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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斯……”


    “大哥……”


    睁开眼睛,缓过神来,吴早晨留意到自身还保留着要求应急唤起姿势。

    “正式开始。”


    赶快闭拢两脚,取回两手,恢复过来姿势,吴早晨清理掉脸部的汗水,人脑飞快运行。

    如同第一次正式进到中古时期全球的时候一样,对于这一次再次进入梦境,占有极为珍贵的半小时,运用数十台计算机,数十张投影屏,几十名士兵为吴早晨介绍了极为详尽的行动计划。

    略微抬着头,吴早晨急急忙忙追忆汇总了一遍。

    第一步或是保护好自己。

    深深抽了一口气,先往脸上满是担心的格蕾丝跟小妮娜打一个动作,提示自身没事,吴早晨转过身,看了一下份田里远远地停下来的另一辆犁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爸爸……”


    雨太大了,来到犁车边上,吴早晨大声高喊才勉强听清楚你的声音:“爸爸……”


    老斯伯里停住,侧耳倾听。

    吴早晨凑得更近一些:“早祷时儿马上到了,教堂里也有工作,我也得先回去……做了再来……”


    “恩……”看了一下昏暗天空,老斯伯里点了点头,再次扶起来横秆,准备继续干活儿。

    “等一下……”


    吴早晨拉着老斯伯里,指着份地边上,已经狂风暴雨间往返强烈摇曳的树木,“爸爸,这么大雨,帕沃和维鲁斯不可以放进树下边了,我一起送回家吧?”


    望了望树下两丛时常被风吹雨打托动的干草堆,老斯伯里又一次用劲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偏向立即坐上污泥里边,大概正抓紧歇息这个小妮娜:“和妮娜一起回家,早祷完后,假如雨小一点,再陪她……”


    皱了皱眉头,老斯伯里突然哀叹一声:“……算了吧,让其待在家里,好好照顾弟弟和妹妹吧。”


    “好一点的,爸爸。”


    吴早晨回过头来。

    “等一下……”


    正要离开,老斯伯里突然拉住吴清晨长袍。

    吴早晨回过头来,老斯伯里拍拍一样赶紧喘气的伊德拉,凑够伊德拉边上高声说了一些,一小会议后,老斯伯里和伊德拉一起脱掉长袍,塞进吴早晨手上,“还记得甩干水,不要让弟弟和妹妹泼到……”


    “好一点的,爸爸。”


    拉上小妮娜,吴早晨来到大树底下,两个人抱住帕沃和维鲁斯,用牧草和刚拧干的长袍提心吊胆地包好哭闹不已的弟弟和妹妹。

    进行这一切,吴早晨回过头来,看到暴风雨的份地里边,爸爸和伊德拉一起,妈妈和格蕾丝一起,四人身体弯得变低,步伐更为步履蹒跚,二辆迟缓移动犁车又晃动得更明显。

    也不知道是降水,汗液,还是其它原因,吴清晨视野很快模糊不清。

    又一次用力的擦了涂脸,吴早晨深深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妮娜。”


    ----


    主教堂。

    摆好注满溪流的小坛,放正还带有嫩叶的软枝,普拉亚外伸右手,轻轻地放了摆。

    并没有什么反应。

    “安德列……”


    略微皱眉头,普拉亚又一次放了摆右手。

    或是没有反应。

    “安德列!”普拉亚侧过度,边上,小安德列全身猛然一颤,急急忙忙回过头来,眼睛带上显著的焦虑。

    普拉亚第三次摆动右手,小安德列总算缓过神来,赶快急急忙忙将怀中捧住的神典放进法师手上。

    “……安德列……”


    伸开神典,普拉亚再度歪头,旁边的小安德列早已逐渐恢复了发愣的样子,双眼直直的盯紧门口的瓢泼大雨。

    “……仍在看呢?”普拉亚摸了安德列的头:“放心,这么大雨,道路上压根跑不动,你的好朋友如今毫无疑问在家里面,或许还躺着呢……”


    正说着,突然之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啪啪”声,安德列和普拉亚与此同时伸直身,远远望去。

    一道小小影子急急忙忙发生在双方视野当中。

    这一道小小影子两手托着一只木铲放进头上,露出的肌肤蘸着落叶草耔,不了淌水的衣袍左一块深黄色,又一块乌黑,随处显著摔进污泥的印痕。

    留有一连串乌黑发亮足印,这一道影子飞快地跑向主教堂,依然在倾盆大雨的主教堂门口停了下来。

    “洛斯!”


    脸部露出笑容,安德列身体前倾,早已踏出两腿。

    “等……”


    望到停靠在大门口这个小洛斯,普拉亚若有所悟,拉住需要迎上去这个小安德列。

    下面,两个人看到,立在门边框,小小影子,换句话说小洛斯,最先配着水坑洗掉手和脚沾有的落叶草耔,随后着手木鞋放入另一只水坑用劲晃悠,最终撩开衣袍,用劲清理掉衣服裤子左一块右一块的淤泥印痕。

    许久许久,仔细看了看全身上下,并缓缓的将木鞋放进主教堂阶梯印了一下,小洛斯终于擦了涂脸,外露点令人满意的神情,终于踏入主教堂,迈向神殿边上的法师和学徒工。

    一路来,去掉水迹,教堂的青石板路面没有留下一丝污浊。

    下意识地用劲握了握两手,普拉亚略微点点头,微微一笑,收回视野。

    “洛斯,你……”


    一路淌水这个小洛斯刚来到边上,小安德列马上麻利地凑齐了以往。

    “咳……”普拉亚用力地一声干咳,立刻将小安德列钉站在原地,“安德列,站在你的位置去……早祷正式开始……”


    马上,吴早晨跟小安德列双腿并拢,左手抚胸,眼睛凝视神殿。

    同一时间,普拉亚法师抚了抚伸开的神典。

    晨耀三历,早祷逐渐。

    十分钟以往,早祷完毕,普拉亚提示小安德列坐着,与此同时打开另一本羊皮卷,开展一样每日例行的讲课。

    跟平时对比,这一次完成例行的工作中,普拉亚又一次少花了一点时间。

    由于,又一次,不管早祷或是上课时,普拉亚都分出了一部分心魄,放在了立在旁边的小洛斯的身上。

    非常好,小洛斯一直没动,祈祷姿势一直很精确。

    没有错,早祷完毕,小洛斯行圣礼或是一丝不苟。

    非常好,小洛斯皱了皱眉,发觉我可能说错的区域,看来还是在认真听我讲的东西。

    一边做好自己的事情,一边观查旁边的小洛斯,普拉亚又一次用劲握了握两手,略微地点了点头。

    “好啦……”盖上解读功课的羊皮卷,普拉亚第三次拉住准备和洛斯聊天说话小安德列。

    “洛斯,刚才你进来的时候,的身上挺脏,道路上摔跤了?”


    “没错,法师。”吴早晨轻轻地俯首。----没错,最少看上去摔跤了,法师。

    “你好像有心事?怎么啦?”


    “法师,我家奶牛受伤,家中份地今年翻地难以……”


    “奶牛受伤?是怎么回事?”搞清楚耕畜的对于一家家庭的重要性,普拉亚马上皱了皱眉头。

    “昨日……”


    小洛斯又一次躬了躬身,逐渐叙述奶牛负伤的原因。

    普拉亚的眉梢越皱越重,时常略微哀叹。

    皱眉是因为小洛斯家母牛受伤实在不是时候,人代牲畜翻耕实在辛苦;


    叹息是因为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小洛斯始终微微躬身,语气沉稳平缓,没有愤怒激动,更没有仇恨和指责,只有最后说到小尼娜受伤的肩头,声音才隐约有些呜咽。


    也就是这个时候,普拉亚忽然注意到,从早祷到授课一直到自己询问,小洛斯始终端端正正地站在原地,不住淌水的衣袍,已经使脚下的石板印出了一大团水痕。


    “圣人走过的道路,荆棘遍布,火焰片片焚烧……”忽然之间,普拉亚嘴唇微动,悄不可闻地默念出这句曾经考校小洛斯的圣言。


    听完小洛斯的讲述,教堂安安静静,过了好一会,普拉亚才轻声说话,“现在呢?洛斯你有什么想法?”


    “牧师……”小洛斯慢慢地抬起头,用力忍住眼眶里盈盈的雾水:“我想求您一件事……”


    “说吧……”普拉亚微微叹息。


    是借一头耕牛?还是想免去家庭的夏役?


    轻声问话前,普拉亚已经想到了小洛斯可能的反应。


    是借一头耕牛?还是想免去家庭几天夏役?


    这两件事,或者关系到村民最重要的牲畜,或者关系到城堡里某位亲戚最重要的劳役,就算对于普拉亚,任何一件都不算容易。


    可是,这一天的早祷,从小洛斯走进教堂前的用心清洁,到站进教堂的端正认真,再到描述遭遇时的平静平缓,询问洛斯的想法之前,普拉亚就已经决定,帮这位又可怜,又聪明,又规矩,同时又极其虔诚的小家伙度过这一次的艰难。


    只不过,当始终虔诚本分的小洛斯,站在这片神圣的场所,终于准备对自己提出请求,终于开始将内心的虔诚和世俗的利益放到一起时,普拉亚还是忍不住又一次深深叹息。


    看来又要去找一找管事了……这家伙可不好说话啊……


    正自叹息间,摇头不已的普拉亚忽然顿住,愕然听见了小洛斯终于提出的请求:


    “牧师,我想求您教教我怎么治母牛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