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晓心跟一个小和尚俩人忽悠完郝大心,然后美滋滋的走了,又设赌局又变金子的,其实折腾半天就是为了这头驴。

    到底怎么回事儿还得从小和尚说起,这个小和尚可不是一般人,跟布晓心类似的,他也无意之中打破了天道循环,其能耐就可见一斑,当然他同样遭到了报应,那就是九世一生,这个解释起来就复杂了。

    生死有六道轮回,比如有那么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没干什么好事儿,死了之后下辈子投胎转世就不一定是人了,也许是蝉虫蝼蚁也许是飞禽走兽,猪狗牛羊,什么都有可能,但是不管成了什么,都必须要活到死,过完这一世直到再下一辈子才能继续转世投胎,可是这个小和尚不一样,他是九世一生,本来应该九辈子分别存在的他,都活在一辈子里了。

    这头驴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所以小和尚费尽心思想要把这头驴弄到手,正好这又碰见布晓心了,老布也同样有着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要做,于是乎这俩货吐口唾沫星子就黏上了,这才有了闹市街头点屎成金赌耍郝大心这么一出,其实老布这么做是也用心良苦,就为了教育郝大心让他学好从良,不然以他跟小和尚的能耐,想弄点儿什么东西还不是分分钟搞定,甭说是一头驴,就是一百头驴也照样手到擒来。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回过头来再说郝大心。

    这货其实让布晓心那俩人精坑的挺惨,钱没挣着不说赶车的牲口还被忽悠没了,现在自己跟牲口似的拉车呢,乍一看也挺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布晓心都说了,他是逢赌必输的命,这么下去没好,早晚有他生死两难的一天,但是这货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回来的道上还满脑子琢磨怎么转运呢,

    “今天运气不好,明天,明天想个法子转转运,老这样可不行……”郝大心嘀嘀咕咕的正往家走呢,隐隐约约就听见旁边的山崖子上面有人说话。

    “加点儿小心啊,这黑灯瞎火的丢了可不好找……”

    说话的人是周三炮,他跟宋大贤俩人刚挖完坟回来,这会儿正往回走呢。

    郝大心心说这俩人荒郊野岭深更半夜又偷偷摸摸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不用说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肯定非奸即盗,正琢磨呢,就听见咕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身后面的板儿车上。

    “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吃夜料不肥!”郝大心打了一个激灵,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掉自己车上了呢,头都没回,撒丫子就往家跑,生怕被人发现抢回去。

    郝大心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跑这么快过,要是那头驴还在的话都得自惭形秽,没用一盏茶的工夫就到家了。

    “哎呀,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啊!”郝大心累得呼哧带喘的,心说老天爷还是疼和自己,临了临了还白白捡了个宝贝,乐呵呵的就回家了。

    推开家门,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儿正蹲在院子里洗衣服呢,这是他大哥家的孩子也就是他侄子,郝大心他有一个不靠谱哥哥早年亡故后来叫嫂子也别门另嫁,于是这孩子最后到了他们家养着,虽然是亲戚,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对这孩子也就那么回事儿,说不上疼爱但也谈不上坏。

    看见郝大心回来了,小孩开口叫了声:“叔。”

    “倒霉孩子,看见你我就好不了。”这点儿邪火儿可算找着地方了,心说就是你个小兔崽子成天跟我俩“叔,叔”的,我可不就输么,这能赢才怪了,郝大心没好气的瞪了孩子一眼说道:“以后别喊我叔了听见没,听着晦气。”

    “为啥?”孩子懵了。

    “让你别叫了就别叫了。”

    “那我叫你啥?”小孩儿挠挠头,“那我不叫你叔叫啥?”

    “叫哥。”

    孩子都懵了,“那不行啊,差着辈儿呢。”

    “也是哈。”郝大心也眉头紧锁的跟着琢磨,最后一拍大腿:“你以后叫我赢。”说完他没事儿人一样哼着

    小曲儿转身进屋了,整得人家孩子一脸懵逼,心说这大人怎么也跟小孩儿似的想一出是一出呢。

    “回来了?”媳妇儿王氏正做饭呢,看见他回来也没给什么好眼色,自己家的爷们儿自己最清楚,就知道他这么晚回来准没干什么好事儿。

    “回来了,回来了,赶紧给我做饭,拉了半天的车可饿死我了。”

    “拉了半天的车?”王氏一听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琢磨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你拉的车?那驴呢?”

    “驴……”郝大心话到嘴边也有点儿哆嗦,自己媳妇儿这脾气可是不太好,这要是直接说驴让他当赌注给输了一会儿准得干架,于是边儿话锋一转道:“驴让我给卖了。”

    “那钱呢?”王氏一听就来劲了,“那可是跟着我来到你们家的嫁妆,你怎么能说卖就给卖了?我问你,卖驴的钱呢,钱哪儿去了?”

    “钱……钱让我给输了。”他也不琢磨琢磨,这么说跟那么说有什么区别,“钱都输没了。”

    “你还能干点儿啥不?”王姐挺生气,倒不是因为他耍钱,主要是因为他不赢,逢赌必输还非得玩儿,从来就没往家里拿回来钱过。

    “你还能干点儿啥不,看看人家隔壁老王,人家也玩,天天往家里拿钱,现在都快奔小康了,你瞧瞧你,再看看别人家的男人,你说我跟你这日子可咋过……”说着说着王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哭上了。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还不行吗……”郝大心也不敢说别的,就在边儿点头哈腰的,女的哭男的哄,两口子闹别扭就那么回事儿呗,其实郝大心并不是没赢过,只是他赢了之后总想再多赢点,结果回头又都输进去了,媳妇儿劝了他多少回也不听。

    费了好半天工夫,郝大心总算是把媳妇儿哄好了,可是到了半夜他自己也睡不着觉,绞尽脑汁一个劲儿的瞎琢磨,不过想的不是怎么戒赌,而是怎么才能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