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严冬已终,春天即将来临。(小说文学网)村外原来堆积的半人多高的积雪已化去,新生出来的庄稼露出点点绿头。只有低低的山凹、田埂旁或者某些大树根边,阳光终日照不到的地方还存有少量的积雪,点缀着苍茫的大地。叫人知道冬天还未完全过去。

    从遥远的南方吹来的风带着片片白云,挥意的在蔚蓝的天空上滑行。风微寒,带着点潮气。

    火神凹村边的小河畔,宁儿在静静地坐着,看着天空游动的白云,似乎又回到了白云山那时的寂静、舒逸......当宁儿可以活动时,他便常常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望着天,祝贤路过时,常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轻叹着离去。

    宁儿还在病床上修养时,已经听黑狐叙述那天事情的经过,他没有如黑狐预期的晕倒、痛哭、喊叫或者暴怒.....。

    宁儿只是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吓人,常闪着皎洁的眼神黯淡下去,失去了亮丽色彩。他慢慢的将头歪向一边,闭上眼,紧紧地咬着嘴唇,眼角缓缓流出晶莹的泪滴。要是宁儿痛哭、暴怒,黑狐都想好了办法予以制止,可是宁儿的反应是这样,黑狐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

    随即下来的几天,宁儿都是默默的躺在床上,除了吃饭、喝水,从不言语。拼命的修炼着真气,从浦江那次的真气运行,宁儿已知道,不用打坐也可以修炼的。来照顾宁儿的祝焱在边上也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宁儿时时留露出怜悯、痛惜的眼神,这是那天黑狐讲叙时,她听到的。一改过去的风风火火,忽然的文静起来。这叫备加提妨的黑狐一下的不适应起来。

    宁儿几乎已经完全康复,只是胸口贯通的伤给他带来一些迷忙。运转真气到心脉时,真气倒是通行无阻,但是那一枪的贯穿,似乎在心脉中开了一个无底黑洞。伤口的愈合并没有将心脉完全合拢,真气每循环到这里,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一部分。消失在哪里,宁儿几经探查也不知所踪。但也不影响真气的循环和使用。好在每日的打坐冥想,真气也一天天浓厚、凝重起来,宁儿便放弃了寻找真气失踪之谜。

    祝贤期间来找过宁儿几次,寓意深长和宁儿交谈几次,宁儿只是微皱眉头的听着,也不过多言语。祝贤也只好讪讪离去,也不再常来和宁儿交谈。

    只是祝焱来的更频繁了,本来宁儿可以下床走动,便不需要有人照料。祝焱每到无事便会来到宁儿住的小屋,打扫卫生,或静静地看着宁儿,看着宁儿时长流露出的悲哀,祝焱竟也觉得心里酸酸的,很为宁儿担心。

    看着村口边静静看着白云的宁儿,祝焱心中很不是滋味,怎样能叫这个悲哀的年轻人快乐起来呢?生活本不是充满悲哀的,而是欢乐、向上的。

    “宁儿!我想你该振作起来!等病好了,可以试着找找你的父母。江秋虽然说是很乱,但毕竟还有线索,可以找找试试,说不能会有什么惊喜发生的啊!”祝焱忍不住说道。

    “恩?!”宁儿收回眼神,看着比自己大两岁的祝焱姐姐,心中一亮,是的啊,自己在这里等什么呢?前天身体就已恢复。自己却老在这里发愁,还不如去走走看。自己老是依靠别人指定的路,自己怎能快速长大呢?!说不定娘得病被那个皇上治好了呢。与其等祝贤爷爷帮着打听,还不如自己去找找看呢!可是......自己都被埋了......不管了,反正自己已经重生,那就好好地面对人生吧!

    “谢谢祝焱姐姐,我想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谢谢这一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我也没有什么报答。只有心中铭记这段恩情,他日如果需要小弟的帮忙,必将扑汤蹈火、在所不惜!”宁儿站起行礼道。

    “那也不必这么着急,你身体还未利索,还有也需要准备一下啊,祝贤爷爷那里你也需要告知一下的啊。”祝焱忽然看到寡言少语的宁儿对自己竟说出来这么一长串的话语,心中甚是欢喜,手脚也有点不太自然起来。只是宁儿说走就走,走的也太突然,自己只是想说等病完全好了,再去找找看的,说不定祝贤爷爷一时大发慈悲也会叫自己也随着出去走走呢。想到宁儿走的这么坚决肯定,祝焱心中有点落寞。

    宁儿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流云,说道:“心中的事想到哪里,便一刻也不愿耽搁。宁儿心不在这里,多呆一刻,便是多一刻的煎熬,”宁儿回过身,对着祝焱又是一拜:“多谢谢姐姐关心!小弟这就回去告知祝贤爷爷。”

    “不用谢的!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哎~你说走就走啊!也不说再多住一段时间!”祝焱叹了口气。心中甚是不开心。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呢?!难道自己喜欢他了?祝焱忙红着脸低下头,使劲摇头甩出这个念想,自己比他大多了。而且,火神凹的人一般不许外嫁,羞死了!祝焱有点害羞的跑回家去。

    黑狐卧在村口,惊奇的看着刚才祝焱这个妖女,竟红着脸跑回家去。不由得暗叹自己主人的强大魅力。看到宁儿向村中走去,黑狐赶紧跟了上去,她听到了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新的历程将要开始。

    祝贤正在火神庙中闭目打坐着。宁儿来到祝贤身边,没有惊动祝贤,也找了一个蒲团,也静静的盘坐在祝贤身后闭目冥思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梁上的一只蜘蛛已经结成了一张蛛网.....。

    祝贤轻咳一声,问道:“决定了?”

    “是的,这些日子多有打扰。我已康复,想离开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宁儿行礼说道。

    “都考虑好了?”祝贤又紧问。

    “是的,虑多而碍于行。”宁儿想了一下答道。

    “恩,甚好!如果未果呢?”祝贤问道。

    “行天下路,做天下事。”宁儿沉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