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皱起眉头,他再次赶到城东杏花的住处,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又仔细看了看信笺,然后一点点将它撕碎,拧烂。(小说文学网)

    “该了结了。”他想。

    顺着手电筒的光,李杨数着标号来到第十一座仓库前,这里是云州老的粮库,后来城市发展,粮库迁址,这里还未重新开发,便一直荒废着。仓库虽离大路不远,但过往的车辆不多,除了偶尔闪动的车灯照过,大部分时间都沉寂在黑暗中。粮库内矗立着大大小小几十座仓库,每个仓库在夜幕中都象一只巨兽,它们的大门就像张开的血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

    李杨看了下时间,差十分钟九点半,十一号仓库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但他感觉到里头有人,借着光,李杨看到仓库的门早已不知去向。他慢慢地走进库内,用手电筒四下照射着,这时右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喝:“把手电关掉,不许吭声。”

    李杨依言将手电关掉,平静地问:“你是什么人?既然约我来,就请现身吧。”

    那个声音哼了一声,“别急,老板还没到,你就等一会吧,别耍花招,否则后果自负。”

    四周恢复了静谧,李杨默默地辨别着声音传来方向的情况,他的感觉告诉他,那里有两个人,个子都不矮,身上带有金属器具,形状像是手枪。他四下里环顾一周,感觉没有其他人,便静下心等着。

    又过了几分钟,对方有人手机响了,那人接起来小声地讲了几句,随后对李杨说:“喂,跟我来。”果然是两个彪形大汉,他们领着柯李杨走出十一号仓库,向粮库的深处走去。七转八拐后,他们来到一座较小的仓库前,仓库上没有号码,门前停着一辆暗色的面包车,两个大汉带着李杨径直往里走。

    仓库里还有其它隔间,前面是个大厅,厅里亮着几盏低瓦数的灯,外头看不见里面的灯光,原来窗户都被砖头封上了。虽然光线不足,但李杨还是看清了厅中间站着的几个人,中间那个面带阴笑的正是陶德,旁边一个人身材魁梧,满脸凶相,手里拎着一个长袋子,冷冷地瞧着李杨。再旁边,杏花满脸泪痕,双手反绑,正被“长条”和“大头”挟持着。

    杏花真的被绑架了?这是怎么回事?李杨楞住了,他原来以为这不过是陶德诱他上钩的一个圈套。

    “李杨哥,”杏花哭喊起来。

    “闭嘴!”“大头”和“长条”同时喝道,李杨怒目瞪向他们,“长条”和“大头”一阵慌乱,心虚地低下头。

    “不着急不着急,会让你们团聚的,”陶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李老弟,听弟兄们谈起你,都说是英雄出少年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杨不予理睬。

    “痛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王伟把东西都交给你了,是吗?”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李杨一边说一边气愤地看着杏花。

    “不是我,李杨哥,不是我说的……”杏花哭着辩解,“哈哈哈……”陶德得意地大笑,“错了错了,李老弟,你这可是冤枉了艳艳,噢不,现在应该叫杏花小姐了。是这样,我怕她瞒着我去包小白脸,这是很丢人的,于是就在屋子里装了一套录音设备。你昨天和她讲的话全被我录下了,怎么样?有先见之明的人常常会胜人一筹啊!”

    李杨明白自己冤枉了杏花,他歉疚而关切地看着她,同时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你想怎么样?”

    “老王已经完了,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已经从那东西上得到好处,以后走江湖、闯天下也够用了。把那玩意儿交给我们,可以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造福于社会,是不是?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们,我们马上就放杏花小姐和你一快走,还给你一百万,不,两百万,两百万啊!兄弟,你就是打上十辈子的工也挣不到。”

    “造福社会?”李杨面带嘲笑地看着陶德,陶德一怔,“对,对,造福社会。”

    “象对王教授那样的造福吗?”

    陶德脸色一变,随即又辩解道:“这是那两个混蛋干的,我并没有要他们伤害王伟。再说他们也付出代价,以命相抵了,听说王教授不幸,我也很难过。”

    “你是难过王教授的成果吧?你是难过不能用它来达到你们的目的吧?说的好听,如果不是你指使那两个人,王教授怎么会遭此不幸?”李杨悲愤不已。

    陶德有点沉不住气了,“我们不说这个,只谈交易,希望你做出明智的选择。”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易,我能告诉你的是,王教授早已把仪器和资料毁掉,你就别做梦了。”

    “李老弟,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啊?我的两个手下进老高家时,你还没有这份能耐。这只能说明,你是后面才拥有这种能力的,那台机器和资料应该还完完整整地在你那儿,我没说错吧?”陶德得意地看着李杨。

    李杨冷笑道:“我没有任何东西给你,你已经犯下大错,现在又绑架人来威胁我,这是在犯罪。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你把杏花放了,我就当没见到你这个人,大家各走各的路。”

    “噢,你让我想想。”陶德边故作沉思状,边转头向身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这个人外号“老杆”,是陶德手下最得力的打手,他手中袋子里装的是一把五连发来复枪,子弹已经上膛。陶德晚上为何敢如此自信,主要是因为事前已做了充分的准备,最早他打算东西到手后将李杨和杏花一起做掉,不留后患。后来想到李杨能耐不小,又改了主意,除了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想进一步对李杨加以收买,使他为自己效力。当然,他也考虑如果李杨不答应,就指使“老杆”把李杨击伤拿下,为了保险,先前带李杨来的两个人手里还各有一枝枪。陶德想,就算你李杨再厉害,也不可能挡得住子弹吧,眼下,该动手了。

    “老杆”会意,双手快速将枪套扯下,布未落地,枪已摆正到位,对准李杨的腿部就开始抠扳机,李杨毕竟老实善良,心绪都在陶德的反应上,一时没注意这里。陶德向“老杆”使眼色时,旁边的杏花看得一清二楚,她曾见过“老杆”,也听陶德吹嘘过他的枪,这会见“老杆”下枪套,知道他要下黑手。千钧一发之际,杏花不知哪来的力量,一下挣脱“长条”和“大头”的挟持,猛扑到老杆面前,想撞开那把枪,嘴里还大声喊道:“李杨哥,他们有枪……”杏花冲到面前时老杆已抠动枪机,“嘭”的一声闷响,杏花的胸腹部立刻出现一个大窟窿,人同时被子弹的冲击力震得双脚离地,仰面摔倒,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陶德和“老杆”大惊失色。

    “杏花!”李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老杆”不愧是老练的枪手,短暂的惊愕后,马上以极快的速度一甩手,子弹上膛、瞄准、抠扳机,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但他立即发现扳机抠空,手中的枪也没了,他无法细看,就觉得自己腾云驾雾地飞起来,,后脑勺猛地撞在什么东西上,顿时就没了知觉。

    “老杆”正要抠下扳机的瞬间,李杨已闪电般到面前,夺下枪并将他扔出,“老杆”向墙壁飞去,当即摔得不省人事。门边的两个打手惊得好一下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正想掏枪,李杨同样将他们拎起扔向墙壁,步了“老杆”后尘,“长条”和“大头”早见识过李杨的厉害,当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陶德像被定身法定住一样,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今天终于见识到它的巨大威力,他仿佛痴呆症发作似地傻看着李杨,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杨顾不上管他,急忙抱起杏花,杏花的胸腹部鲜血四溢,口鼻里也渗出血来,很是吓人。李杨脱下身上的衣服,紧紧地捂住她的伤口。

    “杏花、杏花……”李杨悲切地呼号着,杏花苍白痛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李……杨…哥,是…我…不…不…好,你…你…原…谅…我…我…好…吗?好…吗……”

    杏花的手慢慢抬起,想再去摸摸李杨的脸颊,但只伸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去。

    “杏花,杏花,杏……花!”李杨发疯似地呼唤着,睁大的眼睛里奔淌着泪水。稍倾,他狂怒地抬起头四下看去,“长条”和“大头”看到他喷火的双目,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大叫:“李兄弟、李兄弟,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啊,是陶总,噢不,是陶德这个王八蛋让我们干的,我们是身不由已啊,请你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小……”

    李杨没功夫听他们扯蛋,他定晴看去,陶德不见了,忙放下杏花一步蹿到门口,见那部面包车正绝尘而去。李杨返回来,喝令“长条”和“大头”,“快,赶紧打医院急救电话,你们在这里等着,一定要把她救活。我去追陶德。如果你们胆敢私下溜走,我发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你们的命。”

    “不敢,不敢,我们绝不敢跑。”“长条”和“大头”没命地保证,二人争先恐后地掏出手机挂电话。

    陶德惊骇地看着李杨在瞬间解决了他的三个手下,原本以为自己就要玩完了,正绝望间,看到李杨情绪失控地抱着杏花,没顾及他这里。马上从呆楞中清醒过来,抓住这个机会,迈开还在颤抖的双腿,跌跌撞撞地爬上车,“大头”和“长条”也不管了。总算他见过世面,好歹还能启动车子,但开起来跌跌撞撞、全无章法。幸好夜深人静,路上一部车也没有,他不停地提档猛踩油门,憋着劲冲出几公里远,这才舒了口气。

    “妈的,都是艳艳这个臭女人,坏了老子的好事。”陶德回想刚才的经历,忍不住破口大骂,同时又暗暗得意总算自己处乱不惊,能够全身而退。剩下的事,由“长条”和“大头”他们去顶吧,李杨爱把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将来如果警方介入,老子给他们来个死不认账。不过那玩艺实在是太诱人了,下一步该怎么对付那小子呢?陶德才脱险境,贪心又起。

    他正想着,无意中一扭头,顿时头皮发炸,魂飞魄散。车窗外,凭借着依稀的路灯,他看到李杨正贴着汽车并驾齐驱。陶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瞪着汽车的时速表,上面清晰地指着90公里,他不听使唤地再次将目光转向车旁外的李杨,李杨愤怒的脸庞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阴森。

    陶德终于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他虽然对王伟的实验有所估计,但李杨的表现还是超出了他的想像承受力,他已经倍受冲击的神经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刺激了。汽车顿时失控,此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大的拐角,汽车没有减速拐弯,而是一个劲地向前冲去。就在汽车越过护栏的瞬间,李杨一把拉开车门,将陶德揪了出来,并立即定住身形,汽车直直地摔下了护坡。

    陶德全然没有了日常那副文雅的模样,他坐在地上,用手指着李杨,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鬼……”但他很快就看到李杨留在地上淡淡的影子,在他的记忆里,鬼是不可能有影子的。

    “不,不,你不是鬼,你是人,你别过来,别过来……”陶德脑子里一片混乱,语无伦次地舞动着双手,身体向后蹭去。

    李杨上前把他拎起来,“你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不得好死!”

    “李杨兄弟,李杨兄弟,你饶了我吧,我给你钱,给你女人,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面临生死攸关的陶德懂得掂量眼前的轻重。

    “去你妈的钱和女人,你还我义父,还我杏花。”极少说粗话的李杨今天破口大骂。

    “这些都是误会,误会,再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张董,张明这个家伙主使的,我是上了他的当了,呜呜……”陶德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把责任往张明身上推,他使劲眨巴着眼睛,试图挤出一两滴泪水,但此时他的泪腺没有配合。

    “你少来这一套,你和张明狼狈为奸,干了多少坏事?”

    “不不不,张明才是真正的坏人,我只是听他指使。许多事张明都瞒着我,他还克扣我的红利分成,他真不是个东西!”陶德不遗余力地往张明身上泼屎倒尿,以期求得李杨的同情。

    “张明在哪里?”李杨*视着他,“你要找他报仇,好!我给你带路,我也恨透了他,我们不如联起手来除掉他。如果你我合作,必将称霸整个江湖,人生一世,吃喝玩乐,到时候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啊!”陶德用极度夸张的声调诱惑李杨。

    “闭上你的狗嘴,”李杨怒喝道:“你以为有钱就能收买一切?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做梦,死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陶德心里一寒,“你,你不会杀了我吧,不,不,你不敢,你不敢,杀人犯法,你要偿命的……”

    “你居然还知道杀人犯法,真是可笑,对你我无话可说,你等着法律的制裁吧。”李杨厉声说道。

    “哼哼!”闻听此言陶德笑了,“你以为法律是管我们的吗?小兄弟,你太幼稚了。告诉你,这儿是我的地盘,到处都有我的人,你就是告到了法庭又怎么样,一个穷打工的,谁会相信你?回头我告你诬陷倒是易容反掌。你是很厉害,但还不能与政府作对吧?老弟,识相点,你赢不了我的,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跟着我干吧。”

    李杨一时语塞,他知道陶德所言不假,从自己走进城市后的亲身经历和无数见闻可以证明。自懂事的那一天起,李杨便以为这个世界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但许多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常常对的反而是错的,而错的却又是对的。虽然以他淳朴的思维还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理论不是他的擅长,他只希望能看见公正的结果,这也是普通老百姓最本分的要求。

    此刻,他盯着陶德喋喋不休的嘴皮和脸上得意的表情,脑子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到上海时遭受的毒打和侮辱,他想起屈死的义父临终前的告诫,想起杏花的惨状,那只颤抖的手……李杨的人生观在这一刹那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如果陶德没有上述的一番狂言,李杨或许还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现在,陶德的话有如催化剂一般促成了李杨的嬗变,他毅然将手掌搭上了陶德的脑门。

    “哎,哎,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陶德惊恐地叫道,“见鬼去吧!”李杨大声喝道,手中的磁能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进陶德的脑袋……

    (不好意思,今天忙着把还没写完的作业补完。所以大家谅解谅解......大家都有学生时代......谅解啊这里格式化说声对不起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