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兄弟”情深”【一】

    兄弟”情深”是一个说起来就痛,想起来就烦而又不得不说的话题,兄长大我二岁,十二岁时就是学习标兵,跟随毛爷爷思想讲用团到处演讲,是迄今为止当年小学加入中国**青年团的全县第一人,他十六岁初中未毕业就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为一名现役军人,后几经辗转,凭个人超强的意志品质,成为了一名军医,后经部队推荐,考取了白求恩军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北京某空军医院工作至今。79阅

    也许是由于个人历经坎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因此养成了爱叨叨的习惯。兄长对家的概念是淡薄的,这我能够理解,因为他出门打拼的时候,家里对他的帮助不大,以至于在他结交的一位地方官员问他家里有什么人需要帮助时,他竟然忘了家里还有个高中毕业生当农民的弟弟需要帮助,这是他在三年后我母亲因病出逝回家奔丧时亲口说的。兄长最好予以功臣自居,什么事都要与自己挂上点勾,譬如我当年被聘为大队秘书,他硬说是占了军属的光什么的,其实那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关你一个当兵的什么事啊,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你既不是什么师傅,也没有把我引进门,我的兄长啊你没有金刚站,揽什么瓷器活,记得从那个时候起,兄弟两就有些不太对付,我不喜欢吹牛的,喜欢实打实的,有一年,我妻子因卵巢囊肿在省城在人民医院手术,心想我的兄长不是军医吗,于是就写信向你倾诉心中的苦闷与烦脑,我那时天真地认为,我的兄长会不会把我们接到北京来治疗啊,可一切都是幻觉,你除了责骂之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一个妻子有点小毛病,就寻死觅活,太没出息了”。我当时气急了,发誓一定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把妻子的病治好,其时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在家里父亲因为听了你的蛊惑,对我是不依不饶,说什么我送妻子到省城住院手术是去游山玩水,妻子生病是我们自己若出来的祸,要我们自己承受,并且匆匆忙忙就当家做主把我们家唯一可以换钱的老母猪给低价卖掉了,生怕我们会败掉家中所有的财产一样。尊敬的兄长,你知道我听到这些事和这些话的感受吗,母亲走得早,是父亲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走到今天是不错,但是自从我高中毕业到生产队做工的哪一天起父亲就退隐江湖在家经营他的自留地,打着他的小算盘过着优哉游哉的小日子,我才是支撑这个家的顶梁柱,凭什么你们父子竟然这样对我,难道说大儿子是军官,小儿子是农民,就该有这种待遇吗?虽然说距离产生美是有道理的,但也不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啊,本来父亲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但自从你把他接到北京住了几天之后回来就大不相同了,说话底气很足,做事趾高气扬,不是说兄长要他回来后要怎样、怎样,而是潜意识里滋长了他那与生俱来的惰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也是人之常情,在这里我不想说太多我父亲的不是,因为古训中有“儿不嫌母丑,子不道父过”的遗训,但作为兄长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听信父亲的不实之词,而横加指责,我心不服啊,虽说长兄为父古已有之,但是上不慈下不下孝也是至理名言啊。

    我的兄长能言善辩我算领教过了,什么都是自己好,北京的好,你们乡下能有什么,就连吃一只萝卜都要问一声你们那儿有没有?能说让人不心烦吗?尤其是在对待我儿子的问题上,你能说你没有责任吗?儿子2000年在北京某大学毕业,本来他经过人才中心招聘与南京某国营企业签订了一份工作合同,当你知道后大发雷霆,说是无视了你的存在,非要我们毁约,并且说你已经替他办理了北京户口,而且还找到了一份国企的工作,兄长啊当我们听到这一消息时,那个高兴劲啊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我们千辛万苦培养了一个大学生,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替他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我们知足。我清楚的记得兄长当时信誓旦旦的说“兄弟啊这孩子不错,现在归我了,你就放心吧”。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有兄如此,夫复何求,我们浸泡在用蜜糖制作的甜水里徜徉。我曾经天真的认为,有朝一日我们也可以到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北京去住几天,玩一玩了,可我忘了先人们早就有过的预判,物极必反和乐极生悲。

    那年寒假我们的儿子回家了,我们都沉浸在那幸福的时刻,有一天儿子突然说,他不想在哪个单位干了,要跳槽,我问他是什么原因,他沉默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支吾着说”单位待遇不好,只是一个养老地方”。我说“现在要找个好点的单位不容易,咱们要珍惜啊”,儿子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摆明了是不同意他跳槽,儿子默然无语,看得出他有心事,很纠结。现在想想,我是一个不称值的父亲,如果当时我关注一下事态的发展,把儿子的话当回事,那今天我们的境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事情的起因是源于一个电话,那天中午兄长在电话中问我,我儿子去哪里了,说他从那个国企走了,我当时大吃一惊说“哥,他不是住在你那儿吗,怎么他不在”?

    “哦,他早就搬出去了,你们不知道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他住在你那儿,我们怎么知道啊,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这样对他”?

    “他啊,一个十足的公子哥儿,每天下班回家吃饭后什么事都不干,就只知道翘起二郎腿看电视,我们养不起他,你们一对糊涂蛋,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啪”的一声我掐断了电话,我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自从上次春节回家时儿子说他想跳槽,我就知道儿子住在伯伯家里不好,迟早会出事,本来打算放暑假我们到北京去处理这件事,想不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儿子居然和伯伯闹掰了,是离家出走,还是另有他图,我焦急万分的拨打着儿子的电话,当语音总是提示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时,哪种心急如焚的感觉,能用语言表达吗?我只知道那会儿血压升高,心律加快,嗓子眼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心里是七上八下,像是有好几只吊桶打水一样,我期盼着,期盼着儿子快接电话,果然随着电话一声长笛,儿子接电话了,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人也就轻松了许多。”爸,你知道了,我已经跳槽了,对不起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说“你现在住哪儿,你大伯很担心”。

    “是吗,他很担心?’’儿子漫不经心的回话,顿时令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兄怎么啦,于是我们决定利用假期到北京走一遭,因此,我说“儿子,你注意安全,没有事的话就给大伯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

    当时儿子劝慰我;“爸,你们自己要保重啊,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我现在在一家报社上班,待遇还不错啊”。儿子自始至终都没有透漏出和大伯闹矛盾丝毫信息。