让在做的名门闺秀们,世家公子们惊艳不已。

    陈珞瑜本就妩媚的嗓音在清唱中自有一份空灵的唯美,宜人的清新,让人迷醉又让人感觉洁净。

    一曲舞完,陈珞瑜刚把绣球放落在地便获得了全场的喝彩与称赞,陈家大秀,陈家珞瑜从此大放异彩,无人再说陈家大秀才艺浅薄犹如草包。

    苏念秋笑看着这一切,转头看向宁以恒,只见宁以恒依旧挤眉弄眼,心思全不在夺去满场喝彩的陈珞瑜身上,便露出笑容看向昕琰。

    宁以恒似是得到的鼓励,便开始做起鬼脸来,只是这样的互动让关注宁以恒的左逸风和身畔几位世家公子甚为不悦,宰相家的公子陌子影语气不悦道“以恒公子,陈家大秀刚获盛赞,你作为陈家大秀的恩人不关注不称赞也就罢了,何必在这里与尚未展露才艺的苏家大秀玩乐?”

    林佳琳一听陌子影在数落宁以恒的不是,立马乐了“枣树公子,你家苏家大秀还未表演,众所周知,你家苏家大秀可是真的才艺浅薄呢,你这是担心呢还是伤心呢?”

    宁以恒把视线扭向陌子影,轻佻的看一眼直接无视,扭头看向林佳琳,语气极为不悦“干卿底事?

    “你莫不是怕苏家大秀丢了你以恒公子的书画之名把?”陌子影对于宁以恒的漠视微有些恼怒,语气不善了些。

    宁以恒把脑袋转向陌子影,又看向苏念秋笑道“你在邀请我协助我的苏家大秀?”

    林佳琳立马凑热闹道“只怕苏家大秀不愿与你这个纨绔子弟一起一展才艺吧?”

    左逸风看了下苏念秋,又看了些略微失望的陈珞瑜,犹豫了下“念秋,可准备好你的才艺了?你今天是你最后你一个出场,之后便是梅节历来的游乐竞技了。”

    宁以恒看向林佳琳,眉头皱得老高“林佳琳,你是要小爷当众给你好看,是与不是?”

    苏念秋一看宁以恒的耐心将尽,出言制止“林家大秀,你都说以恒哥哥是我家的了,那念秋又怎好忤了你的好意呢只是以恒哥哥,可愿与念秋同台献艺?”

    宁以恒眼睛慢慢睁大,本来以为苏念秋如同以往的拒绝自己,没想到苏念秋竟然当众邀请自己,随即笑道“有何不可?既然众人都想看你我同台献艺,就如他们意了吧。”说罢,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到台中央,静静的看着苏念秋走向自己。

    苏念秋唤来小厮把搬来桌子,取来文房四宝,便笑道“正如林家大秀所说,念秋技艺浅薄,不如就由以恒哥哥纸币帮我画一幅山花烂漫图吧。”

    宁以恒望着苏念秋自爆其底,眉头皱了下,随即舒展开“女子无才便是德,既然念秋不愿学技艺,便有宁以恒我来学成也是一样。既然山花烂漫,不如念秋题诗一首,我来填字。”

    宁以恒执起紫毫在宣纸上泼墨挥毫,彩墨勾描。

    苏念秋在一旁找来一页信盏,执笔写到“宁家有子在浊世,以墨朱颜胜少年;恒旦山花烂漫图,苏琬请君挥毫记。”

    只见苏念秋写完打油诗便把信盏递给宁以恒,让他填字在图上。宁以恒一看自己的藏头诗,抬头笑意加深,随即挥毫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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