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生从基地赶回家,他的母亲已经病愈出院。(小说文学网)于是便急着为大鸿找好了工人尽快赶去基地。头天路过马耳朵湾坳口,碰见华松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望着夕阳哀声叹气。他走向前招呼:“华松,你老兄坐在这里向谁倒苦水呀?”“自己为自己倒呗。听说你发洋财了?”火生坐下说:“嗨,我为大鸿当丘儿,能发什么洋财呀?只是比起在这山旮旯里来能多挣上几块罢了。”“火生,那个基地现在到底咋样?”“不错啊。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三五年,大鸿他们真的爆发啦。当然,他们爆发我们也可以跟着找几块盐巴钱。”“听说大鸿让你回来还要招一批工人去?”“是有这回事儿。”“招够了吗?”“够了。华松,你想去?”“唉……”“你干吗?你妹弟是那里的头号老板,你要去他敢说不字儿?华松,不是我奚落你,你的‘黄南瓜’早就该开开窍啦。”

    火生说着递烟,华松接过说:“你以为该怎么开窍?”“叫你妹儿说句话不就得啦。”“你小子,两片嘴皮倒磨得够滑的。你们什么时候走?”“最近几天就动身。你有啥事?”“唉,守在山旮旯里想找一包烟钱也难……”火生哈哈大笑道:“华松啊华松,原来你的牛脾气还是硬不过几个‘铜子儿’呀。好,我等你的准信儿行了吧。”

    晚上,华松同幺师傅喝着酒说:“爸,听说大鸿在深圳包的基地搞得不错,我打算去那里找点活干,你看怎样?”“华松,你输得起这张脸我可输不起。”华松沉默,华梅嫂插话说:“原来*得人家多寒心,连妈死了也不敢回来。现在人家发财了又撵着去沾光,脸上就不觉得红?”华松身上如芒刺一般,他瞪着华梅嫂吼道:“你懂啥?共产党同国民党打了几十年不也走起亲戚来了吗?简直是鼠目寸光。”华梅嫂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反击说:“真让古话说绝了,人爱有钱人,狗爱臭屎堆。”华梅嫂说罢起身走去,华松恼羞成怒,幺师傅说:“好了好了,你要是输得起脸你就去。”

    华松坐火车去蜀江,头扑在窗口上被呼呼的风吹得心里一阵热一阵凉,一阵酸一阵涩。他吸着烟不时的哀声叹气:“唉,曾经自以为在同龄人中了不起,可是人家有的去当兵提了干,有的考上大学飞了,连只读了初中的李文志把上面舔得周到,也推倒杨安邦当上了村支书,计划生育超生不罚款,而且还这里拿点那里吃点,日子过得比我华松强百倍。张大林树林早肥得流油,连火生红忠这些去帮丘儿的,也混得象模象样儿。凭能力我华松哪方面不比他们强,而今怎么会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呢?过去靠父亲团起的几十个徒弟支撑着,乡邻们对自己刮目相看……现在父亲走不动了,徒弟散伙各奔前程,谁还管谁呀?家道贫寒,门庭冷落。昨晚上,娃儿他妈说的那几句气话,让我一夜没合眼。这些年大鸿华梅的确是让我*得有家不能回,可我又有什么错?凭什么我今天要这样主动上门去求他们?无奈他们能上大学拿工资,转眼间又能去找大钱……唉,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简直是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