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都死完了,冷殳也轻松了很多。不过他又看见了新的敌人:蛇。

    冷殳扶着殷曦芳站起来的时候,他看到一条蛇爬进了餐车厢。冷殳认得出来,这是一种带有剧毒的毒蛇。火车上怎么会有蛇呢?

    可是,火车上就是有蛇,而且,不止一条。

    蛇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冷殳和殷曦芳。冷殳虽然很厉害,但是面对这冷血的毒蛇,他也显得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后退。

    可是,他已经不能再退了。前面有毒蛇,后面也有毒蛇。一共有多少条,数也数不清楚。只知道,这些毒蛇,几乎占据了整节车厢。

    “怎么办?”殷曦芳的语气,变得恐惧。

    是的,无论是谁,见到这么多的毒蛇,都会害怕,包括冷殳。

    只要被轻轻的咬上一口,那么就基本是宣布死亡了。

    冷殳道:“到餐桌上去。”

    两人爬到餐桌上,可是整节车厢,都是毒蛇,他们寸步难行。

    冷殳看了一下窗户:从窗户逃走。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冷殳拿起一张桌子,使劲砸窗户,砸了几下之后,窗户的玻璃终于裂开了。冷殳一脚跨过去,爬到窗户边上:“你跳过来,我接着你。”

    餐桌距离窗户有两米多,而且窗户又小,还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殷曦芳纵然能跳这么远,她也绝对站不住。

    “我不敢。”孤立无援的殷曦芳,开始发抖,害怕得发抖。

    冷殳右脚紧踩窗口下面,左脚顶在上面,像劈一字腿一样,架在了窗户两端。这样,他的手距离殷曦芳,就只有一米多了。然后他整个人探出去,伸手过去:“没事的,你跳过来,我接住你。”

    这样子横着落在空中,太费力,如果还要接住一个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那人是跳过来的,就更加不可能了。

    殷曦芳还是害怕:“不,我会掉下去的。”

    冷殳马上安慰她:“相信我,我一定能接住你。”

    殷曦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一定能接住我?”

    冷殳肯定的点点头:“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地上的蛇,快要顺着桌子脚爬上去了,冷殳用关切的语气催她:“曦芳,没事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曦芳,她又听到了他这么叫她。殷曦芳的恐惧,马上散去了。她露出一个微笑:“我相信你。”然后就跳了过去。

    冷殳没有说谎,他伸出去的手接到了殷曦芳。但是他这样横着架在空中,他的力气,支持不了这个重量,殷曦芳的脚,踩到了地上。

    “啊!”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殷曦芳被毒蛇咬了一口。

    听到这个声音,冷殳像是受到了刺激,他顿时间发出力气,一下子把顾水欣提了起来,站回到了窗口。

    殷曦芳的脚上,有毒蛇咬的伤口;伤口上,只有两个印痕,却没有流血。这就是毒蛇咬的特征,伤口不会流血。

    冷殳马上安慰她:“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务室。”

    冷殳从窗口爬到车顶,用脚架住车顶后,把身子探下去,抓起殷曦芳,把她提了上去。殷曦芳的毒不浅,他一定要尽快替她治疗。

    毒性发作不快,现在的殷曦芳,还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被毒蛇咬到了,她的脸色,也被吓得苍白了。

    冷殳没有马上去找药物,他用指甲一划,把殷曦芳小腿上的伤口划开,然后把嘴靠过去,为殷曦芳把毒液吸出来。

    殷曦芳的脚,很细,很长,很白,是每个男女都羡慕的身材。

    殷曦芳看着冷殳一口一口的为自己吸毒液,满脸的幸福。他虽然没有保护好自己,但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这样子,不就够了吗?

    冷殳吸了一口,就吐一口,知道感觉差不多了,才停了下来。冷殳把自己的袖子撕下来,替殷曦芳包扎上去:“感觉怎么样?”

    殷曦芳道:“还有点麻。”

    “虽然大部分的毒液被窝吸出来了,但是这种蛇毒毒性太强,残留在你体内的毒素,也很有可能会把你毒死,一定要给你注射血清才行。”

    “可是,现在火车上,怎么会有血清呢?而且,就算有血清,不知道是被什么蛇咬的,也没有用啊!”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换血。”

    “换血?”

    “是的,这是唯一的办法。”

    “什么叫换血?”

    “就是慢慢的把你体内的带有毒性的血放掉,并不断输入新血液,直到新的把你体内的毒素净化到不致命以下。”

    “那哪里有血库?”

    “这辆车上就有。当时我怕会发生枪战导致自己会失血过多,便选了这列有医务室的列车。还好,总算用上场了。”

    殷曦芳喜出望外:“这么说,我有救了?”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冷殳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殷曦芳的心,又开始沉醉了。但是,他是不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爱呢?

    为了不让毒性蔓延那么快,冷殳便抱着殷曦芳来到了医务室。还好,这里没有人。如果有人,那么他们这个样子,也很难解释。

    冷殳把顾水欣放到一张小病床上,然后从医务室把需要用的工具拿出来。冷殳在殷曦芳的腿上几个穴位扎了几根银针:“扎上这些针,可以减缓你脚上血液流动的速度,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换血。”

    殷曦芳道:“会疼的吗?”

    这个问题,如果是小孩子,倒也顺理成章。但是殷曦芳嘴里说出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冷殳面前,她也像个孩子了。

    冷殳道:“不会的,一点也不疼。”

    冷殳从冰库里拿出几袋血液,全部工作准备完之后,他又用安慰的眼神看了殷曦芳一眼:“我们要开始了。可能时间有点久,不过不会有事的。”

    殷曦芳道:“开始吧。”

    冷殳把殷曦芳的小腿处的一根血管划开,然后鲜血就不断滴落出来了。毒液还没有怎么散开,所以现在把毒血放出来,是比较及时的。另外一边,冷殳也把针接上,不断的为殷曦芳输血。

    在放血的同时,冷殳还不断的按摩着殷曦芳的小腿。他要尽一切可能的不让毒液随着血流散开,并且要尽量把毒血先排出来。

    冷殳不断的忙碌着,额头上的汗水,不断滴落。躺在病床上的殷曦芳,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不管他爱不爱,最起码,现在的他,在关心着他。

    滴出来的血,由最初的黑红色,变成暗红色,然后变成浅红色。仅由鲜血的颜色,冷殳就能判断出血液里的毒素含量有多少。

    看着毒素越来越少,冷殳的心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不是他接不稳殷曦芳,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不过,这件事是不能怪他的。无论是谁都知道,如果不从窗口逃出去,那么最后的结果,会比现在还惨:必死无疑。

    看着殷曦芳快要好了,冷殳这才发现,冰库里的鲜血,根本不够用。少了多少,冷殳具体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只要再有一千毫升,殷曦芳就一定没事了。

    这是一个坏消息,一个噩耗。如果因为这样子不能净化殷曦芳体内的毒素,那么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冷殳看了血瓶一眼,然后拿起一把小刀,朝自己的手腕上的血管割了一刀。血,鲜血,从冷殳的手腕中流了出来。

    殷曦芳看到他的举动,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冷殳拿过一个血瓶,把流出来的鲜血接起来:“血库里的血不够了,再有一千毫升,就能净化你体内的毒素了。我和你的血型是一样的,用我的吧!”

    泪,从殷曦芳的眼角流出。这是感动的泪,也是心痛的泪。她心痛的,是冷殳的伤口;她感动的,也是冷殳的伤口。

    殷曦芳顾不上自己还在换血,一把伸手过去,紧紧的抱着冷殳:“谢谢你。”

    很简单很平常的三个字,却夹杂了殷曦芳的所有感情。谢谢你的背后,是什么?是一句我爱你,还是一句别的话呢?

    冷殳轻轻把她推开:“没事的,我先去把这些血消毒。”

    冷殳上了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他的脸色,也因为失血而变得微微苍白了,不过他的眼神,他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变。

    看着冷殳忙碌的背影,坐在病床上的殷曦芳,再次流下热泪。

    爱不爱还重要吗?这个答案,对殷曦芳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她要的,只是他所能做的。这不正是吗?他所能做的,都做到了。

    殷曦芳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一直都会,直到你心甘情愿的对我说出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