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旺妈焦急地说:“他爸,春旺那一身的血……”“嗨,我看你也变傻啦?肯定是他龟儿子用红墨水捣的鬼。”春旺妈隐约听见从房间里传出女人的说话声,诧异地说:“嗯,他爸,不对,你听听,春旺屋里有女人的声音。”“你真是大白天说梦话,难道这孽帐遇上了仙女不成?”春旺妈踮起脚跟侧耳听听,拖着春旺爸朝房间边走边说:“唉呀,你就这么放心?”

    春旺父母走进房间,看见床上果然躺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春旺坐在床头上痴呆呆地笑着一口一口地喂着她的鸡蛋面。春旺妈“天啦”一声吓呆了,春旺爸直跺脚说:“你这个孽种!”春旺晃一眼父母回头对女子说:“丽莲,爸妈看你来啦。嘿嘿嘿……”

    女子吃力地转转头,望着春旺父母露出痛苦的眼神,喃喃地说:“叔叔、孃孃……我不是坏女人……多谢大哥救了我。”春旺妈慌乱中说:“啊,没什么,没什么。”说着走向前拉开春旺,端过他手上的鸡蛋面在床沿坐下喂着女子说:“姑娘,他该没对你怎么样吧?”女子轻轻摇摇头。春旺爸一把拽住春旺出门去了。春旺妈问:“姑娘,这究竟是咋回事儿,我们都被弄糊涂了。”

    女子叫陈婉,父亲在蜀江市的“文革”*中被打成大“走资派”,至今还在乡下蹲牛棚。母亲受牵连下放到一家街道企业劳动改造。陈婉高中毕业下乡到春旺家河对岸不远的一个生产队当知青。象她这种沾着父辈历史污点的知青,靠推荐的招工招生时代,自然与她无缘。绝望中痛泣时,大队革委主任这个“救星”,一天晚上突然撞进知青屋,主动许诺今年招工推荐她。于是,她热情款待吃了夜饭,可这位“救星”竟然在当夜*了她。

    陈婉说到这里潸然泪下,抽泣中接着说:“当时想到我的一个同学,也是遇到这种情况不依,后来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加上我是大走资派的黑崽子,就是死了也没有人给申冤呀?……可没想到从那天晚上以后,他经常夜里撞来*着我……本想今天一大早偷偷赶去资阳做人流手术,走到这儿就……要不是让大哥碰上,我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陈婉哽住话头呜咽。春旺妈一番痛情的劝解后说:“唉,姑娘,人这一辈子,虽说短短几十年,可哪样事儿不遇着呢?凡事得往宽处去想呀。”“啊,孃孃,我迷迷糊糊中听见大哥他一直在叫‘丽莲’,这个‘丽莲’是谁呀?”“唉……”春旺妈简单几句话把春旺与江丽莲的事讲了后说:“所以,他就疯了。”“大哥是个重情义的人,可世上的好人怎么往往就没好报呢?孃孃,谢谢你们和大哥,我得走了。”陈婉说罢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春旺妈见她身体那般虚弱,一股女人特有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姑娘,看来你和我们家真是有缘份儿,你就放心在这里住几天,养养身子后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