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他娘的一炮?

    干!

    蓝礼就没见到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人!

    以人肉铁马在长江两岸追逐一群装载了高精度火炮的舰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就像清朝末期的满清八旗,在刚接触西方列强时,不用火炮和火枪去和人对轰,而是起着战马向敌人发起万岁冲锋

    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对于蒙古人这种心态,蓝礼的内心是非常愉悦的。

    一路上,心里还在纠结。

    纠结这群蒙古人千万别走到一半就不跟了

    眼下。

    在把卓一航等人安全送到岸上,操控舰队的都是自家人后。

    蓝礼终于抽出手来。

    可以掉过头收拾这群可爱的‘唐吉可德’!

    随着蓝礼的一声令下。

    平稳的楼船重新启航。

    只不过这一次,甲板上奴属于蓝家的水手开始退入船舱。

    一门又一门的火炮被推入炮口。

    一十四艘铁甲楼船。

    每艘楼船内,都装载着十门蓝家精心制造的超时代火炮。

    当一门门火炮自船身的一侧推出来时。

    蓝礼的心中已经笑出了猪叫!

    蒙古骑兵就在岸边,双方相聚不足二百米。

    对方的阵型,则是密集而又拥挤。

    “阮小二,你总是嘟囔着跟船游商是亏待了你们兄弟。

    当初被左忠抓住时,还嚷嚷着说自己是干江洋大盗的命,不他娘的是一个渔夫。

    这话你家公子我记住了。

    也谅解你。

    眼下呢。

    你手下有五百三十名水手,十四搜楼船,一百四十门重炮,两千八百枚炮弹。

    你的目标就在对岸。

    来。

    看到岸边那群差点贴到你脸上的活靶子没?

    公子我的要求不高。

    这近八千骑兵,你最少给我留下一半”

    以幽幽的语气说着这些,蓝礼的眼睛还飘荡在河对岸处那些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蒙古蛮子身上。

    眼睛微微眯起。

    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波动。

    至少阮小二就没看出来。

    他也没心情去看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家伙已经几次催促甲板上的旗手向其他船舰打旗语。

    旗语的内容很简单。

    只有一句话!

    靠岸近一些!

    再近一些!!!

    如果能把舰队贴近河岸百米之内,贴到蒙古人的脸上,那才是最好不过!

    “公子爷您就瞧好吧!这次小二要是留不把七成的蒙古人葬在这河岸边!小二就把自己的脑袋给您摘下来当尿壶用!”

    说这话的时候,阮小二眉开眼笑。

    得瑟的简直忘乎所以!

    蓝家的火炮,威力有多猛?

    上次岳飞北伐,用粗制滥造的木炮都能把汴梁的城墙给轰塌

    而随着铁炮出场。

    那些曾立下汗马功劳的木炮,已经被蓝家工厂停止制造。

    在尝试过铁炮的威力后,乃至于就连阮小二这个曾经对木炮的出现感到欣喜若狂的水匪,都不会再去多瞧那‘过了时’的蠢家伙一眼!

    射程五公里!

    两千五百米!

    一分钟内,添装完毕,可以连续射击三次!

    在阮小二眼中,十门火炮都能轰塌曾经的汴梁城!

    更别说眼下他手里掌握着足足一百四十门铁炮!!!

    而他的目标?

    还是一群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居然敢贴在舰队周边的蠢货!!!

    近了。

    更近了。

    发现舰队居然向着岸边靠拢。

    那些蒙古在意外的同时,开始弯弓搭箭,向着靠近的楼船射击。

    一百五十米。

    密集的狼牙箭落在舰队的一侧。

    狼牙和包了一层铁皮的船身碰撞,不断发出叮叮当当的扰人声响。

    船舱内,看到这一幕,蓝礼表情毫无波动。

    在这些家伙换上火箭后,他甚至有些想笑。

    按道理讲,这年代普通商船上的木头,都是阴干的。

    被火一点,船身估计就着了。

    可蓝家的楼船上,水下的部分完全是包了一层铁甲。

    至于水上?

    蓝礼那么多年的化学不是白学的!

    身为一个理工男。

    想要把木头弄得点不着火。

    很难么?

    如果说,蓝礼只是想笑的话。

    那他身边的阮小二,在舰队靠近河岸百米后,已然是压制不住心中的兴奋,猖狂的大笑了起来。

    “公子爷你看到没!那群缺心眼儿的居然没跑!还冲咱们放箭呢!”

    “嗯,看到了”

    蓝礼的表情有些无奈。

    刚刚他还想笑,可等旁人都笑起来,他忽然又笑不出来了。

    有点憋得慌。

    为了不使这种感觉延续下去,蓝礼直接在阮小二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别得瑟了,快特么的开炮!”

    “啊?公子在等上一分钟,让咱们的舰队贴到前方的平坦地”

    “等个屁!再往前,就出现山地了!”

    “嘿嘿嘿,不会的,这江小二已经跑了八百十躺了,那块儿有山、那块儿有岸、我都熟的很”

    一只手揉着屁股,阮小二还在呲牙咧嘴的笑着。

    蓝礼的一脚可不是那么好受的,阮小二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肿了。

    不过还好。

    听了他的话后,蓝礼就没有继续插手。

    而是默默的注视着接下来的一幕。

    “旗手准备!告诉那帮孙子!五十米的距离,把炮口摊开!老子要让火炮组成两百米以上的血肉通道!!”

    离岸五十米。

    阮小二的声音近乎嘶吼:

    “待会儿的第一炮!老子要直接打愣他们!”

    船舱内。

    大群站在火炮后瞄准的汉子,则是兴奋的在心中默数。

    “五!”

    “四!”

    “三!”

    “二!”

    “一!”

    “给老子开炮!!!给老子打的这群孙子这辈子都不敢靠近长江一步!!!”

    ‘轰!’

    ‘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

    距离河岸五十米。

    随着第一门火炮被阮小二亲自点燃,一连串的炮鸣声就在这夜间炸响。

    一百四十门火炮!齐射!

    虽不整齐。

    但在火炮敲响的唱鸣的一瞬间,就已然宣告了世界已然进入热武器时代!!!

    “射击!”

    “继续射击!!!”

    “哈哈哈哈!”

    “干死那帮孙子!”

    “给老子发旗语!今天每门火炮都给老子扔出十发炮弹出去!!!”

    火炮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其巨大的声响,惹得四十里外的襄阳城,都一时惊惧不安。

    陆地之王!

    战争之王!

    当这种扔到清朝末期都算先进的家伙,被某个满肚子坏水的理工男搬运到南宋来后。

    第一次向世界展露出自己狰狞的一幕!

    ‘轰!’

    “轰!轰!轰!”

    一道道火光在甲板的一侧炸响,巨大的后座力推动着船舰向一侧倾斜。

    其带来的,则是一颗又一颗的灼热炮弹,以一种横推一切的姿态,炸入岸边的蒙古骑兵阵型!

    五十米的距离。

    近乎贴脸。

    更别提当楼船贴近后,那些骑在马背上的蒙古人,居然还争相拥挤着凑到岸边。

    他们还在猖狂的大笑

    随后。

    一枚又一枚的炮弹。

    就如同一颗颗灼热的压路机,炸响在人群之中。

    平射!

    平推!

    人仰马翻!

    蓝礼刚刚方言,让阮小二留下一半的蒙古铁骑。

    这个目标,在火炮的第一轮覆盖式开火后,就已然近乎实现

    以肉体于炮弹冲撞。

    以血肉之躯,硬抗灼热火球。

    真是勇敢可嘉!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阮小二喊着要发射十法炮弹出去。

    可铁炮在发射道第五发时,就已经出现了炸膛的现象。

    嗯。

    炮口内太热,已经不敢继续往里面塞炮弹了

    不过没人会去在意这些。

    疯了!

    这群人都特么的疯了!

    在火炮发出轰鸣的一瞬间,这群汉子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

    而在船舱内狭小的空间里,火炮造成的巨大声浪,也直接让一群人近乎变成了笼子

    ‘轰!!!’

    “炸膛了!炸膛了!”

    “小二哥,又炸了一门!”

    “告诉旗手!让那群孙子他娘的别放炮了!”

    “啊?你说神马?”

    “啊?”

    “我的耳朵好像聋了啊!”

    “哈哈哈哈,你他娘的耳朵里冒血了,哈哈哈哈!”

    “啊?小二哥你大点儿声,我听不见!”

    “我说我说个*******看着又一门火炮炸膛,直接把负责操纵炮口的汉子给掀翻在地。

    阮小二狞笑着自己冲了上去,把那易燃易爆的炮弹,直接塞进滚烫炮口里。

    “小二哥炸膛了!别塞了!”

    ‘轰!!!’

    “哈哈哈哈,看老子炸死这帮狗娘养的!!!”

    “轰!轰!轰!”

    “小二哥!岸边没几个活人了啊!”

    “老子要报仇,老子要让这群狗娘养的死个干净!!!”

    “轰!轰!轰!轰!轰!!!”

    ‘砰’的一声。

    刚刚还在叫嚷的阮小二,在又一门火炮炸开的一瞬间,直接被爆炸声冲撞到蓝礼身后的船舱壁上。

    然而。

    船舱里大多数人,却都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不闻不问。

    继续抱着一颗颗发红的炮弹,塞进已然通红的炮口内。

    疯了?

    早就疯了!

    他们早在十年前,二十年前,乃至于更久之前

    金人南下。

    退守江南。

    搜山检海。

    食人生番。

    他们这些人啊,早在家破人亡的时候就已经他娘的疯了!!!

    活下来的。

    只说一具具躯壳。

    又或者是为了报仇而留存下来的人间凶灵。

    五分钟后。

    预定一百四十门火炮炸膛了三成。

    长江岸边,已然见不到任何的活人。

    蓝礼站在略显空荡的船舱里,看着面前躺了一地的‘尸体’,脸上情绪莫名。

    能站起来的,都跳下长江,向岸边游去。

    站不起来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走到船舱旁一块因火炮炸膛而炸开的甲板处。

    蓝礼看着前方江水中,那些不顾性命往岸上游动的汉子,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第一个汉子登岸了。

    从腰间拔出那抹了不知几年的腰刀。

    不顾岸上那未曾熄灭的硝烟河火焰,拎着弯刀就是一顿乱砍。

    被火炮犁地,近距离覆盖,还没有防御攻势。

    能活下来的蒙古人有几个?

    他们只不过是在发泄罢了。

    发泄心底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愤怒。

    血债。

    只有鲜血才能偿还!

    “也不知这一趟下来,你们之中还能活下来多少”

    低声自语了一句,蓝礼面色不变的从洞口推开。

    这是一场属于复仇者的狂欢。

    蓝礼不会去制止。

    这会儿的他,只是默默的走到阮小二的身边。

    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半张脸轻声道:

    “死了没?”

    阮小二没动,只是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身为一名先天武者,一门火炮炸膛,还炸不死他。

    只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见他还在挣扎,蓝礼摇了摇头。

    直接靠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既然没死,那我们就来算算账吧。

    四十门火炮,一千四百枚炸弹,外加十四艘铁甲楼船的修复费”

    “我还”

    有些虚弱的声音自蓝礼耳边响起。

    随后。

    这个大难不死的家伙,颤颤抖抖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嘴角咧了咧,丑的像个鬼一样。

    “公子爷小儿也不不知道兄弟们今天能能活下来多少

    可小儿敢保证

    从从今天起活下来的兄兄弟

    都能都能把命卖给你还债”

    阮小二的声音虚弱的近乎模糊。

    可其中,却充斥着一股令人感到心安的坚定。

    蓝礼闻声,只是轻笑了一声。

    “好好活着吧,你家公子我要你们的性命干什么?

    再说了。

    你们的烂命又能值几个钱?”

    说话间,蓝礼拍了拍阮小二的肩膀,随后转身看向地上那些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手中一番。

    一盒生命树叶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盒生命树叶,一共三十枚。

    这是蓝礼花费了所有系统功勋兑换出来的。

    可当蓝礼走了一圈后。

    却发现。

    自己手中的叶子居然没用完。

    十四艘铁甲楼船上,被火炮炸到的炮手超过一百五十人。

    这些人里。

    只有十四名在爆炸中活了下来。

    其他人

    可能是心愿已了。

    他们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这让蓝礼心里有些无奈。

    不过还好。

    当太阳自东边升起。

    当新的一天到来时。

    河岸边的疯狂终于平息下来。

    “呜呜呜爹娘”

    哭声。

    “哈哈哈哈,媳妇儿,耶耶给你报仇啦!报仇啦!!!”

    笑声。

    当心头憋闷了几十年的一口气被发泄出去。

    或许。

    “或许,你们都将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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